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同生共死!(双重生)(151)

作者:晚胭脂 阅读记录

看着难攻的城门,看着死做了一堆的同伴,看着天边出现秋日的晚霞,而城门没有一个缺口。

叛军早上如狼似虎的气势去了一半,攻势渐渐减弱了—

入夜时分,城墙终于寂静了下来,叛军的大营中,亮起了点点灯火,如同虎狼的眼睛,对盛京虎视眈眈。

城里,各处的守军都在修整,城里的男人们忙着运送砖石,修补缺口,女人们带着热水和热饭来了,大家感受到了空前绝后的团结。

男人们在感谢女人的照顾,女人们在感谢男人们的勇敢。

天武门外灯火通明,不管是御医还是民间的大夫,全心全意地救治着伤员。

黎婉茹和林若真跟着不眠不休地忙碌着,她们身上沾满了血迹,已经干涸了。可是她们顾不上自己,她们只希望自己的同胞能少受点罪—

林若真帮着周密治疗好了一位士兵肩头的箭上,包扎完毕后,她看着周密满头的大汗,忍不住拿出手绢自然而然地替他擦去。

周密转头瞧了她一眼,转身红了脸—

高大的城墙之上,谢北昭用布擦拭着沾满鲜血的银枪,明日,他还要继续用它斩杀豺狼,他今天跑了好几个城门,他的全身很疲惫,但他却不觉得累—

一只纤细的手递过了一碗水,他抬头,一双温柔如同烟水的眸子看着他,柔柔的声音传来:“辛苦了!”

在万千敌人面前也未曾胆颤过的少年,此刻心肝微微一颤,接过碗,脸上烧了起来:“你也辛苦了!”

她的衣裳,不再如同往日他偷偷瞧去般的整洁无暇,上边沾满了尘土和血痕,她的头发散乱了,脸颊上也满是灰尘,他却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他放下碗,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她,忍下了满心的颤栗和羞涩:“陪我!”

危亡之际,羞涩算得了什么。

初云回头,脸上飞起了红霞,连同耳边上的肌肤都开始发烧,可她乖乖地留了下来,坐到了他的身边,一起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月亮和星星。

她叹息了一句:“明日不知如何?”

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他一起看星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以后。

谢北昭没有放手,把她的手紧紧地握住,道:“你放心!”

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过多的豪言,没有过多的安慰,却让初云红了眼圈儿,她点头:“嗯!”

好吧!只要今天他们还在一起,何必去管别日如何,横竖拼了便是。

谢蕴姝疲惫地坐在捆扎成一团的兵器上,靠着墙休息,她被汉塌湿了的衣服,在夜里的秋风中冰凉了起来,她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去睡觉,她不想动,她觉得浑身散架了一般的疼痛。

她瞧见了初云给二弟送水,也瞧见了二弟拉住了她,远远的一对相依的身影叫她眼圈儿有些酸涩,曾几何时,也有人陪着她一起看月亮。

她闭上眼睛,想着就这样对付一晚上,却身上一暖,有东西覆到了她的身上,睁开眼睛一看,朱景行带着黑黑的眼圈儿看着她。

“你累了一天,怎么不去休息,倒跑这里来了--”此时,用不着讲什么虚文缛节。

“我派人将谢丞相好好护送去了居庸关--”朱景行的声音也很疲惫:“你放心,他很安全。”

谢蕴姝点头,裹紧了朱景行给她的披风,心头很沉重:“若不是我爹,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朱景行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其实不破不立,不危不足以起斗志。”

谢蕴姝苦笑了:“君子还不立危墙之下,咱们自个儿把墙角给挖了--”

朱景行也笑了一下,神色却没有多苦涩:“谢小姐,我一直想要劝说你,我以为,靖王他,未必就这么地死得了。”

关心则乱,有些事情他比谢蕴姝看得透彻一些。

第118章 城破

谢蕴姝浑身一僵,抬头看朱景行:“你为何认为他没有死?”

