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70)

作者:张万钧 阅读记录

裴俦瞧着他腰间,温声道:“可为这剑取好了名字?”

山风吹起秦焱颊边卷发,肆意张扬纷飞,他笑得十分开怀,道:“取好了,就叫胜意。”

“胜意……”裴俦琢磨着这两个字,暗道是个好名字。

秦焱抬起马鞭对着虚空一指,道:“景略,看见那柄黄旗了吗?我们赛上一场,谁先到谁便胜了,胜了的人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怎么样?”

裴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魂不守舍地道:“好。”

秦焱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去的,驾马一骑绝尘,很快便将裴俦甩在了身后。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秦焱瞧着那近在眼前的黄旗,胜券在握地回首,却没见着裴俦。

秦焱赶紧勒了马,一双利目细细扫过四周,俱无裴俦的身影。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营叫人一起寻人,就听见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

秦焱霍然回身,就见那黄旗下,有一白色身影驾马而立,正笑看着他。

见秦焱懊恼地锤头,裴俦眼底笑意不减,温声道:“我赢了。”

跑马场上从无败绩的秦世子,今日摘获首败。

二人乘着昏暗天光,缓缓驾马回营。

“你赢了,愿赌服输,要我做些什么?”

裴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秦焱以为他在思考,索性默默盯着他安静的侧脸瞧,也不出声催促。

裴俦想的是不枉他立春以来常常偷偷摸摸往京北山麓跑,把这里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秦焱最爱跑马,于此道上,裴俦绝胜不了他,只能走些别的路子。

以他对秦焱的了解,既是比赛,想必会拉他打个赌,赌注约莫就是些帮对方做件事之类的,果不其然,秦焱被他成功带进了圈里。

此举不太地道,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场合与方式了。

裴俦勒了马,望向秦焱。

“怎么,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好了?”

“陛下着我做了大皇子之师,谕令已下,如此一来,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呼之欲出。”

裴俦定定地瞧着他,缓缓道:“从今往后,我要与陛下一道,祛除世家冗官冗政,还百姓乐业清平。

“而你,你同我说过,你要兵权,你终有一日会挣脱邯京的束缚回到西境。”

裴俦望着他眼中光亮渐渐沉下去,哑声道:“你与我……终究是不同的。到此为止了,秦鹤洲。”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篇结束啦~

感谢观阅~

第52章 苏醒

玉皇殿在倾塌。

从殿顶依次往下, 百丈高楼一寸寸被无形的力量剥离瓦解,片片散落至空中,又被碾作金色飞灰。

这场景已经足够光怪陆离了, 更让裴俦惊掉下巴的是, 那些尘灰竟没有消失,反而几小股聚集在一起, 化作流动的金色液体从天幕中倾泻下来。

裴俦低头一瞧, 随着视角的转变,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处在这玉皇观正前方,金水对着他迎头浇下,再不逃就是傻子了。

裴俦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想离开原地, 奈何使不上力, 双腿似灌了铅般毫无反应。

有金水沿着四根玉柱流淌下来,离裴俦不过一尺远, 他已经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可怖热度。

“×!给老子动起来!”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狠力一拔, 没想到竟生生退开了好几步。

裴俦抬头望去。

玉皇殿那块特地从南洋运来的匾额,已经被金水侵蚀了大半, 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裴俦在自己虎口上狠狠掐了一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见鬼,这是什么破梦境, 他不记得原文中有这一段啊?

依着前几次的经验来看,他每次失去意识后, 都会莫名其妙地看到一些从未发生过的情景, 他一直以为都是原书中发生的情景, 在他重生后, 以一种情景再现的方式告诫于他,要按照原来的路走。

现在看来,似乎是他猜错了?

玉皇殿倾颓的速度陡然加快,金水已经蔓延到了裴俦身前三寸之地。

花费那么多人力物力与时间金钱的大工程,毁灭起来竟如此轻易。

裴俦抽空往后瞥了一眼,没看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什么都没有,身后是一片空白。

这片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与这飞速融化的玉皇殿存在。

裴俦眉梢微抽,不是吧,玩得这么大?

在梦里死了也不知道现实中能活过来不?

裴俦眼睁睁看着宏伟高楼熔至薄薄一层,蓄不住的金水四下流淌,往裴俦脚下蔓延而来。

他一退再退,直到背部触及了一层透明的屏障。

不是吧,这空间还是个封闭的?

裴俦瞧着金水缓缓漫至他鞋边,咽了咽口水,整个人紧紧贴在了屏障上,等待着未知的来临。

身后却骤然破了条口子,一股极大的力道不由分说地将他从那豁口中拖了过去。

他醒了。

裴俦一骨碌坐起身来,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显然惊魂未定。

这个,这个梦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觉得嗓子干得有些难受,艰难地咳了两声,身侧便递过来一杯清茶。

裴俦自如地接过饮下,这才舒服了些。

他转头一瞧,秦焱正坐在床边,接过他喝过的茶盏放了,又定定地盯着他瞧,眼含关切。

裴俦缩了缩脖子,道:“你……我、我怎么、怎么……了?”

秦焱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嘴角扬起弧度,道:“依秦某猜想,裴侍郎兴许是害羞得晕过去了?”

“休、休要胡言!”

“嗯,确实胡言,毕竟裴大人睡梦中都还抓着我的手不放呢。”

裴俦惊愕地看向他。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秦焱将二人交握的手举起来晃了晃。

十指交扣,极尽缠绵。

裴俦一下就被烫着了,使力就要甩开,秦焱却不依不饶地将手握得更紧了。

“裴大人醒了就想赖账啊?这可是你主动缠上来的,可不能耍赖。”

裴俦听得脸上发热,手上力度不减,只好撇开了脸不去看他。

这十指交缠的情状,你缠我我缠你的,属实看不出谁先招惹的谁。他醒得又晚,只好凭秦焱一张嘴在那里说。

“寿、寿宴……”

“寿宴是昨天,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户……”

“我派人去户部给你请了假,寇衍也知道你在国公府。”

裴俦想起之前寇衍发表的那一通胡言乱语,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极缓慢的,用另一只可自由活动的手捂住了脸。

这番情状映在秦焱眸中,瞧得他心情大好。

“我吩咐厨房给你熬了粥,一会儿起来用饭吧。”

裴俦拿余光瞧他,心下百转千回。

他不是什么扭捏的性格,既然秦焱不是敌人,那么索性将事说开。

“我死后……”裴俦咽了咽喉咙,抬眼看他,缓缓道:“我死后,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任谁平静地说出“我死后”这种话,旁人多半会以为他疯了。

秦焱却显得十分平静,垂眸看二人相缠的手,轻声道:“杀你的多半是五世家的人,当日上值的除了我手下的三营,还有周边郡县前来观礼的高官,他们亦带了不少随行,当时就待在观礼的人群中。太子巡游时出了岔子,京卫更无法分心去管这群天南海北来的散兵。说到底,是我的疏忽,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与漆舆推测的一致,诛杀裴俦的凶手,要么是京卫,要么就是当日观礼的随行们,只有这两者能够在邯京城中畅行无阻。

“我能相信你吗?世子爷?”

对方定定地瞧他,亦是问道:“你愿意相信我吗?裴首辅?”

裴俦了解秦焱,这个人,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

自打裴俦重生以来,他瞧裴俦的眼神简直能烫死个人。

他自己却仿佛没有这个自觉,自打认出了裴俦,再不收敛心绪,喜怒哀乐都摆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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