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番外(22)

作者:蝗蝗啊 阅读记录

车子正停在王承柔主仆三人站的地方,王承柔略低了头,余光看到马车帘子偶被微风吹动,卷起的一角,里面闪过李肃今日所穿衣物的颜色,应是他在车内了。

王承柔理所当然地觉得按李肃以往对她的态度,他一定不会理她,会一直沉默地坐在车里,不肯与她有一点交集。

主仆三人默契地都不说话,除王承柔挺自在外,清香与清心还是会替她们主子尴尬,若她们一开始不站在这里就好了,若小公爷一直不理人,她们姑娘的脸该往哪搁。

王承柔上一世在李肃那里丢的东西太多了,一个脸面算什么,她是真的不在意。况且李肃现在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抱怨。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承柔笃定李肃会忽视她不理她,一直这样下去,她放松了戒备,开始东张西望。

就见她家的马车在管青山他们的帮助下,发出一声响动,然后歪掉的一边好像正了一些。这番操作,车子的位子有了些许变化,王承柔为确定自己的判断,走近自家马车去查看。

果然,车子动了位置,它堵的地方窄了,好像其它马车可以过去了。

王承柔第一时间把发现告诉了管青山。管青山看过后说:“路是宽了些,可以一试。”

而这时最需力气最难弄的部分,国公府的人已帮着她家马夫完成了,剩下的细活马夫自己来就可以了。

于是,王承柔提醒管青山:“管侍卫不用管这里了,国公府的马车可以过了。”

快快带着你家小公爷回家去吧,他虽一直坐在车里不露面不出声,但他走了,她才能更自在些。

管青山回到李肃那里,向公子汇报了情况。李肃听到了王承柔所言,不知为何,心里好似憋了口气。他这是在干什么,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又在期待什么。

终于,管青山听到车内主子暗沉的声音:“回府。”

马车经过侯府马车时,一阵风把车帘掀开一道,。缝,李肃捕捉到一抹身影,一身沉静的蓝,略施粉黛干净的脸,她低垂着眉眼,全部的目光都在她家那辆趴窝的马车上,直至风过帘落,她都没有朝他这边瞅上一眼。

李肃耳边一道声音入耳:“你行不行啊,我看最后,我还是得指着王路,是坐不成这辆回去了。”

清朗里带丝娇嗔,这勾起了李肃的回忆,她缠着他时,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语音语调?这样一想,李肃发现,有关于王承柔与他相处时的细节,他竟一个都想不起来。

偏巧今日,她在园中游戏时所有的表现,一举一动,竟全都在他脑中,清晰深刻。

李肃整了整思绪,今日游玩过甚,至使他心绪不整,竟被一些不重要的旁枝末节勾了注意力,实属不该。想到回府后,还有事要向父亲说明,李肃的面色沉静下来。

回到府上,他刚在自己院中换好衣服,打算去父亲院中,被管青山带进来的人截了一步。

来人身穿便服,看不出来与国公府有何关系,但他与管青山熟络的样子、对李肃恭敬臣服的态度,像是他本该就是府中人。

李肃看了对方一眼,脚下不停:“先等着。”

管青山急道:“公子,蒋海有要事禀报,是关于虎刹门的。”

李肃顿住,回到内室坐下来:“说。”

蒋海弓身禀道:“公子,齐府门口,最近来了一批人,极为小心谨慎,一时探不出他们的目的。”

李肃:“多少人?”

蒋海:“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三四人。”

李肃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三四个人,你都探不清楚了?”

蒋海忙跪下:“属下无能,只是不想让对方察觉到我们发现了他们,所以特来请示主子示下。”

管青山看出公子的不悦,他插,。嘴道:“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察觉,此事可大可小,必须查出来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李肃扣着桌面,频率很慢,似漫不经心般,可听得管青山与蒋海心跳加快,眼见脑门就要冒出汗来。

终于主子发话了:“派另一拨人去,寻常人家组,先探探底。青山说的对,此事非同小可,务必给我查清楚,我倒要看看其背后到底是何人之手。”

蒋海:“是。”

蒋海下去后,李肃站起身的同时,不知是不是对管青山所言:“是到了该见血的时候了。”

李肃晚了一些到父亲院中,进去后行了全礼后,他抬头去看父亲的面容。

李宽泽不过才四十有八,儿女不少,但嫡子只李肃一个,最出息的也是他。这位大禹朝的丞相,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五年。当然他的荣耀不止这些,他还从父辈身上继承了爵位,是固国公府的一等公。

权势滔天,封荫耀祖,却还不满足,筹谋计划了多年,却不想在关键时刻,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无论李宽泽如何心有不甘,每况愈下的身体在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在他终于面对现实后,自己的那份未竟之事,自然就落到了李肃身上。

好在这个儿子是个好样的,随他。李宽泽倒是心甘情愿地帮着他,托着他,要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把李肃推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权力的巅峰处。

每晚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李宽泽都是靠他是未来被追封的太上皇这个想象,撑过一个又一个夜晚,捱过一个又一个白日。

此刻他满面倦容,但见到李肃进来,还是打起了精神,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晚归了。”

第19章

李肃解释:“今日繁花园外,归家的马车甚多,拥堵一时,耽误了些时辰。”

李宽泽:“她怎么说?”

李肃:“自是不甘。”

李宽泽被病气磨的异常削瘦,两只眼睛一瞪起来,显得异常的大,浑浊的眸子里有精光闪过:“她这是忘了,李家是如何一路相助她到皇后之位的。唉,也不能怪她,你这个姑姑是家中老小,从小被宠着长大的,李家的毛病一样不少。不甘心也好,有野心也罢,都是正常的。”

“可有谈僵?”他又问道。

李肃:“不曾。姑姑是聪明人,此时还不是她该动的时候,那位很是不让她省心。”

李宽泽点头:“圣上大了,主意自然也就多了,大婚之争只是个开始。”

却听李肃话锋一转:“父亲,齐府的事,该动了。“

“你看着办就好。”李宽泽话说得随意,好像只是要去齐府串个门一样。

但他捕捉到儿子的一丝不寻常,低语道:“开头当然是最难、最需费心的,但正因为此,才不可紧张拘谨。”他一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大开大合,方是成事之道。”

李肃看着他的父亲,他从来不是什么慈父,相反很严厉,但他是良师。

“儿子受教了。”李肃并没有说齐府门口的变故,父亲大人带病替他操心,该是他独挡一面的时候了。父亲只需在后面坐着,就是他的定海神针,李家的不倒旗帜。

李宽泽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忽觉庆幸。若是没有李肃,他可能对那个位置真就要大梦一场,止步于此了。

尤记得计划之初,根本不用他提点,李肃就直接点出了关键人物,皇甫宇光,那位按制接替他首辅之位的亲皇阁臣。李肃是动了杀心的,但他心还是急了,想动皇甫宇光谈何容易。

只是李宽泽怎么也没想到,李肃竟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未雨绸缪,建立了虎刹门,这才是他起杀心的起源与底气。

李宽泽手上所染鲜血数不胜数,杀人、灭族,于他来说稀松平常,但他回想在李肃这个年纪,他却没有他的那份磨砺以须与狠心,那年阿雨才多大啊。

李宽泽在惊喜之余,没有给出更好的方案,而是引导着李肃找出一条更保险、成功率更高的迂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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