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昭昭(双重生)(96)

作者:顾沉之 阅读记录

傅见琛颇有些激动地看向她,道:“你怎知我是厌恶于你?我明明.....”

“就算不是...”言云衿打断他,迎上他的目光说:“侯爷对这门婚事也有些极大的顾虑。”

傅见琛被她的目光逼退了几步,沉默了良久后回答道:“我承认,当初太后意图赐婚于你我的时候我是有顾虑,我托着不回京就是不想接这道旨意,成为太后日后操控的棋子。”

“我知道这件事造成了许多流言蜚语,对你的名声带来了甚多不好的影响,可我也想过了,如今皇帝羽翼丰满日后有岭北王的助力,太后很难同陛下一斗。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会向陛下请旨赐婚于你我。”

言云衿突然觉得他的话有些好笑,“等事情结束?侯爷的意思是等我姑母落败,等我们言家满门问罪的时候再来求娶对吗?”

傅见琛神色肃然地看向她,“这些年我征战在外积攒的军功不少,想在陛下那里保住你不是难事。”

“我的全家流放的流放,服刑的服刑,留我一人在世上苟延残喘并且日后还要对侯爷你感恩戴德,以身为报是吧。”

傅见琛被她略带嘲笑的神情惹怒了,声音也高了几分朝她喊道:“那你还想要怎样?太后明知是极刑之罪,却还要执意同陛下作对,难不成你还觉得你们言家能在此事中幸免于难吗?”

言云衿朝他笑了笑,她今日虽是穿着素衣,可仍旧遮掩不了眉眼间昳丽。

傅见琛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稳住心神问道:“你笑什么?”

言云衿道:“同侯爷你的一番交谈,我才意识到我夫君是多好的一个人。”

“世事如棋,同为棋局中人侯爷你身居高位,有勇有谋却也安于命运,选择明哲保身。而我夫君无权无势声名狼藉,却不畏艰险只身入局,依靠自己微弱的力量去对抗黑暗的世道。”

他从来不会对她说‘你还想怎样?’一直以来他都是竭尽全力满足她每一个愿望。

言云衿仰起头,望向阴沉的天,缓缓道:“我出身于世家,自幼教以德诫,视家族兴衰为己任,习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可我也是人...我也想能有机会为自己活一次。”

在傅见琛有些错愕的神情里,言云衿侧首看向他,目光坚定地说,“我同侯爷打个赌吧,就赌这一次即便是姑母的计划失败了,我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护我言家满门性命无忧。”

作者有话说:

评论区看见宝子们提出的疑问,女主重活一世为什么没有直接阻止太后和皇帝夺权,规避前世的错误。

其实主要的原因是,阻挡不了。(伏笔较多,大家的疑惑其实在后文里可以得到解答。)

造成皇权与世家旧臣相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太后背后的势力代表的不仅仅是言氏一族,而是在新帝登基后受打压的全部旧世家贵族。这些人会暗地里为太后出力的同时,也推着太后在这条路上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们的女主虽是世家贵女,但在那个时代女儿家的力量也总是微弱的。在前世她的婚事也会被家族当做联姻的筹码,不能随心所欲。她因为两门婚事不成,被京城中的流言蜚语影响,再难议亲。

女主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劝解自己父亲借机脱离朝堂,帮助弟弟离开太学去参军,一点点将家人从这条路上阻拦下来,但她劝不了太后,太后背后的势力也不会让她轻易言弃。

所以女主只能帮助男主在其中周旋,阻拦太后的计划顺利实行的同时,依靠自己的力量(这个在后面的剧情里啦,暂不剧透~)确保在太后计划失败后家人不受其连累。

第75章 藏锋

谢延卿在狱中的日子过的还算安逸, 他得了刑部侍郎和狱卒的关照,不愁温饱。

每日除了接受审讯外,闲暇时间便看些言云衿托人送来的游记来打发时间。偶尔抓几块桂花糕递到嘴边嚼着, 最初觉得甜腻, 现下倒是也喜欢上了些。

这日晌午,谢延卿正坐在牢房破旧的木桌前看书,依稀听见外面出来嘈杂的脚步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 迎着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的光, 谢延卿看见一行火红的身影。

随即为首的那个身形高大的影子站到他面前说道:“陛下口谕, 吏部右侍郎谢延卿收受贿赂买卖官职一案转交北镇抚司审讯,念其教导瑞王有功,暂时官复原职,案情查清后再做定夺。”

徐青芜撩袍上前道:“谢大人,请吧。”

谢延卿朝他拱手道:“有劳指挥使大人。”

徐青芜将佩刀换了手, 漫不经心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今后我的人日夜都要守在谢大人您身边, 失礼之处还望谢大人见谅。”

谢延卿没在言语,锦衣卫的人卸掉了他手腕上的镣铐, 其中一个小旗看见他手腕上的青痕后下意识的朝他看了一眼。

徐青芜目光也落向镣铐下那双苍白带着青痕的手腕之上,他微微皱眉,脑海中有什么场景如同光影一般闪过。

太阳穴猛地疼了一下, 这段时间没睡好,一闭眼就整夜整夜的做梦,搞的徐青芜倍感头疼。

他扶额缓了一会儿, 道:“该走了。”

牢门打开时, 谢延卿抬眼望了过去, 见外面的天阴沉着, 同前世记忆里一样这段时间总是多雨,尤其是江南一带洪涝灾害频发。

“这里!”

身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

谢延卿寻声望了过去,见言云衿正站在前方的墙角处朝他挥手。

见他朝自己看过来,言云衿走到他身前将手里的氅衣披在他肩膀上,说:“这几天下雨不是很暖和,不过夫君你真是好福气,你不在的这几日羡云苑已经修葺结束了,门窗换了新的还做了保暖,今岁冬季必然不会感到寒冷了。”

她说这话时目光总是闪烁着,不敢正视他。

谢延卿叹了口气,说:“这些事你可以等我出来交给我来做。”

“那不行的!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转眼间就把自己搞的十分狼狈。我这么怕冷,不自己动手到了冬天就要冷死了!”

谢延卿笑了笑说:“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言云衿瘪瘪嘴,鼻子一酸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努力将这股情绪压制下去,说:“也没什么啦,没做之前觉得不知该如何下手,都弄完了之后觉得好像也没想象中的困难。”

她突然笑的明艳,朝谢延卿凑近了些调皮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很厉害?”

“嗯,的确很厉害。”

言云衿挽住他的手臂,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宫里不敢离开,就是想在你出来之后能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我,这样我就可以牵着你的手开开心心的回到我们改造好的新家去。”

谢延卿朝前面看了看,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等候着,他喃喃道:“我们家或许要有客人住进来了。”

言云衿愣了愣,朝谢延卿身后看过去,见一众锦衣卫在后面各自望着天,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避免和她们二人对视。

那位指挥使徐青芜人高马大的此时正耷拉着脑袋,背靠着墙壁眉头紧蹙,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言云衿感到有些好笑,别开眼说:“多的是房间留给他们住,能放你出来就好。”

谢延卿点点头,应声道:“对,出来就好。”

言云衿眉眼弯弯,想抓着他的手臂带他离开,隔着宽大的衣袍只觉得谢延卿整个人瘦的只剩一副包着薄皮的白骨。

她抬头望着谢延卿的面庞,他进大牢前本就风寒未愈,连着几日的辗转提审难免会消磨了他精神,狱中虽不愁温饱可旧病只能拖延着,没能得好的疗养。

这才短短不到十日,前世他在牢狱当中孤身一人灯油一样的熬了大半年,每日受刑审讯,伤病叠加,也不知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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