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207)

作者:尔屿 阅读记录

不知不觉已经回了屋中,猛得敲敲额头,丹红责备自己道:“娘娘对自己这般好,她怎能因许贵妃三言两语便开始对娘娘有所怀疑呢。”

定是她今日被那内侍吓坏了,瞎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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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赵婳刚让婢女将那托盘中脏衣服那去洗洗,霍澹便回来了。

赵婳踏出殿门去迎,抱怨道:“陛下今日处理朝政怎如此玩,天都快黑尽了才回来。”

“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耽搁了。”霍澹顺势牵她手进屋。

霍澹坐在绣墩上,赵婳倒了杯茶给他,问道:“陛下又遇到犯愁的事情了?不妨与臣妾说说。”

霍澹呷口热茶,道:“朕这次还真要与你说。”

放下茶盏,霍澹从袖中拿住三枚钱币。

“这是?”赵婳好奇,在霍澹身边落座,逐一拿起这三枚铜钱细看。

一枚渝字印铜钱,两枚官家所印的铜钱。

须臾之后,赵婳道:“这渝字印的铜钱,莫非与臣妾刚来京城时给陛下的那枚渝州铜钱一样,是私铸的?而这两枚,莫非也是假的?”

霍澹与赵婳解释,道:“这枚渝字印的铜钱,确实如你所言,是私铸的,与你给朕的,应是同一批私铸铜钱。而这两枚官印铜钱,朕左手这枚,是真的;右手拿的,是私铸的。”

“一月前的上元节,那以次充好贩卖假货的商贩,落网了。京兆府尹派到码头驻守的捕快,蹲到了那商贩在与上家交易,便将这两人齐齐捉住。这两枚私铸铜钱,便是从商贩上家身上搜出的。但是在那货船上,他们只搜出两箱次等货,并未有私铸的铜钱。”

第126章 干事业第一百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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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 姜子真奉旨前往前往渝州秘密调查前渝州刺史曹冀私铸铜钱一事,姜子真几次三番惨遭毒手,最后被曹冀用假线索引入山洞中意图活埋。

那山洞中的□□币只是一小部分, 待到姜子真昏迷醒来, 曹冀已被杀害在荒芜河边。

而此时在京城码头,却再一次惊现与官制重量不一的渝字印私铸铜钱,不单如此, 竟还出现了京城官制的假铜钱。

“上次姜子真晚了一步, 曹冀被人灭口, 而那批私铸的假铜钱, 也被先一步偷偷转移到了其他地方。”霍澹手指捻了一枚铜钱,眸色渐深,“倘若这些假铜钱流入民间, 定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闻言,赵婳忧心忡忡, “陛下可有眉目了?”

霍澹道:“朕不放心别人, 便交由姜子真去审。”

偌大的寝殿静谧无声, 霍澹一下一下搭着桌面, “曹冀不过是颗被舍弃的棋子,渝州也不过是被一处远离京城的绝佳储钱地方。这假铜钱在京城出现,无意图再明显不过, 就是要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这幕后之人,定在京城。”

“此前朕便隐隐怀疑渝州私铸假铜钱是许湛所为,但苦于没有人证, 而所有指向许湛的证据都被销毁了, 便暂且将此事放了放,转而对付别的佞臣。如今这案子又送到了朕面前, 朕岂有不抓住的道理?”

轻轻晃动茶盏,茶叶浮在水面微微荡漾,茶香袅袅。

霍澹唇角紧绷,道:“此事朕并未在朝中大肆宣扬,只是让心腹在暗中调查。”

赵婳心绪稍微缓和,“陛下确定是许湛在背后筹谋?”

霍澹道:“十之八九是许湛。纪永升与曹冀乃同为渝州人,这些年渝州的水利、桥梁、佛寺修葺等一系列管营造工程事项借经过纪永升之手,他们便是借着工程营造从中贪墨,你我皆知纪永升是在为许湛卖命。曹冀行事隐秘,京城中从未听见半点风声,单凭纪永升还不足以将此事遮掩得如此严实。”

赵婳来了兴致,这段日子,她寸步也没有出过皇宫,在宫里有一丝丝烦闷。

“陛下要亲自去那码头瞧一瞧么?”赵婳眼前一亮,闪烁的眼眸发着光芒,期待霍澹的回答。

她知自己是不能轻易出宫的,霍澹也不放心她独自出宫,便放低姿态,询问霍澹,倘若霍澹能亲自去看看,那她便有理由与霍澹一同出宫了。

看出赵婳的心思,霍澹单手撑头,浓密的眉梢微微上挑,看着她,道:“又闲不住了?你是如何答应朕的?”

