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换泳衣，被季尧拦了下来。

层层叠叠的白色长裙在水中铺开，如同盛放的花朵，黑色长发丝丝缕缕散落在肩头，随水波飘荡，黑白两色分明，落在湛蓝的海水中，有别样的美。

晚上白珊没跟其他人一起吃饭，季尧叫了客房服务送餐。第二天早上她跟季尧醒得早，两个人去沙滩上跟别人打椰子吃，中午才跟着一起吃了顿海鲜大餐。

白珊照例把海鲜剥了壳，放进季尧的碗里。

见她这么做，另外两个女人也学着她，只是她们做了指甲的手并不适合做这些，磕磕绊绊剥出来的肉都是碎的。

程楠挥挥手，让服务员过来，帮他们处理海鲜。

季尧把白珊剥出来的肉喂给她：“你别弄了，自己吃。”

白珊应了声，坐在一边自己动手，没让服务员帮忙。

她喜欢吃自己剥出来的。

吃完，程楠给了对方一笔不小的小费，服务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真诚了许多。

下午是最热的时候，季尧不让她出去，陪她一起待在房间里，晚上凉了些，才拉着她一起在沙滩散步。

加上来回，六人在海边一共玩了五天。

开学白珊继续在研究室学习、工作，二月份遇到的资金问题也在匿名投资人的帮助下顺利解决。

上一世这样的事也曾发生过，白珊并没有多加关注，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投资人是季尧。

那还是在他离开后，程楠不小心在她面前说漏了嘴。

季尧是他们的发小，为了一个女人丢了命，最后那个女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能借此泄愤，因为季尧早在他们面前警告过，不准动她。

人都走了，他们就算做点什么，季尧也不知道。

但那是季尧喜欢到骨子里的人。

既然不能拿白珊出气，至少也该让她知道，季尧曾经都为她做过些什么。

他就是故意的，不是不小心说漏嘴。

研究室的主导人刘教授也知道所谓的匿名投资人是谁，但那时白珊烦他，连面都不愿意见他，如果知道投资人是季尧，指不定会离开研究室，或者对他更厌烦。

季尧都知道。

投资人的要求，刘教授自然不会告诉白珊。感情的事，他也不方便插手，只是之后更偏袒她了一些，请假都会批，让新来的师弟师妹羡慕不已。

尽管她也很少有请假的时候。

离开研究室，时间一长季尧就会出现在她面前，相比这个，白珊更愿意待在研究室工作。

季尧追她追得光明正大，喜欢白珊的人很多，季尧的存在却令人望而却步。

他说，你看，他们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人你要喜欢吗？

而那位唯一真正追求过她的师兄，在季尧发现后也被他用某种手段调到了国外去。

虽然白珊也不喜欢那位师兄，或者说，她没有真正喜欢过谁，但季尧明目张胆宣誓主权的行为，拒绝他人靠近的手段，白珊都不喜欢。

后来知道师兄在国外的发展更好，白珊也没因此对季尧改观。

不管师兄最后出不出国，都不应该是别人强制他做下决定。

那时她身边是否有追求者出现，有没有受委屈，这些季尧都知道。

这种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想必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

曾经的白珊是很讨厌的。

大家都以为，季尧救了她，死前最后一段时间跟她一起度过，她应该是会有感触的。但事实上，季尧的葬礼刚结束，她就继续投入到了研究室的工作中。

作息规律，神态自若，似乎不曾有任何的惋惜伤感，不曾为他停留一步。

当时空急来得并不慢，但季尧为了护住她受的伤太重了。

白珊从来不在车上跟他吵，但上车前他们有过争吵，她是被他强拉上车的。

他从小就是太子爷，习惯了想要什么总能得到的一帆风顺，却不懂得感情不是强势就能得来的。

尤其他遇到她的时候做的并不好。

他错了，所以低下头跟白珊道歉。

但过去太久，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白珊牢记的不是季尧甩给她的那张卡，而是之后的种种强势胁迫。

她甚至差点被人送上了他的床。

她应该原谅他吗？她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再继续跟他有所牵扯，她希望生活中没有他强势的存在，恢复平静。

急救机来之前，他问她，有没有喜欢过他。

白珊没有说话。

她看着他眼底的光渐渐黯下，各种情绪交织，祈求、悔恨、爱意……

她终于低下了头，在他耳边道：“有，我有喜欢你。”

他后来那么好，曾经也没做过过分的事，阅历渐长，她就都能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