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须啼+番外(251)

珠儿刹时脸红,她心思被阿宝说中,用帕子挡住了脸,只露一双眼睛。

她不是不懂过些,但她着实厌恶这等事,若不是许家,说不准母亲就要将她许给罗家幼子,到时会不会像大妞一样?

“我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开年就走。”大妞笑着,也嚼了个蜜枣子,“如今她连碰都不想碰到我,还让我年前回娘家住几天呢。”

待她一回娘家,弟妹程氏的病自会不药而愈,到时候陆夫人就更信了。

她还问静圆师太,大妞防碍了三儿媳妇的子运,会不会碍着她的气运?

静圆师太常年来往陆家,陆夫人何时头疼何时脑热,她都清清楚楚的,笑了笑道:“若要这样比,那夫人就是月,二少夫人只是星,星岂可夺月之光?”

陆夫人这才放心,只要远着些就好,不断催促大妞收拾东西,开年就赶紧走。

大妞这才如了愿,卫夫人悄悄送给静圆师太送去一串水晶佛珠。

直到天色将暮,大妞不得不走了,她感叹一声:“真是欢愉嫌夜短。”

阿宝听了又打趣她:“了不得了,光是写信你还学会念诗了,那寂寞恨夜长是在什么时候?”

“哎呀!”大妞方才还舍不得,听到这句,红着脸捶了她一下,还联合裴珠,“你也来,今儿打她免罪!”

裴珠笑个不住,到底伸手轻轻打了阿宝一下。

两人把大妞送到二门边,大妞就道:“留步罢。”

裴珠停下步子,阿宝随她出去:“走,我送你到大门口。”

离了二门,大妞问她:“你也是胆儿大,还真就住在外院了?”这简直骇人听闻,她自打嫁进陆家起,无事便不出二门,没想到阿宝竟会住在外头。

大妞不知道裴府“关二门”的事,阿宝挽着她的胳膊:“你呀,就操心你自己罢。”

大妞瞪她一眼,尔后又不舍得了:“咱们一道在崇州长大,又一道来了京城……其实我,有些怕。”

离了京城,她就真的举目无亲了。

阿宝紧紧握了下她的手:“别怕!”

大妞笑了:“行啦,你快别送了,还真要送我到门口啊,你肯,我也不肯。”免得裴家人背后说阿宝轻浮。

阿宝岂肯:“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渡口送你!”

“等有了准日子,我给你送信来。”

二人就在门口话别,阿宝送大妞上车,马车慢悠悠驶出长巷,阿宝脸上笑意也未收起。

真好,这下大妞的日子可就如愿了。

天色已暮,裴观刚走到府门前,就见阿宝立在门前,身边两个丫头点着灯。

他快走几步,这回知道阿宝必不是在等他,不可自作多情,问她:“这是在送谁?”

不等阿宝答他,他提起手里的点心盒子:“糖瓜和麻饼?吃不吃?”

这是阿宝昨儿夜里说的,说小时候过年吃的零嘴少,祭社王她最高兴了,祭完了灶王就能分到糖瓜吃。

“我还偷吃过,还是小时候的好吃,如今过年的糖虽精致,却不如。”

“偷吃?”裴观不可想像,他别说是迈进厨房了,就是走到厨房附近都从未有过,想不到小孩子要怎么偷吃。

“你就没偷吃过供果供糖什么的?”

“那是祭祀之物,祭完了自会分食,为何要偷。”

阿宝瞪他一眼:“偷来的灶糖才甜呢!”红姨只要逮住,便要打她,说她偷糖得罪灶王爷,灶王爷上天去告状。

阿宝那会儿虽小,但已经不好唬了,她眨巴眼睛问红姨:“灶王爷是菩萨,是菩萨便不会同我计较。”

气得红姨说不出话来。

本是幼年趣事,裴观见到街市上售卖,立时想起来了,巴巴的买了来。

二人并肩回去,裴观似笑非笑:“要不要把你那些木雕的小马摆起来,再把糖瓜麻饼摆上,让你偷食?毕竟偷的糖才甜。”

