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番外(222)

作者:蝗蝗啊 阅读记录

张宪空道:“不用,我自己进去,你们在外面等就好。”

果然,这天下最尊贵之人呆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每一个帝王都对这里充满了独占欲。

张宪空知道大承完了,李肃输了他赢了,这里不会有什么埋伏,有的只是等待他的权力之屋。

张宪空步伐坚定地走到大殿之前,然后在那高高的台阶前停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一进大殿,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棺椁,那棺椁四周并没有凿上棺钉,上面放着一个信封,张宪空把手放到腰间配剑上,慢慢地靠过去。

他绕着这棺走了一圈,把信封拿在手里,然后一掌下去,棺盖被他拍开了大半。张宪空凑过去,看到了李肃的尸身。

他也如许多人一样,怀疑李肃是否诈死,他仔细观察做了检查,与王承柔不同,他对那些江湖把式很是熟悉,他从李肃身上没有看出任何疑点,但张宪空还是不放心,他抽出剑来,照着李肃胸口的位置就是一剑。

宝剑穿膛而过,把李肃与棺椁底部钉在了一起。张宪空这才安心,把信插开来看。

这是李肃写给他的,信上提到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王承柔与张安眠,也提到了他那段最不堪最痛苦的过往,李肃甚至还料到了他会给他一剑……

张宪空哪怕有了心里准备也还是被气到了,不止,他快要气疯了,不得不说,最了解他的还是他的敌人。

他用内力震碎了手中的信件,然后朝外面大声道:“来人!”

外面人应声而入,就见张宪空指着一副棺椁道:“把人给我弄出来,丢到监行场,派人严加看管,等着朕来处理。”

而另一边的元尊殿,宋卫上前一脸笑意:“娘娘,奴婢来晚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张安眠:“这是公主殿下吧,奴婢给二位请安了。”

张安眠有点失望,她以为该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位南禹的元成帝亲自来此才对,他不是打着解救妻儿的旗号一路发兵过来的吗,怎么只派了个老太监来。

张安眠直接问了出来:“我父皇在哪里?”

宋卫道:“该是在圣康殿。”

张安眠想了想,回头对王承柔道:“母后,如今局势已明,宫内已大安,儿臣就先回去了。”说着她招呼上驸马,离开了元尊殿。

宋卫恭送完公主殿下后,对王承柔道:“圣上那里杂事太多,要晚一些再过来看娘娘,娘娘先在此歇着,圣上自会有安排的。”

圣上?这才刚走一个圣上就马上又来了一个,王承柔一时还真难以适应,她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她自己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宋卫却在离开元尊殿后皱起了眉头,看不出这位贵人有多高兴,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圣上与他在净房演那出戏时,这位有多痛苦,哭求得有多伤心。虽然后面二位和离了,但那不是被时局所迫吗。如今挡在他们面前的巨石被搬走了,他们也该团圆美满了。

宋卫离开后,元尊殿一下子清净了下来,王承柔望着没有被收拾的桌子,她喃喃道:“配剑不是该跟着他的主人吗?”

清心接话道:“可是主人不在了啊。”

王承柔:“那不更该跟在主人身边吗,陪着他去到另一个世界。”

“管青山,你在吗?”王承柔朝着空气叫了一声,然而没有人答她,她笑笑正想着说,怎么可能像对待李肃那样,叫一声就会马上出现。

“奴婢在。”这一声不大不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吓了清心一跳。

王承柔也是一楞,问:“你们以后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吗,随时随地都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管青山现了身:“奴婢们是受过训练的,知道什么不该听什么不该看,主上不用担心。”

“主上?”

“是,奴婢的原主上说,您以后就是我们新的主上。”

王承柔看着那把剑说道:“你不把东西给你原主上送去,这本就是他的东西。”

管青山道:“不需要,但是主上,你不去看看吗,张宪空把主上的遗体弄到监行场去了,你难道就任他行此欺辱之事吗?人,死都死了,真就活罪至此吗。”

“那又关我何事?你若不要这些东西,我就让人丢了出去。”

管青山这一次没再拒绝,他把长剑收了起来,然后把短刃给到清心手中:“这是好东西,主上可以防身。”

那壶毒酒倒是早在管青山进来替李肃收尸时一并收走了,那东西太危险,李肃生前特意叮嘱不让他把此物留在元尊殿。

李肃把他能想到的都想到的,包括今日张宪空要行鞭尸一事,以及也是他让管青山适时告诉王承柔的。李肃的设想是,如果王承柔能去阻止并亲眼看到张宪空的暴行最好,如果她不去,那也没什么,至少要让她知道。

王承柔还是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明明她跟管青山嘴硬来着,但在管青山把李肃的宝剑收走后,她开始坐立难安。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快太乱,时局如翻江倒海一般,但,待她安静下来一个人坐在屋中,她的心乱了起来。

忽然,她站了起来就要朝外走,清心马上跟上问:“您要去哪?”

王承柔道:“监行场。”

她想明白了,她不欠李肃什么,在他生前不欠在他死后也不欠,李肃休想让她难安,她走这一趟也并不是一定要拦着张宪空做什么,而是求个问心无愧。

此时宫中已经点上了灯,监行场更是灯火通明,还未进到那大圆盘的中心位置,王承柔就听到了抽鞭子的声音。

那不是宫中节庆用来助兴的鞭艺表演,这鞭子的落地声不轻脆,是闷闷地,那是打在什么东西上而发出的声音。

王承柔内心开始退怯,但脚下的步子不停,她还是走了进去。

她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圆盘处,张宪空站在那里,他手中的鞭子随着他的动作凶狠地打向地上之人。

王承柔没敢细看,她后退了一步,而张宪空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他停下挥鞭的动作,回过头来。

他脸上的凶光没有收住,王承柔又后退了一步,张宪空见了,没有特意调整表情,他只是丢了鞭子,一步步地朝王承柔走过来。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戾气太重,他在离王承柔还有几步时停了下来,他道:“我设想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场景,但我绝想不倒会是这样。”

王承柔:“我来晚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遗憾他被鞭尸,我也不想在这种场面下见到你。”

张宪空笑了一下:“我们又被他算计了不是吗,明明往深里想一下就能明白的事,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就是要这样做,否则我这口气一辈子都会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承承,我,”张宪空还想上前,王承柔却直直地跪了下来,“民女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张宪空想亲自扶她,她却自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距离已经很近,王承柔用只能他听到的声音说:“你也要像他那样强迫于我吗?”

张宪空楞在原地,紧接着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后退了两步。

王承柔又道:“陛下其实什么都懂,人已死,江山已夺,陛下的心结该放下了。民女妄言了,还请陛下恕罪。”

张宪空:“你何罪之有,你都是为了我好。”

“民女还有一事,民女不便待在宫中,陛下可否准我出宫。”

张宪空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沉默很久后道:“我刚入主皇宫,一切诛事待定,可否给我几日时间?”

王承柔福了福身:“民女先谢过陛下了,民女静待陛下的旨意。”

从这日开始,张宪空总有理由留她下来,他明明不喜她待在元尊殿,那个充满了王承柔与李肃生活痕迹的地方,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一切都听她的,除了出宫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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