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106)

作者:安凃 阅读记录

须臾后,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喧哗。

“竟然真是男人!”

“我们竟然全都没发现,这演得也太好了!”

“十六年啊,这对母子好能藏!”

“生了皇子为何还瞒着?简直闻所未闻。”

亲贵们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落在殷离的身上,殷嗣更是满眼写着疯狂,强烈的反胃感袭来,刺激得他几乎干呕,就连视线都跟着模糊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立于阶下的这对母子身上,无人听见殷嗣正压低了声音,癫狂般地自言自语:“不可能……阿离怎么可能是男人……我的阿离不可能是男人!”

话落,他忽然起身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指着殷离怒喝:“你到底是谁,说,你把阿离藏哪了!”说时便要冲上前去。

殷离瞥一眼冲上来的殷嗣,拉着怡妃嫌恶地后退了半步。

“你们都是骗子!这不可能!”殷嗣还在癫狂呐喊。

见殷嗣当众失态,隆景帝面如铁青,厉声喝斥:“还不快把太子拖下去!”

云皇后见儿子这模样也是一惊,“嗣儿,你冷静一点!”

她生怕殷嗣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连忙喊来侍卫:“快把太子送回东宫!”

侍卫们七手八脚将殷嗣拖下去,一路上殷嗣还在怒喝:“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骗局!”

眼见殷嗣被拖走,云皇后捏了把汗,瞥一眼在场众人,见不少人正面露惊疑地望着太子离开的方向,她眉心蹙起,强作镇定地收拾了面色后,哼笑几声,指着怡妃道:“你欺君罔上,隐瞒皇室血脉,其罪当诛!”

“陛下,这种行径绝不能姑息!”

却见皇帝并不发话,反倒是殷离护在怡妃身旁,率先开口道:“母妃将我扮做女子事出有因,父皇,请容母妃禀明。”

隆景帝点点头,“怡妃,你说。”

怡妃本已唇色发白,但看见儿子成竹在胸的模样,才忽地掩面而泣,惨然道:“生产那日,钦天监夜观星象,称我若生出皇子则冲撞紫微,臣妾舍不下腹中胎儿,但更不愿陛下因此受到伤害,一念之差下,才决定将离儿以公主身份养大。”

怡妃说时,面露凄厉看向云皇后:“皇后娘娘,此事你不是很清楚吗?毕竟这个所谓冲撞紫微的灾星言论,正是你授意钦天监散布的。”

云皇后闻言瞳孔一缩,厉声怒斥:“你胡说!此事与本宫有何干系?”

怡妃擦拭着眼角泪水,抽泣道:“当日臣妾还在生产,钦天监不过临产前才刚得出结论,而你却一早就派人守在紫宸殿外,像是早就知道似的,只待生出个男婴便就地掩埋,我只好当即下令将紫宸殿大门紧闭,苦苦支撑到陛下赶到,你才没机会下手。”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隆景帝眉心都狠狠揪起来了。

云皇后闻言指着怡妃怒斥:“死到临头你还敢胡乱攀咬,来人,把这对母子拖下去!”

却见皇帝冷然道:“慢!”

云皇后看向皇帝,将心中的愤怒敛了敛,做出大义凛然的神色:“陛下,眼下证据确凿,他们母子自知死罪难逃,这才强行狡辩!”

“让她说下去。”隆景帝此话一出,皇后目光霎时冷凝,露出一丝悲愤来。

都这个时候了,陛下还在护着那个贱人。

此时怡妃忽地跪地,悲愤交加地赌咒发誓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愿受极刑!我母子这么多年来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只想问皇后娘娘一句,为何要如此针对我,针对我的孩子!”