“你瞧瞧--”朱景行指了指远处,夜幕之下敌营的点点灯火:“这么多的敌军,城却还在,你还在,我还在,你想想,我和你走的每一步,仿似都是他提前安排了下来的--”

回来的楚霞和谢北昭—

留在京城的朱景行—

提前安插了的李在林—

甚至,太医院的周密—

“他相信你的果敢,也相信我的值得托付,还有你二弟的忠勇,太子的犹豫,甚至长公主的决断--”朱景行眼睛中愈发坚定:“每一步,仿似他都知道,所以,他一定还在,并且,一定会回来拯救京城--”

“不,若他真能提前布置一切,为什么不告诉你,告诉我?”谢蕴姝摇头:“他要骗谁?”

“骗肖毅晟!骗濮獠人!”朱景行站起了起来,走到城墙边,俯视底下的灯火:“他要一网打尽,他要这天下真正太平!”

假作真时真亦假,靖王他,真的很会演戏,也很会排戏。

他相信他!

谢蕴姝不说话了,也不想再说话了。

她怕有了希望,却又实现不了希望。有了期颐,却又等不来想要的人。

她裹紧了披风,闭上了眼睛,想要快些睡去,明日一早,血战又要开始—

朱景行回头,抿了抿嘴,走开了,步伐很是坚定,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谢蕴姝的眼睛,有一滴眼泪悄悄留了下来,他若是真的还在,多好!

第二天,叛军一清早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攻势更加地密集,更加地不要命。

搭上来的高梯越来越多,爬上来的叛军越来越多。

南边昌平门告急!

西边安平门告急!

东边天振门告急!

北边的长宁门还有断断续续的百姓在撤出!

谢北昭带着龙牙卫四处救火,每一处都拼尽全力—

叛军杀红了眼睛,不顾死人一堆一堆地从头顶上落下来,仿似不知疲惫、不怕死地一层层如同潮水朝着城墙攀爬、攀爬—

城墙之上,能扔下去的都扔下去了—

刀、剑、箭、枪、石头!

带着仇恨,狠狠地砸向这些不要脸的一心想要掠夺的禽兽—

可渐渐地,箭不够了,兵器库中的武器不多了。

太子和一班官员坐镇中宫,极力调配着粮草和医药之类,极力地为守军提供一切保障。

可现在武器不够了,这是最大的困难,没有武器,不是等着别人来杀吗?

太子的脸青白起来,脖子上的血管急得一根根勃发起来—

众臣乱了,大力讨论着该怎么办。

太子撑着头,头痛得快要爆裂,怎么办?怎么办?

底下的人乱了起来,有些大臣已经绝望了,想要投降了—

为了粮草红着眼睛不眠不休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黎言大怒,一向最注重礼仪修养的他拿起手边的烛台就朝嚷嚷要投降的大臣掷过去,“当”一声给人头上砸了个大包。

那些想要投降的人再不敢说话了,黎言脸红面赤地喘着粗气,正要开骂,太子却一拍手: “对了!凡是重物,皆可做武器!”

一个烛台近距离都能砸人一个大包,要是扔下墙去,岂不是要砸死人---

黎言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叫道:“快快快!把人集中起来,凡是城中一切能扔下去的物件都送城墙上去--”

砸不死城墙下的那些龟孙子—

于是,运往各个城门的武器变得五花八门了起来,桌子、椅子、凳子、花盆、盆景—

什么重就送什么—

甚至有些人,把自家的房子也扒了,把砖块一块块地朝城门送—

发给守军的利器也是五花八门的,菜刀、柴刀、杀猪刀---

大家拿着什么,拼什么---

咬着牙拼,流着血拼,死了也要是个立着的鬼。

谢蕴姝忙得连黎锦云匆匆塞给她的饼子也没顾得上啃一口,带着数十名少女跟着大家一趟趟地把武器往城门处送,把伤兵一趟趟地往天武门运—

她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伤感,她只是不知疲惫地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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