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贵不可言(542)

作者:清晓深寒 阅读记录

可现在,婆家是发达了,公爹这个样子,论资排辈进内阁不过是迟早的事儿。

但丈夫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指望温良对她有多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就算了,横竖已经放弃了。

可她不能容许自己嫁给这么一个窝囊废,不说要他飞黄腾达,至少得是个平均水平吧!至少在长辈的功劳簿上能安安稳稳地端好饭碗吧!

上任这才一年不到,竟然就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她甚至怀疑当初公爹不同意将他留在京城便是认定自己这个儿子男成大器。

可这是理智的想法,作为她自己本人来说,嫁都已经嫁了,自然希望温良好,如今他不好了,那多半别人也是有问题的。

比如婆母此时一个劲儿埋怨的公爹,也不是全无责任,他在官场沉浮多年,怎么就不能教教儿子的为官之道,怎么就不能的带带儿子?

她嫁的这个嫡子,甚至还不如温守悌那般风光!

最要紧的是,温良若是真的去那威海县上任,她该怎么办?

作为新婚妻子,没有儿子在膝下,怎么样她也该陪着一起去任上的,不然将来承嗣的岂不要从别人的肚子里出来?

可若是她跟去威海县,那她母亲怎么办?

自己不在京城,她那个狠心的父亲又岂会有一点点顾念到母亲,到时候一句病故,让她能怎么办?

想到这些,袁雪晴根本不用装样子,就直接跟着温大太太哭了起来。

一连三日,怡安居门前都是一片哭泣和数落咒骂的声音。

只不过温大太太到底支撑不住,两次晕过去之后,便被孙妈妈叫人给抬了回去,袁雪晴却还在门口跪着。

乔玉言和文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老太太本身身体就不大好,前段时间因为魏氏的事儿,怕是心里又难受了好一阵儿。

这段时间虽然说是借口说身体不舒服不见人,只怕也并非全是推托之词。

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现在又被这样一帮人堵在门口哭诉,心里听了还指不定怎么发堵。

可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什么。

乔玉言和文氏包括一直缩在院子里的三房,都没有立场将他们赶走,不然势必会被拖下水,那就整个温家就都成了一锅粥了。

老太太便是还有一口气,都要被气出病来不可。

因此两个人着急也就只能是着急。

乔玉言也就只有催着温停渊,看看能不能将温琼与赶紧给弄回来。

偏偏南直隶的账实在是有些太大了,温停渊几次三番都没能跟温琼与说上两句话,最后直接找了圣上。

只说温老太太病的严重,温琼与到现在还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温琼与这才被圣上直接赶了回来,这也已经是第四天的事情了。

在路上,他就听温停渊说了家里的事儿,当下也急得不行,顾不上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急匆匆地就往家里赶。

原本要埋怨温停渊不早说,但是想想,也就知道对方是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兄弟俩一回到家里,就直奔怡安居。

乔玉言和文氏已经得了消息,先一步赶了过去。

怡安居仍旧没有开门,门口连个丫鬟婆子都没有。

温昭温守义两对年轻夫妻仍旧在门口跪着,大约也是扛不住,好歹垫了几个蒲团。

只是这样跪下来,脸上的脸色也难看的厉害。

第695章 你直接杀了我算了

温大太太到底不放心,坐着软轿都过来了。

只是孙妈妈实在担心她的身体,严防死守地将她困在那软轿上不叫下来,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手里还抱了手炉。

但是自从温良被贬黜的消息传出来,她就没有好生睡过一觉,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加上心里日夜煎熬,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似的苍老,两鬓竟也染上了一层寒霜。

她一见着温琼与过来,便顾不上孙妈妈的话,当即便挣扎着下了轿辇,跌跌撞撞地奔到温琼与跟前,一把就撕扯住了他的衣襟,“你回来了,你回来索我的命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不满意我,从我嫁进来开始你就不满意,亏得你忍了我这么多年,软刀子割肉似的要磨死我。

我拢共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命根-子,你从来看不上他,从来不好好教导他,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好活着。

来呀!你今日回来了,咱们也不要玩那些虚的,你直接去拿把刀杀了我算了,就让我死在你手里,回头见了阎王爷,我也好狠狠地告你一状!”

听说温琼与回来了,紧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温琼非夫妻俩倒是充当了拉架的角色,周氏连忙抱住温大太太的腰,将她往后拖,温琼非则挡在夫妻俩中间。

“大嫂,大嫂,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俩这多多少年的夫妻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着?

大哥这劳累了一个多月了,好容易回趟家,你看看这都瘦成什么样了!苦衷,大家都有苦衷,但是也得好好说说不是?”

周氏自然是在拉偏架,一个身体都不大中用的温大太太能顶什么事儿,以后的温家都只看温琼与的了,自然是要先讨好了大哥才是。

不过她的话也没有说错,温琼与此时看起来,却是有些凄惨。

官府还在身上,但是看上去已经是皱皱巴巴的了,显然没有时间好好打理。

头上的头发也散落了些,整个人更是瘦得两颊都凹陷了进去,眼睛下面是巨大的一片乌青。

得三房夫妻俩的帮忙,温琼与才得以脱身,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眼中却并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和无奈。

他终究没有对老妻说一句什么,而是转身走向了怡安居的院门。

门口跪着的温昭和温守义兄弟俩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他指着出声。

等见着他从他们两个人的中间走到前头去,再想说,似乎又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因而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琼与朝院门跪了下去。

温停渊牵着乔玉言也跟着走了过来,却没有下跪。

文氏默默地跟在他们夫妻后头,目光紧张地盯着怡安居的大门。

只听得温琼与沙哑着声音道:“不孝儿未能在母亲跟前尽孝,还因儿子的事儿,如此忧心忧虑内外煎熬,是做儿子的不孝,还请母亲保重自身。

一切罪责都在儿子身上,母亲千万要看开一些,您要打要骂,儿子绝无二话,还请母亲开门,好让儿子,侍奉床前,捧茶尝药。”

因为连日的劳累,温琼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更有些因为喉咙太干而造成的沙哑,可他语气里的自责与愧意,却十分真挚。

乔玉言浅蹙着眉头,就那样和温停渊一起站着,等着。

文氏却忍不住先跑了过去,“娘!你开门吧!你这样,阿云真的很担心您!若你您还不能保重身体,阿云在这世上,还能靠谁?”

温琼与闻言便看了她一眼,他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露出里头辛妈妈那张古井无波的脸来,“老太太请各位老爷太太并爷儿奶奶们进去。”

关闭了二十多日的大门终于开启,众人都有些恍惚。

温琼与头一个冲了进去,其他人紧随而上,乔玉言和温停渊相视了一眼,也坚定地迈开了脚步。

怡安居里头看着似乎还是老样子,但是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乔玉言思索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是气氛。

从前的怡安居,似乎永远是窗明几净的,每天早晚都有许多人来这里请安热闹,也总有许多人为着老太太说笑取乐。

可是现在,这里静悄悄的,不管是刚刚进来的人,还是一直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大家如同被噤了声似的,连行动间也都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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