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赢的科举人生+番外(172)

可惜当时太暗,他身边也没跟着人,竟是没拿到证据,注定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赵云安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心底倒是暗暗咋舌,这人敢在官船之上对朝廷命官动手,实在是胆大。

不过再一想,只要支开了程青松身边的人,等他落水而亡,多数会被定性为酒醉落水,其他人顶多挨一顿罚,并不会真的如何。

只是那人千算万算,没料到常顺的耳力过人,竟听见了落水的声音,及时将人救了上来。

就算如此,看程青松的脸色也知道冻得够呛。

程青松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两位小厮身上。

若不是当时这两人跑得不见踪影,他也不会独自出去透风。

两人身体一颤,立刻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当时小的见大人们喝得高兴,便去厨房准备酒菜。”

“小的受凉之后闹肚子疼,这才走开了一会儿。”

“小人该死,还请大人责罚。”

倒是这么巧,两人都刚好被支开。

曹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自以为此次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这姓程的运气好没死,他也拿不住自己任何把柄。

可恨永昌伯府这小公子实在多事,竟把人救了。

不过吓唬一下也好,看着程青松回京之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程大人,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如今还惊扰了赵小公子的清净,也闹得大家都不安宁,不如早些回官船上休息,等明日到京城再请个大夫看看,免得留下病根。”

程青松微微闭上眼睛:“不必了。”

“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今晚便在这边歇了。”

曹宇挑眉,似笑非笑道:“这是赵小公子的屋子吧,总不好麻烦人家的。”

赵云安见话题扯到他头上,才开口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我与书僮凑合一晚就是了。”

“程大人刚受了惊,天色这么晚了,外面风也大,出去若吹了风再受凉就不好了。”

不等曹宇说话,程青松开口道:“赵举人救命之恩,他日定有重谢。”

“诸位大人还请回吧,是程某酒醉落水,反倒是惊扰了大家,心底实在是过意不去。”

曹宇见状,还以为程青松已经服软了。

谁知下一刻,程青松意有所指道:“诸位回去之后也早些休息,别学我独自出门,免得一着不慎落水身亡,到了阎王面前也无法诉怨。”

“诸位大人,还请小心啊!”

话音一落,在场其余大人们的脸色都十分微妙。

曹宇暗道不妙,果然回去的路上,方才还把酒言欢的大人们,纷纷回避了他的视线。

程青松虽未咬着不放,但意有所指的话语,却让这群大人们心有余悸。

已经谁也不想跟随时会咬人一口的毒蛇相处,若是一不小心将人得罪了,那可是要送命的。

曹宇心底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肚子里骂程青松命大,竟没直接淹死。

一群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走。

等人离开,程青松强撑起来的精神便松懈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赵云安怕他受冷

发烧,又找出药丸子先给他服下。

“船上没有大夫,只能先这么将就着。”

程青松二话不说直接吞了药丸子,看着他的目光还有几分长辈的慈爱。

“多谢,你这儿东西倒是准备的齐全。”

赵云安笑道:“是家中母亲总担心我出门在外会生病,各色药丸子都准备了一些。”

程青松叹了口气:“我那边也有,只是如今反倒是不敢吃了。”

他不能确定身边那两个小厮只是单纯的被支开,亦或者被直接收买,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的话,他那些东西也不敢吃用了。

赵云安看了他一眼,没有深究,反倒是安慰道:“程大人便在这边好好休息,等明日到了京城就好了。”

程青松心底却轻松不起来,只怕到了京城不是安全,而是另一个危险的开始。

他入朝为官多年,自然知道曹宇为什么会这么做。

无非是怕他将舞弊的案子捅上去,到时候好了二皇子的前程,出京之前,二皇子屡屡派人招揽,但程青松只听皇帝号令,对两位皇子不假辞色。

更让程青松为难的是,那日看林志海的态度,便知道他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与二皇子对着干,真的闹大了,林志海指不定还会帮着二皇子抹平案子。

如此一来,那时候自己就更加被动,容易被倒打一耙。

程青松沉了脸色,只是不知,今日是曹宇善做主张,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只是区区一个曹宇就这般心狠手辣,程青松心底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他还需找一个周全的法子才行!

第83章 违心

“少爷,咱们救了这位程大人会不会惹上麻烦?”马贵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

他这么一说,常顺也有些紧张起来。

赵云安笑道:“总不能见死不救。”

再者,他略一细想便猜出来,当初在云州的舞弊一案,定然是与那位曹宇曹大人有关,几位主副考官在琼林宴上,连表面的融洽都伪装不出来。

林志海为了自己的仕途,选择将这件案子隐瞒下来,可程大人却不一定。

如此一来,程大人会在官船上落水,还是酒后落水,其中怕是有说不清的事情。

赵云安忽然问:“曹家是不是有一位女儿嫁入了二皇子府?”

马贵立刻道:“正是,曹家女去年年初入了二皇子府。”

“怪不得。”

马贵心头一跳,推开窗户确定外头无人,才压低声音问:“少爷,您是怀疑那位指使,才有人敢贩卖考题?”

“他怎么敢这么做?”

赵云安也很想这么问,二皇子贵为皇子,也是皇帝如今唯一的两个儿子之一,照理来说是不该缺钱花的。

但是仔细一想,赵云安便能理解这位二皇子了。

皇帝是不是一位明君另说,但随着他对朝堂的控制力日益增加,对仅存的两个儿子也越发忌惮。

赵云安曾想不通,为什么只剩两个儿子了,皇帝还不干干脆脆的挑一个立太子,也好断了这纷争。

可事实就是如此,皇帝对着两个儿子不见宽容,反倒是极为苛刻。

甚至一度,赵云安觉得皇帝对待自己,都比对那两位皇子和蔼一些。

皇帝一日不放权,甚至连名头都不给两个儿子加,只挑一些无足轻重的琐碎政事分摊给两个儿子。

两位皇子都已过了而立之年,哪里肯坐以待毙,自然是想着法子收买人心。

父子双方,如今表面瞧着父慈子孝,实际上早已剑拔弩张。

二皇子原本是有个钱袋子,那就是宸妃的兄长钱圩,这位还活着的时候是皇帝心腹,在鱼米之乡漳州任职。

那个时候,二皇子乃是宠妃之子,备受皇帝宠爱,还有一位权势熏天的舅舅,能跟大皇子一争高下。

可偏偏钱圩死在了漳州,一下子断掉了二皇子的手脚。

钱圩不只是朝廷重臣,更是当今皇帝的伴读,他与皇帝之间的情谊深厚,宸妃能入宫为妃,且受宠多年,其中亦有钱圩的功劳。

甚至是在钱圩死后,皇帝还曾下圣旨赐婚,为钱家保存实力。

人死如灯灭,再深厚的感情,多年过去皇帝也快遗忘了,钱家青黄不接,早已淡出京城。

如今看来,二皇子竟是沦落到靠妾室父亲捞钱的境地,处境可见艰难。

即使如此,赵云安可不会同情违法乱纪的二皇子,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想到利用科举舞弊的法子来赚钱,这样的人若是登基为帝,那才是大魏的灾祸。

马贵拧眉道:“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赵云安摇了摇头:“倒是不至于。”

他只是路见不平救了人,二皇子只要不想让永昌伯府变成自己的敌人,对这件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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