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245)

作者:尔屿 阅读记录

能调动羽林军的只有霍澹了, 许明嫣慌乱不堪,急忙去了永安宫求许太后庇护。

霍澹突然差羽林军把冬儿带走,恐是已经起了疑心。

“陛下手段狠辣, 倘若冬儿没撑住, 将事情都说出来, 臣妾定然没有活路!”许明嫣跪在地上, 挪着去抓许太后衣角,欲玄欲泣,“姑母, 只有你能救明嫣了。姑母,救我!”

她能为了保全性命, 一次又一次放下身段, 去求不愿求之人。

倘若命都没了, 要再多荣华富贵也没用。

许太后面色不佳, 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哀家不是让你近段时间安分些,莫要去招惹是非!倘若你老老实实待在瑶光殿, 宫中哪会有人注意到你?”

所有的计划都如期进行着,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竟生出这等幺蛾子, 许太后一肚子火, 被许明嫣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哀家让你忍一两日, 往后便都是好日子了,你怎如此沉不住气!那日请安时,还与赵婳起了争执!皇帝本就对你无意,若非哀家说了些话刺.激皇帝,皇帝连你腹中孩子一起杀掉;赵婳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你存心个赵婳找不快,把皇帝惹急了,自然是对你身边人下手!蠢货,哀家怎会有你这种带不动的亲戚。”

“你那事情,冬儿知道多少?”许太后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问道。

许明嫣道:“全都知道,还是冬儿帮臣妾出面带季扬来的。”

“季扬?”

许太后眸色渐深,“那个跟在皇帝身边的羽林军。”

许明嫣点头,道:“季扬乍一看,身形与陛下有几分相似,侄女有次,恍惚间还将人认错了。”

许太后沉眸,对许明嫣的话有了一番思量。

季扬此人,她倒是见过几次。

许明嫣这一说,她不自觉把皇帝跟季扬放到一块。

光背影,还真是能以假乱真。

“你先起来,”许太后示意晚秋把许明嫣拉起来,嫌弃道:“动不动就跪,跟你那窝囊废的爹一样,丝毫骨气也没有。”

许明嫣站到许太后身旁,虎口被纤长的指甲抠出血痕来,逼自己忍下一口又一口的气。

不能再拖下去了,许太后召来花亦青,问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子母蛊快得些发作?”

花亦青道:“中蛊之人,急火攻心,动怒生气,都会使母蛊在宿主血脉中游动,也能让第一层的蛊毒快速发作。倘若太后娘娘还是觉得时间慢了,民女可以用楚蛮独有的笛声,加快蛊毒发作。”

蛊毒?

什么蛊毒?

许明嫣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两人在说什么。

许太后暂且安心,对花亦青道:“便依照你说的,吹笛加快蛊毒发作。事成之后,再额外加送你两箱黄金。”

“民女即刻去准备。”花亦青躬身退了出去。

望向许明嫣,许太后冷声道:“你也听见了,嘴巴给哀家闭紧点。从此刻开始,你便在永安宫暂住,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莫要再生是非!”

冷淡的目光落到许明嫣小腹上,许太后警告道:“坏了哀家的大计,哀家连你一块杀掉!听明白了么?!”

许明嫣身子一颤,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言论,便应了下来。

许明嫣本以为许太后只要她腹中有了皇嗣便可,没想到许太后不知何时便对霍澹下了蛊毒,照许太后那说法,好像是准备弑君了。

连弑君都做了,许太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接下来,恐怕就要杀她灭口,捂嘴了。

许明嫣想,她也要开始为自己这条小命好生筹划筹划了。

===

怡和殿。

烛火通明。

宫人知晓这段时间陛下和赵贵妃闹了别扭,陛下好不容易与娘娘和好了,自是有体己话要说,于是撤走晚膳后便再在怡和殿门口守着,只得了吩咐才敢进去。

软榻上,霍澹枕在赵婳腿上,印着烛光,一抬眸就能看见她姣好的容颜。

细腻柔软的指腹落到霍澹眼底的鸦青上,赵婳心疼,道:“陛下这次又熬了几个大夜?陛下还是没将臣妾的话听进去。”

