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73)

作者:安凃 阅读记录

此话一出,阁老抬起头来正欲分辨,却见皇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怒斥:“让当地百姓瞧尽了皇家的笑话!若非萧沐与阿离亲往前线治住了水患,还不知多少百姓要受流离失所之苦,又要在如何背地里戳朕的脊梁骨!”

皇帝话中带着的怒火显而易见,场面终于安静几分。

见皇帝鲜有地动了怒,那老者微微皱起眉,眸子转动了一下,不再坚持,转而道:“臣另有本奏。”

皇帝瞥一眼对方,心头不悦,语气也不太好:“讲。”

“吴晋贪污一案是由太子殿下弹劾,殿下亲自去过河道衙门,应对此案知之甚笃,臣提议由太子殿下联合三法司一同审理。”

隆景帝听明白了,这是云家变着法子要给太子扬名。

云阳明不愧是老奸巨猾,好一招以退为进,虽然句句没提释放太子,却是句句都在给太子机会。

有官员瞥见了皇帝阴沉的脸色,替皇帝开了口:“可是萧沐已经上书,称吴晋为国分忧,主动捐赠了钱财填补修葺大坝的窟窿,眼下刚刚退了水患,就拿有功者下狱,会不会凉了人心?”

云阳明冷哼一声,义正言辞:“一码归一码,他主动捐赠钱财不假,可贪污赈饷亦是有迹可循,功过不相抵,怎能混为一谈?”

“况且河道官不过四品,一年有多少俸禄?他若是真是清白,如何拿的出这么多银钱填补河道上的窟窿?只恐他是怕被秋后算账,才以捐赠的名义主动交出脏款。”

“陛下,河道之事关系社稷,如此大案,万万不可草率揭过啊!”

皇帝睨向云阳明,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啊,可他方才已经拒绝了对方一次,再弹压下去不知这老家伙还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不如先退一步,反正只是审案,他可没答应放人,于是他点点头,“也好,便依阁老。”

他说时,视线不虞地扫过朝堂众人,“都散了吧。”

……

……

殷离每日给萧沐擦身换药,凡是亲力亲为,到了夜里,又化身人肉汤婆子给萧沐暖身,就这么日复一日过了一个多月,萧沐却还是没醒。

不是不急,而是请了附近所有府县的名医一一看过,都说没有性命之忧,迟早会醒,让殷离不用担忧。

无法,他只得耐着性子,日复一日地等。

这一日他正照常给萧沐擦身,听见门外十四唤他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道:“等等。”说时慢条斯理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萧沐的伤痕在他的精心护理下多处已经结痂脱落,还有一些较深的伤,殷离每回都处理得极其认真,像是在处理金贵的名器。

直到将萧沐全身都擦拭干净,他又仔细地在每一道伤痕处上了药,伤药已经换成了祛疤药,他一面抹药一面自言自语:“我特意让炫影卫八百里加急从宫里带回的除疤药,你看我对你好不好?”

“等你醒了,你要怎么谢我?”

“上回饷银的事你可是已经欠我一个谢礼了,我还等你醒来还我呢。”

此时,门外的十四像是等得有些急了,压低了声音道:“殿下,是圣旨。”

殷离这才直起身来,看一眼仍熟睡的人,微叹了口气,用帕子慢条斯理擦净手,又丢回水盆里,随后轻手轻脚给萧沐穿好衣裳盖好被褥,才走出门外。

十四见殷离的面容带着些憔悴,心知这一个多月殿下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由心头感慨,想不到殿下还有这么深情的时候。可他没说什么,只是递上了从盛京发来的旨意。

殷离一目十行扫过之后,面色一沉,“我让你送的信你亲手交给父皇了吗?”