见霍澹杯中见底,赵婳拎起茶壶斟满茶水,乖乖将茶杯送到他手边,尴尬一笑,带着极淡的讨好道:“臣妾只字未提,并未说过要出宫去。臣妾就是问问陛下,仅此而已。”

霍澹稍稍歪头,道:“朕倒是可以去码头看看,不过,朕为何要去呢?”

手指攥拳抵在脸颊,霍澹饶有闲情,道:“朕有何好处?”

须臾后,赵婳探身过去,捧着男子的脸,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个好处,陛下喜欢么?”

唇角动了动,霍澹道:“还行,一般般。”

赵婳站在霍澹跟前,手臂环住他脖子,纤长的睫毛一上一下,道:“臣妾是不是可以认为,陛下同意了?”

霍澹顺势揽住女子腰肢,将她拉近几分,道:“朕是觉得,你在宫里待着烦闷,索性便带你出去透透气,正好朕近来不忙。”

捕快是在夜里发现那卖假货的商贩与上家在码头交易,捉个现行,后悄无声息将这两人带回牢中。

那上家的上家,恐是还未发现此事。

“谢陛下。”赵婳低头笑道,“陛下便相信臣妾,臣妾这次不会擅自行动的,就只是看看,有没有有漏掉的线索。”

霍澹紧了紧她纤细的腰肢,及时打住,道:“话可别说太早,真要到了现场,朕可控制不了你。”

悄无声息捏捏她细腰,霍澹松开她道:“摆膳罢,今日朕在思政殿耽误了些时候,回来晚了。”

赵婳到殿门口,唤了一声,端着晚膳的宫娥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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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在屋檐,京城街巷空无一人。

一街巷屋中。

“怎会联系不上?卷了老子的钱财跑路了?”一中年男子厉声道,泛黄的烛光将他反正麻点的脸映得有几分骇人。

那被问话的男子佝偻着背,嗓子被烟气熏得嘶哑,回话道:“钱财跟货物倒是没有少,铜币也在原处存放着,就是人不见了,奇怪。”

中年男子低沉着眉眼,道:“人不见了?他不是整日在码头闲逛么,这都能不见,有点说不过去了,他还能掉进湖中不成?”

“就是不知道去了何处,突然就不见了,这会儿想找也找不到。”那人松了口气,道:“但好在他什么也不知道,不会影响东家的大计。”

麻子脸的中年男子道:“知道了还得了?东家三令五申让我们不要冒头轻举妄动,倘若那些东西被人发现,东家准备了这么些年的事情毁于一旦,先被拿来开刀的,便是我们。以防万一,码头那地方不能再待了,通知所有人,近段时间别去码头,都给我去存货的地方守着!”

“我速速去通知他们。”佝偻着背的男子话音刚落便出了屋子,急急去通知手下的人。

月色朦胧,巷子里安静得可怕……

这日,接连阴沉许久的天终于放晴了,和煦的春风带着暖意,驱除了一冬的严寒。

下午,霍澹处理完公务,便带着赵婳出宫去了。

马车出了御街,在一处停下。

两人一身便装出现在湖边,往码头走去。

岸边的柳树开始抽枝,仿佛是一夜春风,将柳枝上的嫩芽吹了出来,新绿点缀在波光粼粼的湖中,生机盎然。

湖岸边人头攒动,大多是来湖边看春天第一抹新绿的人。

霍澹牵着赵婳,故意将步子放慢,往前一指,道:“沿湖堤走,到尽头便是他们交货的码头。”

赵婳下意识扫了扫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道:“没想到湖堤边如此热闹。官人,那湖上的画舫看上去不错,等回程时,妾想去看看。”

霍澹极目远望,道:“回程天色还早的话,官人将那画舫包下来,你想去何处,便乘着画舫去何处,在画舫上看日落,水天一色,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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