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妈咸鱼带娃日常(166)

作者:笔下求生 阅读记录

这王玉兰不光泼辣还胆大,跟男人相亲时该亲的亲了该摸的摸了。

男方退婚,王家能干才怪,当场一家子就奔男方去跟人家算账。

结果到了男方家里,才看见王玉兰把那对象给打的鼻青脸肿。

见王家不依不饶,男方要跟他们家拼了,还说王玉兰这么泼辣的姑娘,谁家娶了得倒八辈子血霉。

王家怕消息传回来,王玉兰真嫁不出去,这才跟男方私了,好说歹说还付了一笔医药费封男方的口,让他们家当从来没跟王玉兰相处过。

王家怕夜长梦多,男方哪天再说漏嘴。

他家再不讲理也知道人成虎,到时候一旦说出去,王玉兰别想找对象就了,就寻思着赶紧把王玉兰嫁出去。

嫁远了又不放心,生怕她再撒泼把人打了就寻思就近寻摸个老实人家。

也是巧了,那会儿二叔正好到了找对象的年纪,在四处找人说亲。

王家就找上门,表示不要彩礼,给嫁妆,还有两间门旧房可以让给小两口放婚房。

这对许家来说,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许家在村东头,王家在村西头,那时候也不吃大锅饭,两家没来往,自然也不知道王玉兰这么泼辣。

媒人收了王家的礼,说亲时只说王玉兰的好,不提她这么泼辣的事。

许家人就这么被蒙在鼓里把二婶娶了回来。

她也就是老实了结婚那几天,没多久就原形毕露,经常跟二叔打架。

一开始二叔也不惯着她,被打狠了就打回去。

这可捅了马蜂窝,王玉兰回家一通哭,她娘家兄弟上门就一顿揍二叔。

次数多了,二叔被打怕了,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副窝囊的样子。

有时候明知道二婶欺负人,许家人怕二叔回家后难过,能不计较就不计较。

所以奶奶这么多年跟着许秋石一家生活,二叔连一毛赡养费都没拿过。

许问依稀也知道这事,还是气不过,道:“再横不能不讲理。”

许秋石敲了敲桌子,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

朱美珍跟许秋石夫妻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当翻译:“你爸说不管老二,这帐,你们什么意思?认还是不认?”

许秋石又拍了拍许闻,指了指账单。

许闻茫然的看着许秋石。

朱美珍道:“你爹让你把住院的票据都拿出来给你叔和姑们看看。”

许闻应了,回自家把票据都拿了来。

许秋石这次连手势都不做了,只看着朱美珍。

朱美珍点点头,对着叔们和姑们开口:“娘最后这一个月病的重,中间门都抢救了两回你们是知道的。再怎么省也还是花了一千多块。这次礼钱也接了一千多块。

但是租灵棚打棺材跟待客也花了一部分,所有的开支都在这里记着,你们谁想查账谁就查。

然后钱呢!就是刚才老二说的,一家平摊一百五十七块钱,你们看看什么时候能凑下。

放心,这钱不经我们手不用跟老二家似的怕我们贪了,咱们直接去医院还给人家医院。”

许秋石家当然没意见,二叔这边明显不好办。

只能看大姑二姑小叔个人了。

小叔刚想开口,被小婶捏了一把,小婶道:“大哥大嫂,这钱呢!按理说我们也拿得着。毕竟也是娘亲生的。可你们也知道我们家这个过继给了咱大伯,我们现在管大伯叫爹,得给他养老。总不能我们俩两边养老吧?那以后谁还愿意过继?”