这一番言论与姿态看得隆景帝更是心疼不已,拳头都攥紧了,看着皇后的目光里添满了嫌恶。

此时殷离接话道:“儿臣也是至今才得知当年真相,只因近日儿臣收到一封密函,说钦天监当年的天象记录被篡改,才得出儿臣冲撞紫微的命格。”

“母妃所言是胡乱攀咬,还是确有其事,着钦天监调档一查便知。”

云皇后目光闪烁了一下,却还是不以为然,正欲开口,便听隆景帝下令:“着钦天监提十六年前天象记档来报。”

半盏茶后,钦天监两名官员捧着厚厚的档案入得殿中。

一番询问之后,监正一口咬定没有篡改记录,还下跪叩首义正言辞道:“私自篡改记录乃是重罪,钦天监绝不敢做这等事!”

监正此言一出,云皇后眉心舒展,得意地扬了一下唇。

却在此时,监正身后一名主簿忽地上前道:“陛下,臣能证明记录被篡改过。”

监正瞳孔一缩,震惊看向自己的下属,却见对方摊开档案,指着其中一页道:“每逢天有重大异象,钦天监至少需有连续五日的天象绘图记录,由五官正测定之后,再由监正大人校验结论并最终记档。”

“可十六年前怡妃娘娘生产那日,档案中却只有冲撞紫微的命格定论,缺失之前数日的绘图记录,这实属不正常。”

监正闻言,霎时额间冒出一层冷汗,只听那主簿的音量明显抬高了几分:“毕竟绘图记录只归入底档,一般情况下无人查阅,且伪造起来十分费时费神,篡改者投机取巧忽略了这一步,这才留下了漏洞。”

隆景帝冷声:“监正,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监正闻言噗通一声跪地道:“冤枉啊,此事不是臣干的,当时的主笔不是臣,可能……可能是当时主笔的官员出了岔子……”

他还想狡辩,却听见殷离沉声道:“篡改皇子命格,这可是夷族的罪,你身为钦天监主官,不论是否由你亲自主笔,你都难辞其咎!”

监正闻言忽地瘫软在地,求饶道:“陛下,臣有罪!臣也是逼不得已啊!”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隆景帝目光犀利,声音压抑着怒火。

便见那监正怯怯瞥一眼高阶之人,意味不言而喻,云皇后见状勃然大怒,“你敢污蔑本宫!”

“下官不敢!”监正吓得瑟瑟发抖,全身匍匐在地,语速极快地道:“确实是皇后娘娘授意我篡改五殿下命格,我被逼得没法子,这才……”

“本宫岂能容你空口白牙随意污蔑。”云皇后气急,就要唤来侍卫,便听隆景帝道:“污蔑皇后,亦是重罪。”

“下官万死不敢污蔑皇后娘娘!”监正猛然抬头,忽然瞥见场中矗立着的一个人影,急忙哆嗦着指尖,指着那人影道:“我、我能证明!”

“是他!前日便是他称自己奉皇后旨意来警告下官,称近日可能会有人把十六年前的案子翻出来,让下官届时务必要守口如瓶,否则,妻儿不保!”

“陛下,下官实在是被逼得没法子,下官的妻儿被这歹人捉走,至今生死不明,求陛下救救下官妻儿!”

众人顺着监正的手指看去,正看见方才指认殷离的贴身侍卫阿七。

云皇后先是瞪大了眼,随后不屑道:“荒谬!本宫何时下过这种旨意?再说阿七一个从殷离身旁逃出来的侍卫,本宫怎么可能派他去干这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胡编乱造也要有个限度。”

阿七神色一凛,坦然下跪驳斥道:“陛下,这位大人气急败坏,攀咬小人,我从未见过他,更休说拿他的妻儿威胁他。”

“你有!”监正急了,连连冲高阶磕了几个响头,“他前日来钦天监找下官,还给我看了吾妻的发簪,说妻儿都在他手上,我若敢泄露出去半个字,他们……他们的性命就……”

监正说得涕泗横流,一幅十足的惨样。

阿七却是神色不变,冷声道:“空口无凭,自然是任由你胡编乱造了。”

监正闻言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道:“我能证明,他给我看发簪时,掌心有道三寸长的刀疤,我都看见了!陛下着人一看便知!”

隆景帝挥挥手,两名侍卫便上前将阿七按倒在地,摊开掌心一看,赫然是一道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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