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2)

作者:么么愚/小m愚/采薇采薇 阅读记录

海棠对沈云清吐吐舌头,小声地道:“他口音不像啊。”

沈云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仔细听着。

嘤嘤怪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也是红河镇上的人。听你们声音熟悉,又是几个娘们带个车夫赶路,便想着护送你们,能顺路走到哪里算哪里。”

六娘道:“大兄弟,你的口音,我可真没听出来。我到红河镇上,也有几年了。”

嘤嘤怪又狠狠咬了一口馒头:“我投军的时候,遇到一个辽东的,娘的口音被他带跑了!”

俺们那嘎都是东北银?

沈云清:还是不太像,不过说起这个,她就委屈巴巴。

因为沈云清这个名字,是后来她给自己起的。

作为红河镇第一贫困户的嫡长媳,她有个灰常接地气的名字——翠花。

呸,还上酸菜呢!

今日听到嘤嘤怪说辽东,勾起了她的自怜。

不过活着嘛,就得比较;还不能往上看,得往下看。

她死去的男人,那个至死都叫贺大的男人,有个更清新脱俗的小名。

他叫狗剩!

红河镇的狗剩,娶了隔壁县的酸菜,不,翠花,然后夫妻闹掰,狗剩跑了,翠花怄死了。

沈·背锅·云清来了。

六娘:“哈哈哈哈,是,辽东那边口音确实……大兄弟,既然你是红河镇人,你是不是也姓贺?”

红河镇上,一大半的人都姓贺。

原本就是一个小村落,后来繁衍生息,变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镇。

嘤嘤怪点点头。

六娘:“那你家人……是不是红河发水那一年,没跑得出去?”

嘤嘤怪眼圈又红了,重重点头,大嘴一咧,又要哭。

沈云清:“……”

哎,也是可怜人。

当年那场水灾,真的死了很多人。

不过那时候,她刚摸索到小康之路,带着全家人在县上租房做生意,这才躲过一劫。

其他人家,年轻力壮地或许来得及跑,但是年老的,基本上……

不管怎么说,全家都不剩下的,也是太惨烈了。

六娘跳起来拍拍嘤嘤怪的肩膀:“唉,贺兄弟也是苦命人,还是个好人!”

沈云清:你们俩要原地结拜吗?

看年龄,说不定还能拜个堂。

嘤嘤怪道:“你们是哪家的婆娘,为什么自己出门?”

六娘行走江湖,也不是傻的,道:“我和海棠,就那个小丫鬟,陪主家去一趟京城。我身上有功夫,不怕。”

“你主家是谁家的婆娘?”

红河镇的人,他大都认识,虽然现在可能已经物是人非。

“哎,我主家命苦,是个寡妇,家里没男人。好在两个小叔子还算出息,一个今年秋天就能考举人,说不定明年就进京赶考呢!贺兄弟,你怎么称呼?”

在镇上,家里没有鼎立门楣的男人,就没什么称呼。

反正都是贺家的。

“贺长恭。”

沈云清:原来是个长工。

当过兵的长工。

“我倒是没听过……”六娘道。

沈云清:你确定就你那七秒钟的记忆,听过就能记住?

嘤嘤怪,不,贺长恭喟然长叹:“我离家太久,大概没什么人记得我了。就像我从来也不知道,红河镇能出举人。”

沈云清:那是预计哈,还没出,千万别被打脸。

回去就叮嘱小叔子赶紧给她好好念书,考不上打断腿。

六娘又问:“贺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贺长恭道:“京城。见到你们几个女人出门不容易,又是老乡,就护送你们一程。”

第3章 羊肉包子吃不够

大概提到读书这个话题,贺长恭又感慨良多。

“我是个粗人,连个劈叉都不会写。”

沈云清:???

你闲着没事,劈叉干啥?

她还没领悟,这是当地的一句俗语。

海棠看她神色就明白她不懂,用两根手指比了个倒v,小声解释道:“这就是劈叉,多好写。这都不会,说明大字不识一个。”

沈云清: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劈叉就是个“人”?

“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沈云清郑重点头。

人民群众的智慧,她还得慢慢领悟。

这贺长恭倒是不坏,身世凄惨,还能惦记大家都是同乡,做好事也不留名。

如果不是今日六娘问起来,恐怕他就会一直默默做好事。

那也意味着,他会一路相随,一直嘤嘤嘤到京城,魔音贯耳。

六娘得意道:“现在镇上认字的也不多,我们其实不在镇上住了,我们搬到了县城里。我主家能干,赚钱养活全家,供小叔子念书……”

贺长恭瞥了一眼沈云清,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一阵风都能刮跑,一只手都能把腰给撅折了的女人,和“能干”这两个字挂钩。

不过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他没读书,不会形容,反正就是看着让人觉得精神。

就是有点冒冒失失,还有,也有点太讲究了。

昨日她撞到他身上的瞬间,贺长恭都闻到了她发间的香气,也注意到,她手指甲上涂着蔻丹。

这一看,就不朴实!

妖妖娆娆的,他看不上。

打赢了仗,他也算小小的“功成名就”,也有人给他说亲,其中不乏贵女。

贺长恭坚决不要。

大家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壶里去。

他就是要找,也要找个结结实实,粗粗壮壮的乡下妇人,风风火火,能干那种。

他就是个粗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要不是看在是同乡面子上,他又多年没回来,近乡情怯,他不能做这等好事。

就算现在,六娘和他说话,她主家那双“贼眼”还一直骨碌骨碌偷偷看自己呢!

别以为他傻,这么多年战场,他是白上的?

这点警惕心没有,早就死了。

不过转念再想,死了是不是就能和祖母,母亲,弟弟妹妹团聚了?

想到这里,真性情的贺长恭悲从中来,又开始抹眼泪。

沈云清:贺大哥!六娘说我能干,您哭什么啊。

我干的是事业,又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

六娘见多识广,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贺长恭自己哭完,然后继续啃馒头。

几个女人连同车夫:“……”

沈云清看着都觉得噎得慌,想着对方虽然粗犷,但是人心不坏,便让海棠把早上从客栈带来的包子送给他几个。

海棠看看贺长恭的块头,弱弱地问:“夫人,四个行吗?”

大肉包子,快有她巴掌大,就算她饭量算大的,一顿吃两个都撑得慌。

沈云清:“不见得够,你再给他拿两个。”

就这样,海棠用油纸包着,捧着六个包子送过去。

贺长恭确认是给他的之后道:“我本来早上也想买点带着路上吃,结果你们先走了,我怕跟丢了就没买。”

他在身上蹭了蹭手,然后才从海棠手中接过油纸。

他的手骨节粗大,手掌像熊掌那么大,却没有碰到海棠的手。

沈云清默默观察着。

显然,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他的手应该生过冻疮。

他还是个讲究人。

粗归粗,却尊重人,这难能可贵。

贺长恭咬了一口包子,忽然“哎呦”一声,“我这运气好的,竟然上来就吃到了肉馅的。”

海棠眨巴眨巴眼睛:“贺大哥,这六个包子,你吃哪个都一样,都是羊肉包子。”

贺长恭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海棠也愣住了:“都,都是肉包子。”

贺长恭:“这什么家庭啊!经得起这么吃!”

这个时代,生产力低下,吃肉很奢侈,吃这种几乎纯肉的包子,那真是奢侈中的奢侈。

至少乡下人,不,就算县城的人,也不舍得这么吃啊。

六娘还是那句话:“主家能干。”

沈云清:肉包子打狗,还能堵住狗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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