阿宝抿住嘴,落后他半步,踢了他一脚。

第193章 花钱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入夜时分, 下了场雪。

裴观半开着窗扇,坐在罗汉榻一侧读书。

榻角点着炭盆,榻上小桌摆了他刚买回来的麻饼糖瓜, 他时不时吃上一块, 糖瓜在嘴里嚼得脆响。

往日此时,阿宝也在一侧或是读书或是读信。

阿宝爱读游记, 裴观爱读杂记, 二人也不说话, 只在读到有趣之处时, 才互相递过去书去,同乐一阵。

原来裴观读书是绝不吃点心的, 但阿宝爱吃也能吃,每日吃了晚饭,夜里还能再吃一顿夜点心。

年前裁冬衣量身,她又高了些。

裴观初看她这么吃, 还要劝:“夜里吃多了, 积食睡不好。”

“不吃才睡不好呢,我还在长个儿!”不仅长个,连脚也大了些。

新年做新鞋子,戥子替她量脚寸时还问:“要不要收一收?再大就要这么大了!”戥子两手画个圈, 比划给阿宝看。

红姨怕阿宝的脚越长越大, 便会把鞋子做的稍紧些,阿宝可不愿意:“放开了做,我可不穿小鞋。”

她的脚再大,总没有裴观的脚大, 差得远着呢。

裴观听她这么说, 也只好由得她吃, 还问:“是不是不吃夜里会饿醒?那让厨房给你预备些乳酥乳饼之类的软点心。”

待看到阿宝吃得那么香,他便也忍不住会尝上一口,吃着吃着,就成了习惯。

每日两人一起对坐看书时,他也能吃上两三块小点心。

今儿茶已经沏好,书也替她摆上,却迟迟等不到阿宝坐过来。

裴观从书中伸出头,见阿宝正在翻箱子,问:“是在找什么?”

“找我的钱匣子。”戥子看钱真是看得死紧,就爱把钱匣子塞到柜子里最里面,每回拿都要翻出来。

阿宝从柜子最里头翻出了钱匣,捧着匣子坐到裴观对面。

先咬了口麻饼,这才打开匣子,取出最顶上是帐本,里面是碎银子,碎银子下面压着银票。

裴观听这响动:“怎么?年底你也要盘账?”

“早都盘过了。”有多少银子银票,戥子清清楚楚,一文都不带出错的。

“那你拿这些是干什么用?”

“要给珠儿添妆。”阿宝的嫁妆都是些寻常物,也没甚古董名画之类的,金器头面倒是多,只怕珠儿不喜欢。

她想算算自己有多少钱,好给裴珠买对玉佩。

裴观听她一张一张数数,听了一阵放下书册问:“怎么就这些?”

阿宝每月二十两的月钱,他每个月有一百两,还有庄头和铺子的收益,家里每季都会把分红拿来。

“这是我的,总账在另一个盒子里。”阿宝自来分了两本帐。

裴观听了还是皱眉:“那也不该只这点。”

阿宝微惊:“你还知道这些?”他可是从来不管钱的事的,怎么一听就知道她的钱数不对?

珠儿的陪嫁有一个大庄一个小庄,两个庄子陪嫁。阿宝只有一百亩田地,一年的出息拿到手的,也不过百来两。

林大有去了辽阳当官,外官比京官要富,去的又是辽阳,掌握一地马政。给女儿女婿的年礼一下便丰富起来,还来信说要给阿宝补嫁妆。

阿宝自不肯要,林大有就变着法的送东西,今岁是头一年,送来的多是人参皮草之类,现银并不多。

阿宝手里的田地和月钱都有数,有多少钱裴观在心里一估就有数了。

裴观搁下麻饼,看着阿宝:“之前找金禄,你是不是用你的私房了?”

除了这个她又没添什么贵重的首饰衣裳,怎会一下去了大半银钱?

“嗯,是送了礼。”

裴观闻言愈加不悦,岂能让她动她手里的钱?

“你那的银票都是大额的,银锭子也是五十两一锭的,当时要换不容易。”阿宝察觉他不高兴,她说的确是实情。

家里若是有大额开销,再动总帐。

只是她没什么大额的开销,新衣新首饰,府里每一季都添,她什么也不少,从没动过那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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