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03)

作者: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有时朕觉得好些,有时花上几个时辰也不见效,因此朕近来倒少见他了。今日既是你说要召他过来,便着人去请吧。”

小顺子即刻便往秀清村去,往来遥远,婉襄低头继续锔瓷,雍正亦批阅了一会儿奏章,终于等到了贾士芳。

和每一次见到他一样,今日的贾士芳也是一身道袍,清瘦矍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小人给万岁爷,给刘贵人请安。”

只一开口,便又流露出钻营意味,令人感觉不适。

雍正似有不快,但也点了点头,“朕的脖颈痛得难以忍受,前日你用的那种符箓不错,今日便照样行来。”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坐到小顺子刚搬来的一张绣墩上。

雍正的身姿总是那样笔直的,无论再疲惫。而此刻他面朝着秋日的阳光,闭上了眼睛。

贾士芳先是自荷包之中取出了一张符箓,对着它念念有词,向着空中一抛,飞快地从袖中取出火折子一晃,将那符箓烧尽了。

江湖骗子。

婉襄这样想着,仍旧继续看下去。

做完这些,贾士芳便不再做一些神神鬼鬼的事了,转而开始为雍正按摩起了肩颈,和现代医院里中医的按摩推拿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仅仅只是推拿有效么?

但贾士芳为雍正按摩了片刻,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天地听我主持,神鬼听我驱使……”

这句话……立刻便引起了婉襄警觉。

这是雍正下旨降罪于贾士芳,将他诛杀之时,上谕之中有所提及的。

雍正的眼睛立时便睁开了,面上颇有不悦之色,婉襄坐在雍正对面看得分明,贾士芳却仍无察觉。

难道就是今日?

第86章 作怪

“天地听我主持, 神鬼听我驱使……朕是天子,尚受上天训示,你这般言语, 将朕置于何地?”

贾士芳猝然停下了手, 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立刻转到雍正身前, 跪下请罪。

“万岁爷,小人无知求您恕罪!这实则……实则不过是道教术语,小人并非有意冒犯天颜,请您恕罪!”

婉襄当然是不会为贾士芳说话的, 她只是静观其变而已。

雍正尤有愠怒之色,“自你面圣以来, 朕便令你调治朕躬,时而有效, 令朕肢体舒畅, 神清气爽。”

“时而却又无效, 不过引得朕心不悦,龙体亦不安。既神鬼都要听你驱使,岂不是朕之龙体好与不好, 尽在你掌握之间?”

这番话背后的含义极重,动辄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祸。

贾士芳顷刻冷汗涔涔,全无半点方进门时的从容自在。婉襄见他, 只觉得他越发獐头鼠目, 一双眼珠子乱转,停在了婉襄身上。

婉襄立时便冷笑起来, “嫔妾闻修道之人, 人人含醇守寂, 清静无为,如何肯入宫如奴才一般侍奉。”

贾士芳见婉襄口出对他不利之语,连忙膝行至雍正身旁,“万岁爷,万岁爷,您听小人解释!”

“方才的确只是道教术语而已,若小人当真能操纵龙体,为何不将万岁爷的病尽力根除,这岂不是这世间最大的功德?”

“贵人娘娘言语之意,小人不过是捏骗棍徒,但娘娘不知,小人自小修道,便发愿要建立一座道观,为我道教神仙塑金身。”

“可小人不过是贫民出身,若不侍奉贵人,岂能于平地之上起楼房道观,请万岁爷明察啊!”

