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卷王(105)

作者:映在月光里 阅读记录

萨布素那边动作也很快,有了他与齐佑的双重脸面,赊欠了足够吃到明年秋收的粮食。皮草干果也收来了一大堆,等着齐佑派人运去京城。

齐佑让萨布素不要担心,也没有告诉他是谁押送货物,货物卖给谁,主要是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

押送货物之人,是康熙派来保护他的狼覃军。他们骁勇善战,配备装置之精良,任何一支兵营都比不上。

由他们押送,别说土匪山贼,普通寻常的兵都不是他们对手。

至于货物卖给谁,当然非内务府莫属。

京城一到年关,就歌舞升平,筵席不断。

康熙买下他的这点货物,加上偿还他的欠款,不过是几桌珍馐美馔,几根参,打赏后妃的一柄玉如意而已。

却是他们这数千人的救命粮,救命银。

今年打赏给官员,宠爱后妃的东西,齐佑都体贴给康熙想好了。

北边来的上好皮毛,干果大礼包,圣恩隆重。

康熙接到齐佑的信,以及看到他贴身的亲兵狼覃军,变成了走南闯北的商贩那样,风尘仆仆送回来堆成山的皮毛干果,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发火。

不发火吧,从来没人这么大胆过,居然敢不打招呼就给他安了任务。

安了任务不说,在信里,还说国库内务府,都是他的,户部欠的,内务府还也一样。

发火吧,对他强买强卖,在外面欠下一屁股债的,可是他引以为傲,在北边快断粮饿肚皮的亲儿子!

第七十一章

齐佑送皮毛这些回京, 声势浩大,太子当然也看到了。

不过,康熙也是秉着家丑不外扬的想法,边骂齐佑, 边咬牙切齿买了下来, 给银子让他还债。

以前齐佑每年都会送年礼节礼回宫, 礼物也不贵重, 都是些当地的特产,真正礼轻人意重。

太子便以为, 这些都是齐佑送回来的年礼。他等了又等, 没等到齐佑的节礼。

对于齐佑的那点礼物,太子虽不至于惦记着,少了他的一份,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

太子生着闷气,吩咐人前去打听, 齐佑可有给大阿哥送年礼。

过年过节的, 街上到处都是人。大阿哥的府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那人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

太子一听,不免更坐立难安。

大阿哥一直想去伊列, 太子当然不会如他所愿。

大阿哥出去惹了祸,对他来说当然是好事。

可大阿哥若是干出了一翻成绩呢?

太子清楚得很,领康熙交给他的差使, 办好了是应当,顶多得句差使当得好的夸赞。

主动找事做, 那是眼里有事, 领了上面的吩咐去做事, 就是完成任务。

太子也想去伊列,主动求差使。

但他不能,也不敢。

太子是储君,去顺义等离得近之地还有可能,去伊列的话,想都别想。

堂堂一国储君,主动送到敌人面前,那人得多傻才干得出来这种事。

身份是他的盔甲,也是他的束缚。与其他兄弟不同,主动求事做就是争权,势必会引起康熙的反感与猜忌。

太子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福全犯了错,康熙看似顾忌了兄弟之情,实际上对他的惩罚更重。

如今过年,福全还留在京城,那年后......

太子将主意打到了顺义的学堂上。

想明白之后,太子便来到了乾清宫给康熙请安。

过年衙门封了笔,康熙没那么忙,正在东暖阁里吃茶看书。他见到太子来,继续翻着书,吩咐道:“坐吧。”

太子谢恩之后坐下,康熙指着炕桌上的干果,说道:“这是老七送回来的,你尝尝。”

太子忙躬身上前,捡了几颗榛子拿在手里慢慢剥,笑道:“七弟真是有心,这么远还不忘给汗阿玛送年礼回来。”

康熙顿了下,掀起眼皮看了太子一眼,哼了声道:“这可不是他送的年礼,而是他从当地百姓家中收来,转卖给了内务府,要花银子买!”

