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太太打脸日常(111)

作者:一年春天 阅读记录

今天两人的这一番对话,并不是她在给对方出主意,想办法,而是郑郁林在循循善诱,帮她捋顺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从而做出让两人都能接受的最优选择。

他聪明,精明,且缜密。

但难能可贵,是他对自己的真诚。

屈起手指,收紧掌心,卢清越将那枚电子设备妥善收好。

“郁林,谢谢你。”

她临走之前,说道。

郑郁林露出一丝苦笑,“你总是为了外人谢我。”

神情有些讪讪,卢清越没再说什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拿到这个小小电子设备的当天晚上,卢清越便赶到了面馆。

将谢冉叫出来,她把东西交到对方手里。

“千万别离身,在内衣上缝个小口袋,放在里面。这几天,恐怕不太平。你也别去餐厅了,就好好在家待着,陪爷爷奶奶。”

看到卢清越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谢冉感觉事情非同小可,但又摸不着头脑,只能问,“越姨,到底怎么回事?您直说吧。”

怕孩子多想,卢清越摸了摸谢冉的头发,道,“商场如战场,复杂的事情,我们大人来解决,你和抚林现在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董事长也给面馆附近加了安保,你别大意,等过了这三天,一切就恢复如常了。”

可卢清越越是不说,谢冉越好奇,但她也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好,肯定是不便透露,也就不再追问,只是点头应下。

看着卢清越的车开走之后,谢冉无意间瞥见了对街的小巷子,果然,那里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直直看着这边。

应该就是越姨说的保镖了吧。

谢冉内心掠过一丝惶恐,这种感觉,她有些熟悉,可仔细追究,又毫无头绪。

加快脚步,返回了面馆,爬上阁楼的时候,惊动了后屋的爷爷和奶奶。

“冉冉,这么晚还出去了?”

谢冉赶忙说,“嗯,刚才出去检查了一下店门,看关没关严。”

“哦,好孩子,辛苦了。”

谢冉,“爷爷,奶奶如果不舒服,你及时喊我。”

“嗯,你也睡吧,你奶奶好多了,不用担心。”

这几天连续降温阴雨,奶奶的病情有些不稳定,总是时好时坏,刚才卢清越问起来,谢冉没好意思说,怕给她添麻烦。

本来对方就给预订了三天后的全面检查,花费不小,谢冉不敢再说别的了,怕又让卢清越担心破费。

爬上阁楼,按照卢清越之前叮嘱的,谢冉脱掉自己的内衣,将那个小部件缝在了内层。

她猜测,这东西应该是个追踪定位器之类的,但卢清越送她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难道还怕她被人绑架不成?

想想自己进入社会多年,经历也不少了,再说又身高腿长的,也不是小孩子,就算她和霍家有点过节,也不至于让对方大动干戈到这个程度吧?

谢冉一方面觉得奇怪,但反过来想,这也是卢清越重视她。

心里又不由感动。

这天晚上,她和郑抚林通电话的时候,对方问起餐厅的事,谢冉没有说实话。

她也没有告诉抚林,自己得到了一个追踪器。

抚林那人心思细腻,思维严谨,这么一件小事,可能会引发他的失眠也不一定。

可谢冉也怕自己憋不住,吐露出来,因此这晚的电话没讲几分钟便挂断了。搞得郑抚林在挂断电话后,又给她发了若干微信表情包求抱抱。

谢冉躺在床垫上,看着那些耍贱的表情包,禁不住笑。

手机屏幕的白光照在她脸上,把她甜甜得笑容照得清清楚楚。

又安抚了郑抚林好一会儿,对方才消停。

两人道了晚安,谢冉关机,翻个身闭上了眼睛。

可这一晚,她睡得并不似往常那样踏实,做了很多支离破碎得梦。

梦境凌乱而仓惶,她仿佛回到了很小很小的童年时期。

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两色的。

女人的哭声,小孩子的叫喊声,男人的恐吓声。

破旧凌乱的仓库,黑暗憋闷的空间,一个男人赫然放大的脸!

谢冉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似乎是遭遇了“鬼压床”。

她的身子不能动,可意识清醒,心脏狂跳,却动弹不得。

过了好半天,她的手脚才听使唤,然后慢慢挪动。

这时候才发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将床单都弄得潮湿了。

缓慢得撑起身,谢冉抱住自己的头。

好久都没有来袭过的头疼又出现了,这是她对自己童年唯一的记忆。

头疼,绵延不绝的头疼。

即便在这钝痛中,她还是尽力拾取着梦中的景象。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童年,那部分记忆痛苦但很宝贵,因为,她对童年,对母亲,一无所知。

母亲去世之前的记忆,在她头脑中是一片空白。

从她记事起,自己就是没有妈妈的,妈妈只是堂屋正中间长条桌上的黑白照片。

妈妈很漂亮,爷爷奶奶说,她很爱自己。

可谢冉却只感到茫然。

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么?

为什么她一点也记不得?

没有人能体会她的痛苦,人人都有母亲,可她没有,不仅没有活着的妈妈,甚至连母亲曾留给她的宝贵记忆,也一起死去了。

那么自己的父亲呢?

谢冉无数次问起,可得到的答案都只是,“爸爸妈妈离婚了。”

有一次,她半夜睡醒,起夜上洗手间,偷偷听到了奶奶与爷爷的争吵,“不能让冉冉去找她爸爸,他就是个杀人犯!”

谢冉震惊,又害怕,以后再也不敢问起父亲。

她便从小便懂得了,不要在大人面前提起父母,母亲会让爷爷奶奶伤心,父亲则让他们愤怒,而她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无父无母。

辗转,流离的童年,不断变换的学校和同学,一直到几年前,他们终于在帝都稳定下来。

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和别的孩子一样普通的求学生活,可奶奶却生了很严重的病。

三十万,器官移植,这些都不是她这种家庭能承受的。

看着爷爷日渐苍老的身影,谢冉选择了主动退学。

事先,她没和任何人商量。

她从小就有主意,从小就明白,她和别人不一样。

之后,她流落社会,打工,什么样的工都打,什么钱都赚,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不出卖□□。

因此,她更能吃苦,她更明白了人与人的不一样。

直到,她遇见了那个又傻又呆的小子。

一开始,多么讨厌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不食人间烟火,理所当然的富贵,看她的神情仿佛见到一只模样漂亮的流浪猫。

谢冉最厌恶这种少爷,不用他开口说话,仅是那个眼神,就想让她扇他的耳光。

可后来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被他的死皮赖脸磨没了脾气。

也可能是被他事无巨细的体贴惯成了瘾。

总之,见不到他,会有点想。

再然后,便是越姨。

谢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那里还是跳着疼,但她已经清醒多了。

将手机开机,翻了翻之前的相册。

有她们在培训时候的合影。

谢冉将卢清越的部分放大,又缩小,然后按灭屏幕,又重新躺下。

妈妈,非常陌生的名词,她不记得自己喊过。

可那天,她听到郑抚林对着电话,喊卢清越“妈”。

那时候,她心里的羡慕几乎要变成嫉妒。

对不起,妈妈,我记不起你了,但现在,有人在替你爱我。

谢冉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可后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是爷爷急促的脚步。

谢冉忙挣扎着坐起来,穿好衣服。

“爷爷,是奶奶么?”

爷爷的声音就在阁楼的梯子口,“冉冉,你奶奶又吐了,可是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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