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19)

作者:清晓深寒 阅读记录

“既然如此,下次再有同犯,可就不仅如此了!”乔谓升冷笑着看向那押解着一家人的家丁,“还愣着做什么?就在隔壁院子里打,叫众人都听听,涨涨记性!”

这话让不少人都瑟缩了胳膊,虽然觉得林孝升罪该万死,可是亲眼见着人被打死,却又是另一种冲击!

“爹!”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与此时沉闷的环境颇有些格格不入。

乔谓升皱了皱眉,就看到一只侍立在徐氏身旁的乔玉言走了出来。

他一愣,脸上恍然,“几个哥儿姐儿都且回去。”

然后又转向老太太和徐氏,“是我考虑不周了,这等事情母亲和菡儿都不宜看着,回后院儿去吧!”

乔玉言却再一次往前,走到了乔谓升的面前,“爹,虽然这林孝升家的该死,但是我……还是替他们向爹爹求个恩典。”

屋子里几个正要避开的小辈都停下了动作往这边看过来,就连老太太和徐氏都满脸诧异。

乔玉宁眼珠子一转,皱着眉头劝,“姐姐,你如此心善虽然是好事,可是眼下的情况,一来不该我们小辈开口,二来,这林孝升要害的可是母亲和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姐姐该分清事情的轻重!”

老太太连连点头,“宁姐儿说得没错,言姐儿,你父亲处置事情,你别插嘴。”

乔谓升看向乔玉言的神色也有些不好,这段时间自己这个从前总是被忽视的长女近段时间表现得让他很满意,七里庄的事情也让他看到了她机敏的一面。

可难道这丫头在大事面前竟然如此拎不清?

乔玉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乔玉宁,只是目光真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再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女儿不是要给他求情,在我眼里,他不但不忠不义,更是要害我母亲与弟弟妹妹的人,便是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那你这是……”

“只是爹爹,咱们长房子嗣艰难,母亲好容易怀上了,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虽说爹爹不信鬼神,可眼下母亲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便是不相信到底还是避讳着些好,这还不到三个月,最好莫要见血光吧!”

这话才说出口,旁边的老太太脸色一震,连忙接口,“言姐儿这话说得对!”

她素日是最信这种事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徐氏有孕以后,直接在后头辟了个隔间供着佛像。

乔谓升显然对这样的说法很不认同,老太太这一说,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更何况,对这样的小人的惩罚,就这样要了他的命,实际上分明是便宜了他,若是他日,真有人再起了歹心,拼着一条命来加害我们,难道我们拿细瓷去碰瓦砾不成?”

“那你的意思是?”这话让乔谓升来了点儿兴趣,认真问道。

第24章 流放

“虽说他们都是咱们的家生子儿,便是真的打杀了这一家子心思恶毒的东西也没什么,到了堂前也是有正经名目的。可是这样一来,到底于咱们家的名声有碍,若是日后有心人非要将这样恶心的话放到弟弟妹妹的头上,可不是能叫咱们恶心一辈子?”

这一下不光是老太太了,就是乔谓升也皱紧了眉头。

这话说的没错,他如今在朝堂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他并非是一个不图进取之人,在朝自有自己的一腔抱负。

更何况日后若是有了儿子,岂能不为自己的亲生孩子打算?

若是真有那一日,还真有可能会有人拿这样的话说事儿,只说哥儿还在肚子里,身上就背了几条人命,到时候才真是叫人头疼。

老太太这会儿干脆站了起来,对乔玉言的话不能更赞同了,“言姐儿说得有理,不能为这么个糟心的东西,坏了咱们家的名声!”

乔玉言连忙上前掺了老太太,越发乖巧道:“依我看,不如将他们流放到并州去。”

“流放?”老太太疑惑了一下。

乔玉言便给她解释,“我知道父亲与李将军交好,如今李将军正在并州镇守,且那里苦寒,咱们只要将他们的罪状递上去,然后将这一家子都发配到那儿去,又不怕他们胆敢跑了,也算是一场恩德。”

乔谓升还没有说什么,老太太便抚掌而笑,“好好好,我看这好得很!你跟李家那哥儿自小在一处,他那里你自然是放心的,必不会叫这一家子好过。”

乔玉言笑着点头,又道:“更何况,那林孝升家的原是二婶婶跟前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婶婶才是左右为难呢!如此一来,她们是咎由自取,又不至于丢了性命,也省了婶婶心里不上不下。”

姚氏原本确实是存了与徐氏打擂台的心思,林孝升家的便是她有意安插进去的。

只是后来天长地久的,自己曾经的丫头也有了自己的事儿,且当初为了体现自己没有私心,身契也给了公中,这丫头便有了自己的心思,与姚氏也不甚亲近,看上去倒是老老实实地当起了自己的管事娘子。

可好事没有她的,如今坏了事儿,倒是谁都往她身上来瞧,她如何不气闷?身边那些丫鬟婆子们,只当她狠心绝情,曾经的婢女遇到事儿,一句好话都不说。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事关长房的血脉,她怎么好开口?要不然丈夫也不会一直按着她的手了。

眼下乔玉言用了这么个法子将人的性命保了下来,又说看了自己的面子,回头她再打发个丫鬟送点儿东西去路上,也就全了情分了。

所以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感谢乔玉言。

乔谓升看了女儿一眼,忽见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想了想,便点了头,对着外头的那一家子道:“既然大姑娘替你们求情,便是看在还未出世的世子面子上,就饶你们一家子狗命,先看押下去,等官府来拿人!”

那林孝升一家子最开始听到乔玉言开口保他们一家子性命的时候,脸上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来。

后面听说要流放到并州去,就变得迷茫了,不知道流放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更不知道流放到并州意味着什么。

倒是林孝升,没让他死他倒像是极大的不愿意似的,只挣扎着要闹,不过立刻就被有眼色的堵上了嘴,直接拖了下去。

宁和堂里的人都散了之后,乔玉言便跟着乔谓升一路来到外书房。

等所有人一退下,乔玉言便先跪了,“女儿大胆胡乱行事,请爹爹责罚。”

乔谓升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没好气地笑了笑,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既然是我点头首肯的,又哪里算得是胡乱行事?且这一次我确实是被气得急了,倒不如你一个小丫头考虑得周到。”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语气里竟然有几分隐隐的骄傲。

乔玉言没有注意,只谦虚道:“这也是爹爹纵容女儿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

“但你方才要我如此行事,只怕还有别的安排,眼下没有旁人,你可以说说你心里的想法了。”

方才乔玉言几句话说明了将那一家子流放比杖毙要更好的原因,可是还对着他使眼色,分明是有些话不好说。

“爹,你相信这件事情是林孝升做的吗?”

乔玉言这话一问出口,乔谓升脸上的神色便收敛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女儿稚嫩的脸庞,那一双眼睛与她母亲何其相似!

看着这双眼睛,他的心里竟然就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信任,只是沉吟着没有开口。

可他没有即时否认,便说明了问题的关键。

乔玉言直接摇了摇头,“我也不信!”

“林孝升不是单身一人在咱们府里,他是家生子儿,一家子老小的性命都在咱们手里握着,怎么会如此愚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正是如此,眼下一家子的性命都在他手里握着,若是背后有人,不就应该供出来了么?”乔谓升挑了挑眉,“说不得他就是一个如此糊涂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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