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番外(141)

作者:屋里的星星 阅读记录

只要沈玉案在府中,侯府的人就仿佛有了主心骨,常管家得了命令就恭敬转身离开,苏韶棠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沈玉案一身白色常服走近,甚至还拿着手帕在擦手。

显然是一得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苏韶棠看得分明,沈玉案脖颈处的水珠都未曾擦干净。

苏韶棠从楹窗中探头,她挑挑眉:“这么着急做什么?”

沈玉案将帕子递给松箐,两三步跨过门槛进了室内,苏韶棠顺势勾回脑袋,就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声音:“怕夫人会直接跟着来人离开。”

以往也就罢了,夫人和珺阳间有些交情,沈玉案也不会拦住夫人交友。

但现在,先帝驾崩的原因不清不楚,半年不见,谁都不知珺阳公主现在是什么性情。

既然不清楚,自然没必要让夫人去涉险。

苏韶棠听完,嗔瞪向他,没好气地泛起嘀咕:“说得好像谁来,我都会跟着走一样。”

沈玉案一直走到苏韶棠面前,等看清夫人如今的模样,才越发觉得在渠临城那段时间是亏待了她。

苏韶棠赤脚踩在地毯上,沈玉案只扫了眼,就弯下腰,将她整个都打横抱入怀中,然后两人一同倒在软塌上。

猛然朝后栽去,把苏韶棠吓得一跳,倏然伸出手臂搂住沈玉案的脖颈。

平安落在软塌上时,苏韶棠仍觉得心有余悸,止不住捶了沈玉案几下:“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搁以往,沈玉案哪敢不经过她同意,就伸手来抱她?

话是这么说,但苏韶棠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

络秋和松箐等人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直接退到游廊上,背对着寝室,苏韶棠从楹窗中觑见这幅情景,刹那间,涨红了一张脸。

沈玉案也行了许久路,累得狠了,懒得起身关窗,直接抬起腿抵住楹窗一踢。

“啪——”的一声,窗户应声合拢。

声音清脆,未免有点臊人,尤其是游廊上又传来络秋等人捂嘴偷笑的声音。

苏韶棠恼得转身去捶沈玉案,低声羞恼:“大白日的你关窗干嘛,他们还以为我们在屋里做什么呢!”

她捶人的力道,对于沈玉案来说不痛不痒的,行了月余的路,沈玉案就素了月余。

反倒是女子一动,身子就止不住在他怀中摩擦,沈玉案这个年龄也就血气方刚,当即身子就有了反应,他把夫人的手臂按住,全部搂进怀中,低声道:“原本只是想抱夫人睡会儿,但夫人再动,就说不准了。”

说不准?

苏韶棠陡然抬头瞪向沈玉案,但身子却是半点不动了。

不论崇安帝如何,但有一点,崇安帝是沈玉案的亲舅舅,不管他对沈玉案是否真心实意,至少明面上,崇安帝对沈玉案的确照顾周全。

所以这一月来,沈玉案对她都是规规矩矩。

不似往日,总寻点空荡,只借着手或口,都能叫她高兴。

苏韶棠在心中细算了一番,先帝是孝期还未彻底过去,还差近半个月时间,她若招惹了沈玉案,只能叫沈玉案自个儿憋得难受。

苏韶棠不着痕迹地觑了眼沈玉案,默不作声地安静下来。

沈玉案掀了掀眼皮,忽然亲了亲怀中人,莫名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睡,就睡到夜幕来临。

等醒来后,两人才知道,珺阳公主后来又派人来了一趟,说是明日再让人接苏韶棠。

沈玉案低头把玩着苏韶棠的腰带,等苏韶棠回神,她腰带已经松松垮垮地耷在腰上,她抬腿就踢了沈玉案一脚,纳闷:“她一门心思见我做什么?”

苏韶棠狐疑:“难道是因当初元妃一事记恨我?”

沈玉案腿上受了一脚,手上终于老实了,闻言,淡淡反驳:“元妃谋反被赐白绫,这都是先帝的旨意,与你何干。”

苏韶棠撇了撇嘴,话虽如此说,但仇恨面前,有几人能保持理智清醒的?

