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181)

张修是侄子,总不能婶婶想见他,他拒之门外。

段氏急于救儿子,变得聪明了,旁敲侧击,“大侄子,你叔父有今天,全是拜他那个好儿子所赐。你是堂哥,又是越国公府的世子,劝劝你外面的那个堂弟,让他不要和他亲爹为难了。须知弑父之人,人神共愤。”

“阿旸哪里肯听我的?”张修气闷。

“那你爹你娘呢?太子妃呢?”段氏步步进逼。

“别提了。”张悠叹气,“我爹我娘,太子妃,都出过面了,没用。”

“呸,他好大的架子。”段氏气恼之极,“越国公,越国公夫人,太子妃,这三位是什么身份,他竟敢抗命?”

段氏杀气腾腾,“我要亲自教训他!”

“婶婶且慢。”张修忙拦住她,“阿旸有安王府和长公主府保护,不是能随意打杀的人。您不要轻举妄动。”

“安王府,长公主府。”段氏惊呆了,“原来那个外室子,靠山这么硬?”

“婶婶您,不知道阿旸的身份?”张修头皮发麻。

段氏笑容阴沉,“从前不知道,现在当然一清二楚了。”

段氏怒气冲冲离去,张修后悔莫及。

如果段氏问他,张普的外室子是谁,他是不会说的。

张普的外室子,张普不告诉段氏,自有张普的道理。他做侄子的不能多事。

但段氏并不直接问,而是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张修便中了圈套。

段氏套出真相,带着怒气出门登车,直奔百花巷清风观。见到老道士,段氏把发髻上的一支镶珠嵌宝喜鹊登枝钗拨下,“这支钗值多少钱,道长心里有数。钗送给道长,那外室子的鲜血,也要由道长去取。不瞒道长说,这外室子来头很大,我动他不得。”

“是谁?”老道士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安王府和长公主府是他的靠山。”段氏恨恨咬牙,“靠山这么硬的,满京城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吧?阿旸,哼,他害了我丈夫、儿子,张修还这么亲呢的叫他!”

老道士眼前闪过一道道亮光。

李旸,原来是雍城长公主新认的义子李旸。

广宁王亲手养大的孩子,太康郡主的夫君。

靠山确实很硬。

老道士端详着金钗上镶嵌的红宝石,“阿旸的鲜血,确实难取。夫人容我些时日,让我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段氏催促,“我儿子还在受苦,你快点。”

“贫道定当尽力。”老道士许诺。

段氏催了又催,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老道士看着段氏的背影,冷静做了一个手势。

身旁的年青道士躬身,“得令。”换了身普通衣服出门,跟上段氏的马车。

段氏死得很惨。她乘坐的马车,马不知怎地受了惊,长嘶狂奔,马车剧烈颠簸,段氏从马车中被甩了出来,后脑勺着地,地上恰巧有半截木桩,木桩插入后脑,当场气绝。

张普和张伟在监狱,段氏又讨人嫌,越国公府也没有心思查段氏的死,草草了之。

庭院深深,浦公子对月独酌。

“浦公子,胡胜带来了。”侍女来禀。

“带进来。”浦公子淡淡道。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胡胜惶恐俯伏,“公子,小人并非为自己辩解,只是小人当年仔细搜查,怀逸公主身边真的没有孩子……”

浦公子带着些酒意,吐字缓慢,“怀逸公主身边当然没有孩子了。她也真是聪慧过人,早早的把孩子给了张家。”

“亲生的儿子,她也舍得给人?小的不解。”胡胜是真的不解。

浦公子道:“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怀逸公主不是要孩子守在她身边,而是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她把孩子给了张家。”

“为什么是张家?”胡胜还是很糊涂。

浦公子一笑,“李旸的养父是广宁王,广宁王生母据说是夕连女子,大概广宁王身上有什么夕连之物吧。夕连、夕照,关系甚密,怀逸公主会把孩子托付给张家,不奇怪。”

怀逸公主要给她的儿子找依靠,找到市井之家、毫不起眼的张明方寿生夫妇,本就是合适的。更何况张明方寿生夫妇还抚养着和夕连有关系的广宁王,那就更放心了。

“公子,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胡胜请示。

“不急。”浦公子醉容可掬,“你把当年怀逸公主临终时的情形,讲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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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雍城长公主和安王妃、英氏、香馥在说话。

雍城长公主语气平静,“张普确实该死,但不能死在阿旸手里。目前案情尚不清晰,我暂且按兵不动。待案情明朗之后,我会视情形向陛下求情,饶张普一命。”

“饶了吧。”英氏忙道:“他再可恶,也是阿旸的爹。杀了亲爹,要遭天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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