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番外(125)

“是你们害死了那孩子。”

柔嫔一顿,满脸是泪。

冰冷的宫殿内,响起皇帝那沙哑寒冷的声音:“来人,送太后和柔嫔上路。”

发现伏兵的时候,禄亲王便知道事情不好,而且对方出手狠辣,竟是一箭射杀了三皇子。

可愿望成空的失落,痛失爱子的仇恨,让他杀红了眼。

“大皇子逼宫造反,格杀勿论!”

他手中的这一支黑衣骁勇,乃是太/祖/皇帝留下的底牌,这些年作为细作暗卫,也为禄亲王清扫过不少麻烦。

人数不多,但各个都是精英。

只要冲进去,一不做二不休连皇帝一起杀了,那他就还有活路,到时候不管是二皇子四皇子,只会拉拢讨好他,根本不敢得罪。

到那个时候,他也是摄政王!

可再厉害的骁勇战士,也都是血肉之躯,哪里挡得住宫墙飞落的箭雨。

伏兵准备充足,一轮轮的箭雨下来,黑服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色浇灌着广场。

禄亲王在他们的护送下且战且退,目眦尽裂却毫无办法。

蓦的,他看清楚城墙上的两道人影。

那一道猩红无比的色彩,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彼时,他是郁郁不得志的先帝幼子,有一个当个皇帝,却不是嫡亲的哥哥。

即使心爱的女人被罚没入宫,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暗暗照顾。

而她是汪家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是京城最为耀眼的那一颗明珠。

当时他在想什么,似乎是:若是娶了她,汪家便能为我所用,到时候即使是皇兄也要忌惮三分。

一瞬间,禄亲王都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能设下天衣无缝的陷阱。

站在那边的,一个是他相伴多年的妻子,一个是他疼爱有加的女儿,可她们,却都想要他的命。

“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暗卫连声喊道。

禄亲王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当年他伤了身体也是真的,这些年守身如玉也是真的,那是他唯一的儿子。

可现在,也没有了。

他哪里还有青山在?

暗卫却顾不得其他,搀着他就往外走,他们一路走到这里,早就都没有了退路,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禄亲王几乎是背着离开了皇宫,他们一路跑,一路逃。

长街的一个小院子里,禄亲王终于看到了希望,他死死的抱住被藏在此处的女人。

“向晚,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不会让你有事。”

禄亲王抚摸着她的小腹:“我们还有孩子,还有机会。”

白向晚一双含情目盈盈落泪,跟宫中的柔嫔是那么的相似,简直像是双生姐妹。

她靠在禄亲王怀中,柔声道:“王爷,不管你去哪里,向晚都愿意跟随您。”

禄亲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还没彻底输。

刹那,心口的疼痛传来。

禄亲王低头,只看见那穿透自己心脏的匕首闪着寒光。

白向晚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像看一条阴沟里的死狗,嘴角是明目张胆的恶意。

此刻她的笑容是张扬的,充满着凉薄的痛快。

“娘娘说这一刀必须我来动手。”

说完,她伸手从裙下掏出个枕头扔开,蹲下身,拔出匕首,狠狠又是一刀。

“到了阎王爷面前别告错人,我姓汪,陆川汪家的汪!”

禄亲王蓦的伸出手,死死抓住她的手,却被轻而易举的甩开。

“死了没有?”

白慕晨走进门,他手中握着一把刀,刀上都是血,那属于最后忠诚于禄亲王的几名死士。

白向晚冷冷道:“死了。”

“那就走吧。”

两人翻身上马,这一次,白向晚脸上再也没有了装出来的娇柔,甚至连那与柔嫔相似了七八分的容貌,也都变了。

一路纵马离京,白向晚忽然拉停了郡马,往后看去。

“怎么了?”

“大哥,你真的舍得吗?”

“那原本该是你的爵位,只要你留下,就不会便宜了那个冒牌货。”

白慕晨却毫不犹豫的说道:“比起困在方寸天地,我宁愿浪迹天涯。”

再者,他们若是留下来,又要以什么身份呢,早就已经死去的人,徒留下来,不过是苟延残喘,引得更多的麻烦。

温泉山庄内,赵家所有人都是一夜无眠。

京城那边的火光渐渐小了,山庄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似乎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盼晴派出去的人都还没回来,赵云安一直悬着的心却没能落下。

金氏一晚上都紧紧搂着他不放,似乎担心一个错眼儿子就不见了。

赵云安怕她紧张过了头,便没话找话说。

“娘,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氏听了一顿。

自从赵云安长大,永昌伯府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很少再提起当年的赵二郎来。

赵云安也分外懂事,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

昏黄的灯火中,金氏有些恍惚,沉吟许久,她才道:“你爹是个好人。”

赵云安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

在旁人的口中,他知道亲爹才华无双,样貌出众,是当年的探花郎,还被郡主疯狂的倒追,最后因为喝花酒受凉,最后葬送了性命。

可金氏却说,他是个好人。

金氏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他说会娶我,就真的娶了我。”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赵云安抬头,只是灯光昏暗,他也看不清金氏此刻的神色。

“安儿,等你长大了走出家门,总会听见许多关于你爹的传闻,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你爹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金氏也陷入了回忆,她与赵弛的感情说深不深,并没有那么多刻骨铭心,可说浅却也不浅。

“有时候我在想,若是你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赵云安靠在她肩头:“娘,还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金氏笑了一声,忽然想起那一年,他站在桃花树下问:“嘿,你为什么哭。”

赵云安努力想拼凑出一个父亲的形象来,但是拼来凑去,依旧七零八碎。

那原本应该是他最亲近的父亲,可他却从未见过一面。

“娘,你是怎么认识爹的?”

说这话的时候,赵云安特意压低声音,免得那头听见。

金氏笑了笑:“那一年他高中探花,踏马游春,才有缘相见。”

赵云安有些惊讶:“竟是这样,难道爹一见到娘,就非卿不娶了?”

“别胡说,男婚女嫁,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赵云安总觉得哪里奇怪,他心思一转,忍不住问了句:“那,那位郡主呢?”

金氏皱了皱眉,有些厌烦的说了句:“那时候她都成亲了,谁知道后来又发了什么疯。”

“亏你爹还为她说话,说什么本性并不刁蛮,只是脾气大了些,甚至还说要带我见他。”

“哪想到他是个苦命的,后来便……”

金氏咽下后头的话,怅然的抚摸着赵云安的脑袋:“世事难料,安儿,你要记住,万事都不如你自己个儿的身体重要。”

忽然,沈盼晴的脸色一变。

“有马蹄声!”

堂内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小刘氏惊慌道:“哪儿有马蹄声,三弟妹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会听错。”

沈盼晴皱了皱眉:“母亲,我去看看,若有不对你带着他们立刻走。”

“盼晴!”刘氏下意识的担忧。

沈盼晴站在那里,她身穿劲装,手持利剑,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女将军:“母亲放心,我是沈家的女儿,不管来人是谁,都不敢随意动我。”

“可万一是贼人怎么办?”刘氏固然没那么喜欢老三媳妇,可这也是她嫡亲的媳妇。

沈盼晴眼神一暖:“那我还对付得来。”

她心知婆婆的脾气,但在这紧要关头,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安全,沈盼晴忽然觉得平日里那些小挑剔也不是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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