小婶说完,房间门里一片沉默。

过了会儿桑小青忍不住开口:“小婶儿,按理说你们长辈的事不该我一个小辈开口。但,话不能这么说吧?小叔是奶奶生奶奶养。过继给堂爷爷也只是为了堂爷爷百年之后,让小叔领幡摔盆当孝子。又不是说让你们管堂爷爷的吃喝拉撒。”

平日里总借口过继,不想出钱,但是奶奶过年给压岁钱的时候,又总喊着是亲孙子。

桑小青看不惯她这种借口过继,哪边有好处哪边去的性子。

小婶年轻些,没二婶那么厚脸皮,被桑小青揭穿后讪讪道:“我也不是说我们不拿。总归不能和几个哥哥姐姐一样平摊吧?再怎么说我们确实也是过继出去的。爹娘这房子可实打实归了你们家。我们不争房子,也不分娘的家产,出一百块,行吧?”

许秋石没说话,只看了小叔一眼,小叔垂下头躲开许秋石的眼神。

奶奶哪来的家产可分?

但,这两间门房实打实归了许问家,这是事实。

所以朱美珍他们都没说什么,最后许秋石点了点头。

大姑呐呐道:“我没有理由,我应该拿。只是……”她长叹一声,“都是兄弟姐妹,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家里的钱我说的不算。我得回去跟我们家那口子商量一下。”

这一回谁都反驳她。

如果说二叔是被王家坑了,那大姑就是命苦,嫁错了人。

大姑父年轻时嗜酒,平时还像个正经人,一喝多了就打她。

那会儿爷爷还在,找上门去。

大姑父磕头认错发毒誓说再也不敢。

可下次喝酒还是会这样。

后来爷爷没了,大姑父变本加厉,打了人连歉都不道。

家里的财政大权也不在大姑手里。

奶奶死了,大姑父来转了一圈,丢下十块钱的礼钱就走了。

所有的人看向小姑,小姑一挺胸膛,“我没理由。该我出的钱我出。”

许问看向小姑,多了几分诧异。

都是生产队里吃工分的,谁家条件也不宽裕,日子都是凑凑活活。

一百五十七块,不算要命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要不然小婶子不会讨价还价。

这个小姑,在许问印象里跟奶奶是最不和的,总说奶奶偏心。

经常跟奶奶吵架,打的很厉害,闹了好几次要断绝母女关系。

中间门有几年真得不来往,小姑过年都不回娘家。

小姑说不出钱许问不会意外,这么痛快答应许问才诧异。

不光许问,其他几个许家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小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哑着嗓子道:“都看我干什么?不想我出钱啊?那我不出了。”

大姑摇摇头,“你跟娘……你俩……”

小姑长叹一声:“年轻时候不懂事,总埋怨娘。自从我自己生了孩子当了娘才知道父母多不容易。我早就后悔了。就是跟咱娘吵习惯了,有点改不过来。娘养咱这么大,那么不容易,一人出一百来块怎么了?谁家不穷?有这么一百多发不了家,少这一百多也不会在穷到哪里去。”

小姑说着有些哽咽,“有爹有娘才是家。你啊我的,以前逢年过节还能说回娘家。这屋里再久不来也能找到小时候熟悉的东西。可娘没了,以后咱就没有家了!”

小姑说完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许秋石灭了烟,走过来在小姑肩膀处轻拍了拍,张了张嘴。

朱美珍吸了吸鼻子,继续翻译:“你大哥说,以后没咱娘了这也是你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小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着摇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许问懂她说的不一样。

不管许秋石再好,她以后也只能说“我去哥嫂家”而不是“我回娘家”。

许问心想,也许奶奶这几个儿女里,最像奶奶的反而是小姑。

通透,豁达。

大姑一听,也跟着哭了起来。

堂屋里顿时一片哭声。

跟守灵时那种听安排的哭声不一样,这是几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子女发自肺腑的难过。

许问他们几个晚辈都默默地站在屋子中央,谁都没有劝。

因为知道长辈们都需要这样一场告别。

告别奶奶,也告别他们一母同胞最深的羁绊。

路远征耳朵动了动,倏地侧头从窗户往外看。

站在他身边的许问,随着他的视线往窗外看了眼,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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