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被送上来的(13)
然后,她在燃着火的炉灶上烧了水。
看着火苗舔舐着水壶,她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他明明灵脉不足,资质不全,却可以修行?
她心中想着事,完全坠入了思绪中,忽然,外面一声野兽的狂吼,把她从思考中惊醒。
常无忧一慌,奔到门口。
隔着门缝,她往外看。
不远处,曲肃和一个巨大的野猪面对面。
他的衣服有些破了,但野猪身上有血,应该是受了伤。
肉眼可见,曲肃身周树叶在围着他飘荡。
野猪剧烈地呼呼喘气。
曲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那野猪动了,急速向曲肃冲过去。
曲肃脚下不动,伸出手,硬生生用手接住了野猪的攻击。
他只学过常无忧告诉他的内功,不懂得什么拳脚或其他的攻击方法,全凭一股子蛮力。
曲肃抵住了面前的野兽,灵气自外涌入他的身体。
灵气在他的灵脉中冲荡,他感受到了天地,与之前全然不同。
对峙片刻后,曲肃终于积蓄了足够的灵气,他使劲一搏,把野猪在空中翻转了个儿。
这一场后,野猪已然没了力气,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哼声。
常无忧一直紧张地看着,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她一下子倒在门边的小凳上,心里想着,要给曲肃找个外功练练了。
曲肃在外面,把野猪杀了。
然后,他切割了一些好肉,拿了进来。
屋外的血腥味极浓,常无忧开了下门,就觉得鼻前满是腥味。
她皱了眉:“要不要清理掉?”
但曲肃摇了摇头:“不用。”
他能感知到,原来还有些兽蠢蠢欲动。
但他的灵气伸展出去后,那些兽便不再向前。
常无忧接过他拿来的肉。
热水已经烧开。
她将热水分了两份,一半留着喝,另一半,她就拿来炖肉了。
这里条件艰苦,他们也没别的要求。
只能简单吃了。
肉炖熟之后,常无忧叫醒了杜荆。
曲肃扶着杜荆,让他在穿上坐好,他们两个坐在床边。
三个人围着一口小锅,吃起了饭。
这肉确实不好吃。
但他们其实也饿了,饿了就觉得什么都能下口。
杜荆吃了口肉,细细问起了曲肃和野猪打斗时的场景。
听完后,杜荆看了眼门外。
看到了那么庞大的野猪,竟然被曲肃打倒了。
他身上还疼,但眉眼都舒畅了。
“真好,”他舒了口气:“没想到,阿肃竟然真的能修行。”
杜荆恍然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他甚至有些得意起来。
“阿肃好好修练,越来越厉害,以后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曲肃绷着脸点了点头。
以前,总是荆哥帮着他们。
日后,他要成为荆哥和无忧的靠山。
常无忧皱着眉,吃了块肉。
她吃了几块肉,便不怎么饿了。
她想起来刚刚就想说的事情了。
“你之前练的噬天禁术,是内功,”她说:“若真是打起来了,光一门内功肯定不够。”
她说:“你这种情况,我也没听说过。”
“我不敢擅自为你选择外功,怕不合适。”
“我想了想,打算把一些外功都誊写下来,若是你觉得哪门合适,就练哪门。”
曲肃同意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常无忧把这枚知灵石好生放在自己衣兜里。
既然已经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就不多呆了。
虽然那个洞府里面还有些能用得上的法器,但那活尸功力太高。
他们不能贸然前往。
他们休息了两日,等到杜荆身体没那么疼了,常无忧和曲肃搀扶着他走出了潜龙山。
临行前,曲肃去砍了柴,又去摘了些草药,都放在小屋里。
这几日,曲肃也出去打了几只野兽,现在身法灵活了很多,身子也强健。
为了让杜荆少疼一些,他们走得很慢。
一路上,常无忧和他说话,想让他转移思绪。
“我们到了对岸,和那户人家把驴车要回来。”她计划着:“和他们道个谢。”
“荆哥受伤了,总得去医馆看看。”
“荆哥路上多休息,我和阿肃驾车就好。”
杜荆听着,觉得自己成了老年人一般,被他们两个孝敬起来。
他呵呵笑起来:“好。”
他又问常无忧:“我听说,修仙的人能炼丹。”
杜荆勉励曲肃:“阿肃好好修行,说不定以后能帮我们治伤了。”
常无忧和他解释:“炼丹也是门功法,阿肃怕是没多少时间去学了。”
那也不遗憾,既然有了知灵石,他们就能找到更多的人来修魔,肯定会有人炼丹的。
到了江边之后,阿肃去拉竹筏过来,常无忧和杜荆靠在树边等他。
等他时,常无忧把知灵石拿出来。
那石头,在她手心里,没有一点动静。
杜荆也伸出手来:“我也试试。”
常无忧递给他。
知灵石在杜荆手心里,仍然没有丝毫变化。
杜荆把石头还给她,收回了手。
“果然。”他平平静静,没觉得一点失落。
等到曲肃回来了。
常无忧也让他感知了一下石头。
曲肃伸手快触到石头的时候,那石头就隐隐发了热。
但那热非常微弱,若不是常无忧一直摸着石头,根本无法感知。
“资质不足的,知灵石只会发出一点热。”她解释:“这石头只感知一次,若是被你触碰了,下次便不会再为了你发热。”
“若是天资好的,石头就会发烫了。”
“如果是筑基成功的修行者,这石头也不会有反应。”
最好的一点是,知灵石不用触摸,便能查探到周围的情况。
资质越好的,它反映越大。
“日后我们可以往人群里走一走,若是知灵石有了动静,我们就细细找一找,看能不能寻到合适的人。”
杜荆心里也有了些底气。
“我们的魔教,总算是能找找其他魔修了。”他开玩笑:“无忧是个凡人,当魔教的教主,我这个凡人,也想进你们魔教。”
曲肃和常无忧终于把他搀扶到了竹筏上,让他坐好。
“行,”常无忧抹了把汗,和他打包票:“以后教里的凡人,都归你管。”
渡江时,曲肃自己摇橹。
他用了灵气,将灵气包裹在竹竿上,竹筏行进又快又稳。
不一会儿,就到了江对面。
他们下了竹筏,就往帮他们寄存驴车的人家走。
杜荆有些受不住了,喘着粗气。
他没和无忧和阿肃说,他很疼,也许伤了骨头。
但常无忧能看出来他的痛苦。
常无忧一直安慰他:“荆哥,再坚持下,到了车上,你就躺下,我们去看看大夫。”
杜荆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常无忧敲了门,那户的男人开了门,脸上带着笑,一看到他们时,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娘嘞,”那男人喃喃:“竟然能回来……”
常无忧笑盈盈:“阿叔,我们回来了。”
她探头往院子里看:“阿叔,我哥哥受伤了,想赶了驴车给他看病。”
但驴车不在院子里。
农户家刚开始曾劝过他们不要去,但后来,他们去了,驴车放在了农户家里。
农户家里得了驴车后,村里人酸溜溜说了几句,说那三个异乡人死了,驴车就是他们的了。
村里人没多少钱。
再加上,从没有人能带着孩子去潜龙山的。
过了几日,他们就心安理得,把驴车当成了自己的,每日用驴车带村里人去镇上收费。
挣了不少银两。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三个竟然回来了。
那农户往外一谈头,看到了两个孩子,还有那个杜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