太子顿了下,觑着康熙的神色,略微犹豫了下,试探着说道:“唉,七弟怎能这般做,旗人不能做买卖也就罢了,当地老百姓难得积攒点东西换点油烟钱,他收了来赚钱就是与民夺利,这么几个大钱,亏他也看得上。汗阿玛不会与他计较,待其他的官员看到,又该弹劾他了,给汗阿玛添堵。只是汗阿玛,七弟毕竟年纪小,考虑不周,您可别生他的气。”

康熙听着太子的话,手中的书慢慢放了下来,心中不悦,面上却没显。

上次他御驾亲征时生了病,太子前来迎接时,半点不见忧色。

大阿哥想去伊列,太子那边百般阻拦,康熙对此心里门清。

念着他是自小看大的儿子,又是太子,康熙就没多说,到底顾全了他的脸面。

既然他知道齐佑年纪小,对于亲兄弟身在苦寒之地,他一声问候都没有,却先出言指责。

不顾父子之情也就罢了,还不顾兄弟之情。

康熙端起茶杯吃了几口茶,将怒意与不悦强压下去,淡淡说道:“老七不是在做买卖,更不是与民争利,这些是他收起来送进京城,顺便替百姓赚些柴米油盐钱,他一个大钱都没过手。每份货物有多少,哪家哪户几张皮毛,几斤干果,账册上写得一清二楚,都一并送到了我这里。”

齐佑做事谨慎牢靠,账目向来清楚,怎么会落下如此大的把柄于他人之手。

太子暗自懊恼不已,知道他又心急说错了话,忙垂下头,惭愧地道:“是我误会七弟了,七弟做事一向深得汗阿玛的心,人又孝顺,万万做不出让汗阿玛为难操心的事情。”

康熙笑了下,说道:“他怎么不让我操心了,这么多皮毛干果送回来,让我买了不说,还在外面欠了一堆债,厚着脸皮找我要银子去还呢。”

太子愕然,呐呐说道:“七弟如何能这般做?他为何欠了银子?”

康熙烦恼地道:“他在外面买了粮食,那边的荒地还没开好,种下去的小麦,差点连种子都没收回来。这个小混账,真是不让人省心。”

太子沉吟了下,小心翼翼说道:“汗阿玛也不用生气,七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只北地着实太过严寒,种庄稼是看天吃饭,任你有万般本事,老天不配合的话,什么都办不成。汗阿玛,既然有人参揍七弟是要挖断觉罗氏的龙脉,倒不如算了吧,将七弟召回京,还是管着顺义的学堂,他也能少吃些苦。”

对于太子的想法,康熙试探下来,说不出的反感与失望。

太子说得轻巧,听起来一心替齐佑着想。在康熙看来,他是虚伪又欠妥当。

数千喀尔喀百姓被齐佑迁去垦荒,撒手不管的话,他们会被别的蒙古部落收去。

北地垦荒的重要性,乃在于水师,朝廷在黑龙江河流域的军师布防。

水师建好之后,朝廷则要给他们拨粮草。北地垦荒有了收成,可以拿去养水师与边军,能缓解户部国库的困难。

北地垦荒,得用长远的眼光去看,岂能只看一年两年的收成。

康熙抬眼看向了太子,平静说道:“再让他去折腾两年吧。”

这样一来,太子有点猜不透康熙的心思了,脑子不禁转得飞快,顺着他的话说道:“也是,反正没几个银子,由着七弟折腾去吧。汗阿玛,顺义学堂那边可好?二伯父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林义诚管得如何。这是我们觉罗氏的学堂,可不能出了差错,被人看了笑话去。”

康熙随口道:“学堂就那样,教书育人,读书上学,能让人看什么笑话。”

“也是。”太子应了句,想了想,心一横说道:“汗阿玛,我想年后去顺义学堂走一圈,学堂是七弟的心血,也是我们觉罗氏的脸面。七弟身在北地回不来,我这个做哥哥的,想去帮帮他,让他能放心去琢磨垦荒之事。”

康熙一口回绝了,说道:“年后你二伯会去顺义,你是太子,随意出京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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