霍澹握住她一只手,没说话,唇角扬起弧度,听着她絮絮叨叨,心底越发喜欢她这样担心的模样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赵婳从霍澹只笑不说话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一丝敷衍,便嗔他一眼。

霍澹发现他如今很喜欢看赵婳因担心而对嗔怒的模样,便笑着应了下来,“好,以后不在朝政上熬大夜了。”

头枕在女子腿上,霍澹稍稍一侧头,便能看见她丝绦缠绕的细腰。

隐约听出一丝言外之意,赵婳面色一红,恼他一眼,道:“什么事情都不准熬大夜!”

霍澹捉住女子要拿走的手,柔声道:“朕不逗你,真的,你别生气嘛。让朕躺一躺,朕许久没这样与你亲近了。”

赵婳轻哼一声,暂且便让霍澹躺在她腿上。

烛台上的蜡烛慢慢融化,火光摇曳,一室静谧。

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恍惚一阵,霍澹喉结微动,枕在她腿上望着她,藏了许久的情绪在这寂静的时刻,越发不受控制,渐渐冲破理智。

倏地,霍澹握住她还在他鼻尖要走的纤纤玉手。

手腕用力,将她往下带了几分。

鼻尖抵着鼻尖。

女子纤密的乌睫微微颤动,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到他唇边。

霍澹浅浅品鉴,回应着她。

两人十指交缠,霍澹带着她手往后,扣住他精瘦的腰肢。

手指搭在腰带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的腰,细了不少。”赵婳对霍澹的身量再熟悉不过,如今一摸,光隔着繁琐的衣裳,也能感受到细了一圈,这脱了碍眼的衣裳以后,便更不用说了。

但愿他几块腹肌还在。

霍澹唇凑在他被弄花的唇边,蹭了蹭,道:“放心,阿婳喜欢的,还在。今晚可要检查检查?朕乐意奉陪。”

“伺候。”

这两字,霍澹说得极轻,到这她手挪到腰间那龙首玉带钩上。

指尖滚烫,赵婳面上一红,自然是清楚他说的“伺候”是何意。

“陛下乐意,臣妾可不乐意。”赵婳挪开唇,稍稍分开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

赵婳低首,在霍澹耳畔轻声道:“等事情平息,臣妾要亲自检查。”

她素来胆子大,不似寻常女子对羞于情爱之乐而说不出口。

所说,即所做。

手指往下,贴到霍澹紧实的腹部,赵婳凤眸微扬,道:“这里,陛下莫要瘦了。”

女子白皙的脖子便在他面前,霍澹顺势将下颌枕在她细软的颈间,贪恋她的馨香,湿热的唇瓣挪到她玉颈,道:“放心,不会让阿婳失望。”

颈间酥酥痒痒,赵婳下意思扣住霍澹肩膀,微微仰头,缓上一缓。

倏地,殿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赵婳拍拍霍澹,推搡着将男子从颈间挪开。

“谁在吹笛子?真难听。”霍澹被扰了兴致,心中自是不快,不论再好听的笛声此刻传到他耳中,也是难听的。

推开微微生气的霍澹,赵婳从榻上起来,稍微整理了下别某人弄得凌乱的衣裳,她笑道:“陛下真幼稚。”

霍澹眉心紧蹙,从榻上起来,“奇怪,已经入夜,谁在吹笛子?这曲子朕从未听过。”

笛声入耳,霍澹慢慢便感觉有几分不适。

头晕沉沉间被一双柔软的手扶住。

赵婳扶住霍澹,见他有几分不对劲,问道:“陛下怎了?”

霍澹抿唇,道:“恐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刚起身头晕。”

他心里犯嘀咕,这段时间,怎时不时便犯头晕?

“都让陛下莫要熬夜,偏生不听,”赵婳扶霍澹坐回榻上,道:“陛下现在便什么也不要想了,安安心心休息。”

赵婳叫内侍,伺候霍澹洗漱。

“入夜了,外面谁在吹笛?”霍澹捏捏眉心,压住体内的不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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