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57)

作者:MM豆 阅读记录

“谢夫子。”津哥儿高高兴兴领回课业。

徐言成紧接着上前。

裴少淮的书,裴少津的画册,夫子都拿了一本给徐言成,最后还搭上一幅字,上面疾笔写着个“慎”字。

段夫子道:“言成言成,成出自口,败亦出自口,往后,于外人前,你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

“是,夫子。”

徐言成“满载而归”,同两位同窗打趣道:“我就知晓,不仅是课业,就连礼物,每回都是我最多……值矣,值矣。夫子叫我少说话,不过,你们俩不是外人,可以多多益善,在你们跟前说得多了,我自就没力气在他人面前胡说八道了。”

令淮津两兄弟哭笑不得,三人自然又是相互打趣一番。

贺寿完毕,徐瞻问起,道:“段叔,这三个小子如今的课业学得如何了?”

段夫子应道:“来年的童试,皆可占个数了。”他说的是“占个数”,而非试上一试,这份信心,既因为三个小子机智聪慧,天赋不凡,又因为段夫子对自己的授课,有足够的的把握。

童试,即县试、府试和院试。

徐瞻有些吃惊,又有些高兴,他与长兄徐望,直到十三岁,段夫子才点头,同意他们去参加童试。果真是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第23章

夫子生辰过后。

翌日大早,开堂授课前,老阿笃将裴少淮寻来,道是段先生找他问话。

裴少淮进入夫子屋内时,夫子正坐在轮椅上,仰着头,定定地望着吴老道画的那幅苍图倚山图,出了神,思绪仿若飘入了那苍山石岭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裴少淮静候了片刻,等夫子回了神,才作揖道:“夫子,您找我。”

段夫子从那副画中抽回目光,转向裴少淮,问道:“吴先生乃高人逸士,隐居山林,轻易不会赠墨,你是如何求得此画作的?”

画中取这样的意境,夫子岂会看不出吴先生的用心?

便也说明,这幅画是吴先生真心诚意赠出——专程为他画的。

能让一位隐匿于世的高人,诚心至此,不是易事。故此,夫子寻来了裴少淮。

裴少淮应道:“吴先生赠画,缘不在小子,而在夫子。”顿了片刻,又道,“小子以为,好画赠知音,恰得其处。”

随后,细细将芒山观里求画过程,说与夫子听。

裴少淮最后道:“小子只不过费些腿足之力罢了。”

段夫子颔首,道:“你的心思,总比同龄人要通透早慧一些,你的文章亦是如此。你们同窗三人,少津,我忧其过于冒进,言成,忧其贪欲玩乐,处人不慎……唯独你,为师似乎无所忧。”

夫子推着轮椅,靠近一些,又语重心长道:“为师惶惶,不知此事是好是坏,是喜是忧。”

何止是夫子惶惶,裴少淮此时也是惶惶,段夫子眼光果真是犀利毒辣,裴少淮在家人跟前都未露出甚么马脚,却叫夫子看出了一二。他应道:“不知,即也是一种忧,夫子对小子还是有忧的。”

他只能将“生性如此”,贯彻到底。

夫子道:“善。”不再追问。转而继续望向那幅画,思绪万千,情不自禁,缓缓吟唱道:“此画应是——”

“一人一径一书箱,半世苍翠半世殃。生平五十听天意,犹知老松盘骏山。”

一首诗词念完,目赤泪横。只不过,这泪水并不苍悲,反倒是冲刷了段夫子心头的蒙尘,豁达了几分。

他与吴老道素未谋面,心意却好似相连。

段夫子问道:“少淮,你以为,此画此诗,取何名为宜?”

“小子不才,以为取《苍松问天》为好。”

“善。”

……

段夫子既说过,三个小子来年可以参加童试,自然要开始教他们做文章了。

“从前,我从未跟你们提及八股文的起承转合,该如何破,又该如何去收,而让你们随心所欲地去写,是怕你们学了八股制式以后,理解不深,反倒遮住了自己的耳目,被束缚得畏手畏脚。”段夫子语重心长地解释,又道,“如今,你们皆已打好基础,心智已开,自然就要开始立规矩写文章了。”

于是,段夫子仔细同他们介绍如何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1],好比是戴着镣铐舞剑,又带着三个小子重新温习遣文造句时,如何对仗工整、平仄起伏、引经据典。

最后,将历届乡试、会试的科考文章拿出来,当作实例,与他们一同分析。

“缘何不用状元殿试所作的文章?殿试,取的是见解、新意、主张,往往有刁钻者,眼光足够犀利,落笔大胆,而获阁老、天子的青睐。故此,若论精雕细琢,还数诸位翰林乡试、会试所作的文章,更合宜一些。”段夫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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