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63)

何盈面如金纸,双目紧闭。

南阳公主惊怒交加,“这是怎么回事?”

朱衣人俯伏于地,不敢作声。

张旸徐徐道:“公主殿下,这些人奉命捉拿香璎。不知怎地,误以为乐康郡主便是,要加以拘捕。”

南阳公主痛楚又愤怒。

何盈被误认为是香璎……万万没想到,打老鼠伤到了玉瓶儿,因为要对付张宪、香璎这可恶的一家人,伤到了她的掌上明珠……

朱衣人恨不得跳起来痛骂张旸。“不知怎地,误以为乐康郡主便是”,还不是你张旸有意误导!

对南阳公主,他们已经是没有办法解释了。雍城长公主差女官出来责备他们不经禀报,蓄意在普圆寺生事,这些人更是诚惶诚恐。

女官责备过后,要带领头的面见长公主回话。朱一刃官职最高,硬着头皮去了。

朱一刃也没见着长公主,大殿庄严,他在帘外跪了,女官详细问话,他也不敢隐瞒,知道什么都说了。之后,便到殿外跪着了。

珠帘之后,香璎哇的一声哭了,“是因为沉水龙雀剑!是我害了爹爹!”

朱一刃官不大,知道的内情不多。方才朱一刃说了,张宪这次获罪,似乎和安王妃有关,似乎和沉水龙雀剑有关。

“小香莫急,咱们仔细商量。”杭千虑、杭千娇兄妹俩好意相劝。

雍城长公主颇感意外,“小香,那把沉水龙雀剑,难道不是安王赏赐给张宪的么?”

香璎一脸茫然,“沉水龙雀剑,爹爹说是他家传的啊。”

杭氏兄妹胆寒心惊。

香璎今天反应有点慢,但回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脸色煞白。

长公主以为沉水龙雀剑是安王赏赐的,那么,沉水龙雀剑难道……

“长公主殿下,沉水龙雀剑属于安王,对么?”香璎颤声问道。

雍城长公主颔首,“不错,自我朝开国以来,沉水龙雀剑一直珍藏于大内。安王皇叔行冠礼那年,向先帝讨要到手。自那年之后,便一直属于他。”

“那爹爹为什么说是他家传的?”香璎脑中一片混乱。

雍城长公主低眉沉思。

香璎自责,泪落如雨,“都怪我,若不是我争强好胜,和小侯爷争竞,爹爹也不会拿出沉水龙雀剑作赌注……这全怪我,我便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赎不了罪孽……”

“小香,不许胡思乱想。”雍城长公主训斥。

“不许胡思乱想。”杭氏兄妹吓了一跳。

香璎掩面而泣。

大滴大滴的泪珠不停自她指间、脸颊滚落。

雍城长公主把她叫到身边,拿出手帕,慢慢替她拭泪,“这件事有些奇怪。但并非全无转圜余地,你不必如此。”

“如何转圜?”香璎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雍城长公主的手。

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但雍城长公主并没在意,微微一笑道:“放心,本公主自有道理。”

“全靠您了。”香璎轻声道。

她巴掌大的、尚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信任和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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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乐欣偷偷摸摸的到了谢宣床前,爱慕的看着有些消瘦却更显清贵的小侯爷。

“那个害你的小丫头,要倒霉了。”陈乐欣只有在谢宣睡着的时候,才敢轻柔的跟他说话,把跟他有关的事情一点一滴全部告诉他。

“鹰扬卫来吉安城抓张宪了。乐康郡主说,鹰扬卫向来讲究斩草除根,既然要抓,便不只抓张宪一个人,张宪的家眷亲属,远的近的,一个也逃不过。”

“你这么好。害你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

陈乐欣一脸深情。

谢宣眼皮动了动。

陈乐欣一颗心乱跳,“你,你醒了?”

谢宣攥紧了陈乐欣的手。

陈乐欣快活得想要流眼泪,“小侯爷,你,你终于……”

谢宣嗓音沙哑,“鹰扬卫真的来抓张宪了?”

“真的。我和郡主亲眼看到的。”陈乐欣情意绵绵。

她急于讨好谢宣,“香璎活该,谁让她自不量力,跟小侯爷作对的?她一个平民丫头,要跟静海侯爷比阔,小侯爷你出雪影,她便逼着张宪拿出什么沉水龙雀剑……”

谢宣眼前有白光闪过。

沉水龙雀剑。她出的赌注,是沉水龙雀剑。

谢宣想起来了,前世安王造反,便和沉水龙雀剑有关。

前世,沉水龙雀剑直到定王登基之后,方才横空出世。那时新帝登基,万邦来贺,西域一个小国来的使者是位武林高手,醉酒后拨出佩剑冰光剑吹嘘,说他的宝剑独一无二,世上没有任何一柄剑比得过。大晋朝乃上邦,自然不能输给这种小国,新帝命人从库藏中取出许多宝剑,但都被冰光剑削断了。最后,是一名武将献出沉水龙雀剑,为大晋朝挽回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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