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不须啼+番外(95)

卫三自己吃了苦头,这才可怜起小妹来,认识陆仲豫,花一份力气,办两件事儿。

韩征没想到卫三肯替大妞出力,拍他一下:“不错呀你,有个当哥哥的样子了。”

“那你呢?你就不替阿宝出出力?打听打听他有没有房里人?”卫三到现在还没打听出裴观有哪儿不好来。

论家世论学识,这人简直无可挑剔。

也只有一条还不清楚,世家子房中都有妾有通房。

韩征怔住:“这个……”怕是有的,就算是他们原来在崇州,要不是参了军,后巷里那些小子,不也到了年纪就开荤了,这事儿自来就容易得很。

但这种事儿,阿宝她心里有数吗?

阿宝正跟大妞吃酒,这生辰宴,办得虽小却精。

她跟大妞喝金华酒,给裴珠一小壶仙桃酒,裴珠也不敢多饮,上回她就醉了,这回再醉母亲定要训诫她的。

“酒量嘛,你练练就练出来了。”大妞这么说完,就先醉倒了。

裴珠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阿宝却是一大杯一大杯的喝,半点事也没有。裴珠这才知道,上回她给阿宝预备的酒水,就只够她甜甜嘴的。

也不知道哥哥的酒量好不好?仿佛记着,兄长没什么酒量的。

原来在学中不许饮酒,后来守孝连素酒都不沾的……

裴珠握着杯子,大妞的哥哥酒量好不好?要不要让兄长也练练酒量呢?

大妞醉了,就在阿宝家中睡下,裴珠是不能留宿的,她再想身边跟的老妈妈也不许。

阿宝送裴珠出去,日头落山了,夜里风凉些,怕她吃了酒吹风要受凉,给她系上薄罗的斗蓬。

“我哪儿就这么弱了?”裴珠掩口便笑。

阿宝想给她系个如意结,手指头动了半天还没打完,还是裴珠自己系了,两人拉着手往外去。

就在风雨连廊中遇上了裴观。

裴观先看阿宝,再又看向妹妹,冲二人颔首:“玩得还高兴么?”

裴珠看了眼阿宝,手指头轻轻捏捏她。

阿宝得令,张口便道:“裴六郎!”

“怎么?”裴观也喝了些酒,岳父给他倒酒,他自然要饮,多喝了两杯,已经有些醉意。

“能不能让珠儿也去秋猎?”

裴珠把半边身子缩在阿宝身后,她本就比阿宝要矮半个头,藏在阿宝身后微低着头,就把自个儿全藏起来了。

她打小到大,便没对兄长提过要求,二人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宅,极少见面,她还有点怵这个哥哥。

廊下早早就点起灯来,夏夜里风一吹,灯影摇曳,火光映着裴观的脸。

裴观酒意翻涌。

闻言轻笑,翰逸神飞。

若非方才多喝了几杯酒,裴观是绝不会当着人这么笑的。

阿宝看着他笑,不自觉竟也跟着笑起来,追问:“好不好?就好了罢?”

“好。”

裴珠不敢从阿宝身后探出头,直听得面红耳赤,原来……原来求亲是这样的。

第69章 太子

嫁娶不须啼

怀愫

十月初, 景元帝往南郊大祀天地。

既然要去祭天地、拜祖宗,有些一直压着不提起来的事,便不能再压了。

烧宫死去的那一位总要下葬, 究竟是以什么名分入陵园?朝中吵过一回, 只那一回,景元帝雷霆震怒。

朝中无人敢论这事, 可不论这事, 景元帝又斥礼部失职。

张皇后情知陛下这些日子烦忧, 烧完的宫殿能再建, 这事若不落定,他心里总横着根刺。因为这个, 陛下这些日子都宿在前朝,多日未进后宫。

张皇后等到生辰那日,特意着人去请。

景元帝听见皇后派人来请,还有些诧异, 他在前头忙时, 皇后是从不打扰他的,至多送些衣食来。

严墉躬身道:“娘娘生辰。”

景元帝这才想起来:“日子这么快?她的生辰怎不好好办一办?六司的人呢?这事怎么竟没提上来?”

