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崽崽是暴君(55)

作者:君水益 阅读记录

良久,她嘴中尝到淡淡的铁锈味道,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将他咬出血了,曳罗紧崩的身子慢慢放松,终于松开嘴,视线下移,待看到他颈上带血的牙印时,眸光微动,胸中那股气便突然泄了,她抿了抿唇,半晌低低地道:“你走吧。”

衍烈喘了口气,脸在她鬓边蹭着,声音有些低哑,“不走,你若是生气可以再咬我几口,我让你出气。”

曳罗摇摇头,她的心情十分低落,连话也不想说,更是不想再跟他争什么。气也出了,庄子也毁了,再如何也改变不了现状,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只是兀自沉默着。

衍烈心头有些难受,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毁了个庄子值得她这么生气?那不过是身外物,他们在一起那么久的情份,值得因为这些东西而动气?

其实他也很生气,觉得曳罗太不把他当回事,只是气归气,他仍无法做到看着她独自骑马离去,他比谁都清楚,曳罗的身体有多差。

他想,他都追过来了,她再气,也该消了。

“跟我回去吧。”

“你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在外面寸步难行。”

“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那里比洪城还漂亮百倍,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了一会,对面的曳罗仍然沉默,他皱了皱眉,因为对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反应,“还生气?你都咬我一口了。”他说着,一边抬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

皎洁的月光从朦胧的纱窗透进,洒在少女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瓷人儿一样精致易碎,这张白皙美丽的脸上,一双秀眉紧蹙,双眼通红,眼中有水波轻漾。

她哭了?!

衍烈一时如遭雷击,脑海中蓦然跳出许多画面:曳罗开心地笑着,狡黠地扬眉,不悦地抿唇,生气地瞪眼,畅怀地大笑……一幕幕全是她,什么表情都有,独独没有落泪。

然而如今他让她哭了!

他张了张嘴,又紧紧地抿住,心中戾气丛生,不过是一处庄子,值得吗?值得吗?!

一时间,他身上的兽力狂张,厚实沉重的兽压惹得整间客栈的人坐立不安,纷纷往外逃窜,以他们为中心的方圆半里之内,一时间静若寒蝉。

他愤怒地松开她,一掌击在一旁的矮塌上,便见这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矮塌瞬间成了粉碎,他怒道:“就因为我毁了个庄子?”

曳罗红着眼看他。

他毁了庄子,他还毁了温泉。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如今的她身娇体弱得连自己都唾弃。她需要那温泉,因为她需要力量。

这是她来这个兽人世界后第一次感受到恢复原来力量的可能,她满怀期待,但是这一切,被他毁了。

他根本不懂。

但是这又有什么好分辨的?他不懂她,而她也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事实已经既定,多说无益。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半晌低低地道:“对,因为你毁了,我很生气,所以你走吧。”

衍烈感觉到胸中的戾气正在壮大,他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发脾气挥袖走人,然而他知道,若是他真的走了,曳罗必定不会追上来,两人自此各奔东西……不!

“曳罗,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跟我一起走的。”

他沉沉看着她,就见对面的少女情绪异常低落,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好红!

衍烈被这双泛红的眸子看得心一揪,心一下子软了,心想,跟她逞什么强呢?争赢了又如何?他本意便是希望她好,如果她觉得这样开心,那他又何必计较?

一时间,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牢牢抱着她不放。

他紧紧抿住唇,将她刚刚掉在地上的链子捡起来,执起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将之绕了几圈系在手腕上,他的声音有些哑然,“曳罗,你喜欢庄子,以后我给你建,你要多少便建多少。”

曳罗诧异地抬头,便见他脸上的神色异常专注,那双像碧潭般的眼眸紧紧追着她,仿佛要将她一同拉进深潭水涡之中……

没等她理清头绪,他将她人拉近,决定吐露他一开始不屑解释的真相:“庄子被毁不是因为你,而是一开始的决定,不只这里,淮城和汤地那两处取了源石后,都被我毁了。”

他执起她的手,轻晃着手腕上的链子道:“这三颗便是从这三处取来的源石,我原本打算等将五处的源石集齐才拿出来,不过如今看来,你比我想像中还在乎那个温泉。”

“庄子和温泉虽然没有了,可是源石还在,只要你戴着它,效果比你泡温泉还好。”他说完长长一串话,便认真地看着她。

而曳罗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懵然。

他原来是知道的,他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想要温泉,想要力量,所以这个什么源石……她低眉瞅了瞅手腕上系着的链子,链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明明是暗色却闪着磷光,煞是好看,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良久她问:“所以那温泉没效用了?”

衍烈点头,“嗯,源石取出来就没用了,知道这处地方的人不少,所以只能毁了。”

毁了,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温泉早已无用,是为他下一步去云潐做准备。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寂,曳罗只觉得自己情绪有些放空,心中只有一种感觉: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发脾气呢……不,不能怪她,都是他的错,明明一句话能解释的事,为何要拖着?这完全是他的错!

曳罗:“就不能好好说话?!你要好好解释,我会不听吗?”

面对曳罗的怒气,衍烈有些哑然。

他久居上位,已经习惯了凡事自己安排,哪有跟别人解释的道理,再说,其实他还有一点羞于启齿的小心思——

庄子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快毁的,原本的计划是他们离开后再动手,然而早上曳罗提出想留下,所以她离开后他才会愤愤地毁了庄子,某个程度来说,虽然结果同计划一致,但毁庄子时的心思并不纯粹,当然,这些他绝不会说出口。

只要曳罗不是要离开,面对她这样的发脾气,他完全能接受,于是他低低笑着,“好,我下次注意点。”

他这么好说话,她又不自在了,瞪了他几眼,愤愤地别过头。

衍烈叹了一声,抬手轻捏她的脸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

哭?

曳罗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摸向自己眼睛,刚刚对着月亮有些感慨,忽然有些想家……原来自己竟然哭了?她随意抹了抹,满不在意地道:“没哭,风吹到眼睛罢了。”

“嗯,好,吹到眼睛。”他摸着她的发顶,替她捋顺微乱的发鬓,低垂的眼神温柔又缱绻。

曳罗望了几眼,感觉浑身不自在,忙向侧边走了几步,待站开后随意望去,又瞥见他脖子处尚在流血的牙印,她怔了怔,半晌,咬牙道:“你过来。”

衍烈瞅见她的视线,笑了笑,手抚上自己颈侧,满不在乎地道:“不用,不理它。”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不理,疼也是他该的,她愤愤地想着,然而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她还是走回来将他人拉近,“不行,看着碍眼,让我治好。”

“不要。”

衍烈十分坚持,避开她的手,曳罗却不依不挠地抓着他的衣领,拉扯之中,不知道是谁绊到谁,两人直接摔到地上去。

衍烈的反应更快,将她按在心口,把自己当作垫背,落地一瞬间,似乎有过往相似一幕出现,熟悉的记忆充斥他的脑海,以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曳罗不明所以,手撑在他身上,轻拍着他,眼神不确定地在他身上游移着,“你没事吧?摔到哪了?能起来吗?”

说着便要起身,手刚撑起,衍烈眸光一闪,托着她的身子反压,一百八十度旋转之后,曳罗便被反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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