十四点点头,“是属下亲手交给陛下的。”

殷离闻言,指尖攥紧卷轴,“那父皇会不知萧沐的伤情?还让他回京述职?”周折劳顿,眼下萧沐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十四沉默了一会,道:“陛下还让世子押解河道官吴大人回京,交三法司审理,太子殿下也会亲审。”

殷离眯起眼,“让殷嗣审?”他只须臾便想明白了,冷笑道:“云阳明出的主意吧?审案是假,从中作梗坐实吴晋的罪名,把云家摘干净才是真。”

当初殷嗣知道郑家堰必垮无疑,便拉河道官这个替罪羊出来顶罪。

要是吴晋在入京途中出事,那这罪名就更是板上钉钉死无对证了。

殷离立即道:“押解回程的路上,一定要派人看紧吴晋,切不可让他出事,哪怕人进了诏狱,你们也得看住了。”

十四应声称是,又犹豫了一下,试探问:“殿下,那阿七……真要赶他走吗?”

“都晾了这么久了,他真的知错了殿下。”

殷离觑了十四一眼,反身回屋,丢下一句,“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见殷离远去的背影,十四心知阿七这便是不用死了,于是微微松了口气,冲院子的屋檐瞥了一眼,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飞檐后悄悄藏着一个落寞的人影,期期艾艾地看着殷离的背影,目光微微亮起。

*

夜深,殷离轻车熟路地褪去了衣裳,不着寸缕钻进被窝里,轻轻搂起萧沐,他已经对力道的掌握很熟练了,又轻又能保证身体的每一处都紧贴着对方,传递温热。

唯一的问题就是……

他低头看着萧沐,露出一副难耐却又甘之如饴的神情。

萧沐总是无意识地往他温暖的怀里钻,还时常用脸蛋蹭他的颈窝,甚至楼他的腰紧贴过来,他总被萧沐蹭得无名火起。

这个火星子总是无意识地撩拨他,殷离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而萧沐似乎是被戳到了后腰,睡梦中缓缓皱起眉,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太舒服。

殷离反应过来,连忙往后缩,撤开好一段距离,同时心头嗔骂自己,试图把火压下去,可没多久,萧沐似乎是觉得冷,眉心揪得更紧,嘴唇嗫嚅着,一面往热源蹭过去一面发出不满的呓语。

其实萧沐的身子比起一个月前已经大好,用汤婆子也能保暖,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殷离的怀抱太舒服了,总之夜里若是没有殷离搂着他睡,他就总会无意识地皱眉,或面露不满的神色。

好像被惯坏了的孩子。

殷离看着萧沐这模样,心尖又软了一片,如此依赖他的萧沐,平日里可见不到,怕也就在昏迷无意识时才会如此,想到这,他倒有些不希望对方醒来了,毕竟这么乖软的萧沐,太过难得。

他指尖眷恋地描摹着萧沐的脸颊,轻柔地扫过下颚,最终落在那被他养回来的粉色唇瓣上。

他眸子微黯,呼吸一沉,俯下身去含住那片花蕊。

他如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一般吮吸甘泉,浇灌抚平他浑身的燥热。

可他汲取而来的并非是能浇灭火焰的清泉,而是烈火烹油,愈演愈烈。

良久,殷离终于克制地撤开些许,扶额叹了口气,他手肘支撑着上身垂眸看着萧沐,指尖在对方的额发上扫过,眸子里是说不尽的温柔缱绻,半晌,他无奈道:“以后改叫你火星子吧?”

他强压下心头悸动,思索着不能浇凉水,一会自己身体都凉了更没法给萧沐取暖,可是不消下去也不行,会膈着这呆子,得处理掉。

无法,他只得悄悄将汤婆子放回被褥里,自己退了出去,绕到隔间的屏风后。

寂静的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偶尔传出压抑的轻喘声。

半个时辰后,殷离走到铜盆前净了手,又快速钻回被褥里。

他先将双手焐热,才将人搂进怀里,手指下意识在萧沐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嗯,养了这么久,终于有点肉了了。

想到这他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看来萧沐的身子好多了。

似乎是感应到他回来了,萧沐皱紧的眉心渐渐舒缓开,惬意地发出一声轻叹。

殷离眸子微动,心尖都颤了一下,随后娴熟地在萧沐的耳根轻啄一口,故作为难地道:“父皇要你回京,可你身子这么差,舟车劳顿肯定受不住。圣意难违,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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