“上半年便提过的,陛下忘了,是娘娘坚辞不肯, 只说办一场家宴便可, 陛下答应了。”

景元帝恍然想起是有这事儿:“是了,我倒忘了。”想了想又道,“还是该办一场,这么简薄不成样子。”

先将前朝的事搁下, 到张皇后宫中去。

张皇后已经备下菜肴酒水, 正在宫中等着, 见他来亲自迎上去。

景元帝问:“怎么太子没来给你贺寿?后宫呢?也没来贺?”

“早就都贺过了。”张皇后笑吟吟道,“衡儿从来细心,哪里会忘了这个,他来了两三回呢,劝我办场宫宴,我没点头,这么清清净净的就很好。”

“交待给他的事都没办完,倒有空往你这儿跑。”景元帝挑剔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来要挑剔,来的多了也要挑剔。

“今儿是好日子。”张皇后轻轻拍他一下,意思便是叫他少挑孩子的毛病,拉景元帝坐下:“今岁天冷得倒早,我这儿已经吃暖锅了子,陛下也用些,暖暖身子。”

景元帝确也许久没放松吃顿饭,坐到桌前身子一松,先喝碗汤,再涮肉片吃:“这羊肉倒比往年咱们在崇州吃的好。”

张皇后只笑不言,供往京城的羊肉,那自然是最好的。

朝中无人敢论的事,有许多人到她这儿来打听消息,自己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借着贺寿送礼来问:“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不认。”不认帝位,只认他是先帝亲封过的太子。

张皇后同儿子说话时,只留下贴身宫人,她收起面上笑意,懒懒往后一靠,扫过儿子,告诫他:“你可别去挑这个头。”

“既知道父皇的意思,为何不能说。”

“这事儿得朝臣上疏,你父皇自己定夺。”

“再者说了,你哥哥还没来问呢,你急什么?”张皇后等了很久,等来太子太子妃,两人一字未提。

看来是请封太子一事,叫太子心生嫌隙,不敢来探她的口风。

进了京城,他身边的能人倒多起来了。

“不要着急。”张皇后看着儿子,“老实点儿。”

每次都是这句话,齐王听得耳朵起茧,如今大哥有军功,二哥是正统嫡出,他进了京城还一无建树。

这次南郊祭天,父皇也将细务交给了太子,他怎么能不急。

母后就是过分小心了。

面上应承,回到王府招来幕僚,私下动作。

离祭天地的日子越近,朝中议论声越多,连国子监都有学生私下议论。

裴观写信给几个学生,让他们在六部中不要谈论此事,不日便有定论了。就怕他们年轻气盛,妄议此事,别的还罢了,这事就是景元帝心中的一根刺。

陆仲豫私下问裴观:“不会真以太子礼下葬罢?”

“必然。”就是这个月,该下旨意了。

“当了五年皇帝的太子?”

“慎言。”

“我在你这儿才说的。”

“我是怕你在酒桌上喝多了,秦楼楚馆人多耳杂。”裴观一边点评学生文章,一边说道,“你这些日子收敛些罢。”

“我就是想不收敛也不成啊。”他嫡母宋氏自食恶果,宝贝小儿子四处求亲不成,但她又另有说辞,都怪二儿子陆仲豫顽劣不堪,这才拖累了弟弟。

“如今我可是口袋空空。”宋氏断了他在外头的花销,花酒是喝不了了。

“你赚得还不够多?”裴观也是后来才知道,陆仲豫抽成报虚帐,在行院里花五两报十两。

反正已经担了污名,干脆攒点私房。

这些年也攒了些家底,有钱归有钱,但还没办法置下私产。

裴观提醒他:“那钱你存着也行,换成金锭也行,可不能去放京债。”京债就是印子钱,这两年炒得火热,过两年陛下会严罚放京债的官员,再贪图利钱也不能入局。

“我知道,再说我那些钱,离要放债还远远不足,你当人人都似你这样有钱?”他一个庶子,平素除了俸禄就是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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