雍正面上狐疑之色不减,但终究不似方才愤怒了。

造佛寺道观,重塑金身,本也是雍正喜欢做的事。

贾士芳真是懂得如何投其所好。

婉襄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若依照贾道士所言,嫔妾还有一事狐疑。”

“上年因不知底细,怡贤亲王本是不欲推举贾道士进宫的,万岁爷以为无妨,见过贾道士之后,觉得实在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因此赠金遣送出宫。”

“自此以后,怡贤亲王之病情便一日比一日更重,终至于撒手人寰。这其中未必没有小人怀恨在心,魇镇之力。”

她知道她戳了雍正的痛处,没有只是停留在这里。

“而今年七月万岁爷之病症分明已经好转,贾道士你进园之后,万岁爷的病情反而反复起来。”

婉襄望向雍正,“万岁爷,嫔妾实在觉得此人可疑,不得不查。”

听罢婉襄所说的话语,贾士芳越加惊慌起来。

“万岁爷,小人去岁虽辜负皇恩,到底您也不曾亏待于小人,小人如何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怡贤亲王本是国之柱石,小人虽是修道之人,少在红尘中行走,其英名亦有所听闻,十分仰慕。“

“只恨无能为王爷开坛祝祷,使得王爷永葆天年,又怎会诅咒于王爷?”

“而如今小人侍奉在万岁爷身旁,您这般英明神武,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如何敢谋刺于圣上,万岁爷,请您明鉴啊!”

这番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更是处处都合雍正心意。

一般人也的确想不到这样一个不名一文的道士会敢于弑君,也难怪雍正会被蒙骗。

“罢了,你起来吧。近来朕都不想再看见你,你好好地在秀清村中呆着,不许随意外出走动,或是接触无关之人。”

雍正崇佛又修道,对空门与道法中人往往都怀有一种宽容的态度。

此时并没有严厉降罪于贾士芳,可他大约是为那一万两银子心急如焚,竟出昏招。

“小人……小人听闻四宜书屋附近有鬼魅出没,降妖除魔本是道家子弟应尽之责,不若……不若万岁爷让小人过去开坛设法,或许能有所成效。”

婉襄在心中冷笑,她方才说那些话也正是为了使得贾士芳狗急跳墙,此时再一次决定缄默,静观其变。

“你懂什么开坛设法?”

雍正的语气满是不屑,“声称自己擅长祝由之术,也不过不上不下,再令你开坛设法,岂不是贻笑大方?”

贾士芳不知道,雍正刚刚还主张四宜书屋根本就没有鬼魅妖邪出没,他又在作死。

那一万两白银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万岁爷不知,其实小人年轻时跟着师傅,也是学过捉妖擒魔的……”

“若是不成,其实万岁爷在小人陪伴之下过去四宜书屋坐一坐,有龙气护佑,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闹鬼之事了。”

婉襄恰好在喝茶,闻言便立刻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案几之上。

“若是四宜书屋真有鬼神妖邪,你岂敢撺掇着万岁爷万金之躯前去冒险?更何况四宜书屋根本就没有什么妖物,不过是宫人们以讹传讹。”

“依嫔妾之见,分明是有人在这里妖言惑众意图博的帝心,万岁爷不能轻纵!”

雍正再一次不耐烦起来,大手一挥,差点挥到贾士芳面上。

“朕若是要驱鬼,自有娄近垣等人,何劳动你?给朕滚回秀清村去,若再生事,头莫望在顶上!”

帝王雷霆之怒,贾士芳终于不敢再说什么,几乎是屁滚尿流地从勤政亲贤殿中滚了出去。

婉襄从窗户中向外望,见小顺子下意识地上前要同贾士芳搭话,他却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便向外跑去。

小顺子一脸莫名,婉襄收回目光,忍不住轻笑出声。

雍正仍在发怒,听见她的笑声忍不住望向她,一下子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将这火气发下去,同样忍不住笑起来。

“你也在朕面前作怪。”

这样的指责,婉襄可不接受,“作怪的不是我,反而今明两夜,恐怕方才的那个神棍会作出更大的怪。”

“四哥要不要和我打赌,这几日之间,四宜书屋闹鬼之事就会有结果,便不必再劳烦侍卫们日日巡夜了。”

贾士芳于道教经典之上的学问早已经被雍正探查过,连这些都不会,又怎会开坛设法,捉妖驱鬼?

不过是寻个由头突破侍卫的重重守备,想办法将那一万两银票捏在手中而已。

婉襄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夜吧。四哥可以以流言无稽为由,撤去四宜书屋侍卫的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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