沈玉案多瞧了夫人一眼,见她仍是不解,抬手抚平了她眉心,淡淡道:“也许只是想和你谈谈以往的交情。”

苏韶棠听得额角抽疼,她捂脸头疼:“真麻烦。”

苏韶棠和沈玉案同样的想法,如果珺阳真的有野心,那崇安帝驾崩一事,绝对是珺阳走的最错的一步棋。

弑君杀父。

哪怕是裴时愠都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弑君,一旦他真杀了崇安帝,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许是裴时愠也没有想到,不等他纠结这个难题,珺阳公主就先替他报了仇。

而且这个仇比他亲自来报得还痛快。

目前没有实证,但只有众人怀疑崇安帝的死和珺阳有关,她目前这个所谓的垂帘听政的位置根本坐不稳。

尤其是珺阳原本最大的倚仗就是崇安帝。

她在朝中一无根基,二无建设,如今三无人心。

而且,珺阳前十七年都在吃喝玩乐,只短短半年时间,她对朝政又能了解多少?

苏韶棠是如何都想不通珺阳是怎么行了这一步棋。

给裴时愠卖好?

但裴时愠也不是傻子,他许是的确恨崇安帝,但他绝对不恨大津朝,他也不会想让大津朝毁在他手中。

裴时愠这条路行不通,珺阳这又是指望她了?

苏韶棠想到这里,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她拉了下沈玉案的衣袖:“你觉得珺阳能心想事成吗?”

沈玉案没作犹豫,轻摇了摇头。

苏韶棠挑眉,啧了声,情绪复杂得仿佛有点遗憾。

沈玉案听见,抬了抬头,似乎猜到了苏韶棠在想什么,伸手弹了下她额头,慢条斯理道:“她太心急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谋反前,尚是在朝中发展十余年。

珺阳只是借了个好时候,否则,早在她动手的那一日,就被拿下了。

苏韶棠摸了摸额头,两人不再讨论这件事,用罢晚膳,就准备沐浴休息。

猜到珺阳请她的用意,苏韶棠不再拒绝进宫,因为她看得出来,哪怕她拒绝了,珺阳依旧会继续请她。

翌日,辰时过半。

苏韶棠昨日睡得多,今日并未赖床,早早就起身了,得知宫中来人时,络秋替她簪上最后一对兰花簪:“曾经珺阳公主来府中时,也都是在辰时后。”

因为苏韶棠每每都辰时过后才能醒来,珺阳公主知道她这个习惯,所以从来不会早来。

显然,珺阳公主并未忘记苏韶棠的习惯。

对此,苏韶棠没有任何唏嘘和惆怅的感觉,只觉得头疼,经过昨日沈玉案分析,珺阳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都是在打感情牌。

苏韶棠穿了身素玉兰云织锦缎裙,颜色素浅也不失典雅,毕竟崇安帝丧期未过,苏韶棠这趟是进宫,可不想给人落下把柄。

自宫变后,珺阳公主就一直住在宫中。

马车行在路上,坊市还未热闹,无端生出萧瑟,路过东街时,苏韶棠掀起提花帘,见到几家大门紧闭的府邸,觑了眼牌匾,讶然挑眉。

范府?

苏韶棠想起那位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范贠。

苏韶棠又觑了眼范府紧闭的大门,记在心里,才将帘子彻底放下。

半个时辰后,马车赶到皇宫,早就有小黄门在宫门前等候,皇宫依旧由禁军把手,对于官员的罢免,珺阳公主根本做不了主。

但如果她能取得安伯侯府的支持,那就不一定了。

等见到珺阳公主时,苏韶棠都有点不敢认,她在鸜鹆殿中,一身华服,上面用金丝绣着花纹,披着层明黄色的的肩带,第一眼看过去,根本意识不到好不好看,这个颜色本身就代表了尊贵。

珺阳根本没有藏着她的野心。

珺阳脸上带着亲热的笑,亲自下来迎苏韶棠:“半年不见,表嫂风华依旧,昨日表嫂一回京,我就想派人去请表嫂,倒是忘记表嫂赶路疲倦了。”

她去牵苏韶棠的手,不见半点疏离地问:“昨日表嫂可休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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