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77)

作者:连蔷 阅读记录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

话落,应三手抖了一下,答案不言而喻。

应三抬眸注视她,也不隐瞒:“我知道。”

“为什么?”祁宵月问。

应三抿唇,这个问题他听了无数遍,从祁宵月昏迷的第一年,到第十年,从医师到阎王爷,都问过他这个问题。

祁宵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恐惧,让一个一惯肆意张扬的人都不敢去面对。

所有人都想知道。

所有人都认为他知道。

他一开始其实也想不明白,可在经年累月的孤寂中,他才慢慢地,一点一点摸索到了答案。

应三嘴唇翕动,面容终于带上了点波动。

他眸子剧烈地颤动着,缓了片刻,才强自压着声音,缓声答:

“是因为你差点杀了我。”

“是因为,我当时身上的那一刀,是你刺的。”

那是很无情的一刀,没有任何留力,是饱含杀意,下了死手的。

当时应三正将自己的披风搭在祁宵月的肩上,那柄刀的刀尖就对准了他的心口,周围黄沙漫天,四处伏尸,血气冲天,那一刻,狂风从两人之间呼啸而过,那刀刃就顺着风势毫无犹豫地插进了应三的身体。

应三没有防备,只凭意识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那刀依旧划到了他的身上,刀痕深深嵌着,血液喷涌。

祁宵月红目狠厉,长发飞散,黑衣凛然。那阴暗的眼神直接刻进应三的眼瞳里,那是恶鬼的模样。

可陡然间,这一切又似镜花水月般瞬间卷风而去,她又恢复意识似的,瞳孔扩散,阴气泄去,眼里有逐渐清明之色。

应三忍着身上剧痛,立刻挣扎着劈掌而下,直接打晕了她。

他不知道他当时为何这样做,可能是不想让祁宵月看到自己的狼狈样。

更何况还是她下的手。

这一掌使他完全泄力,意识昏沉间,他只来得及向地府发送了求救信号,随即也昏迷过去。

“是我?”话落,祁宵月眸子骤缩,搁在桌上的手忍不住颤起来。

应三覆上她的手背,他手心很暖,他目光中带着宽慰的力量,一点一点驱散着她的恐惧:“是你,却不是现在的你。”

“阎王爷之前对你说过,你戾气太重,所以建议你插花以作修身养性,你把它当玩乐,但这其实并不是玩笑话。”

“大战中你一人屠鬼数千,日浸血气,又受阴气侵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戾气控制,不认识我了,所以你刺我的那一刀,并不是你本意。”

“之后我想通了这件事,便将原因告诉了阎王爷,在他的默许下,我封了你的记忆,让你挣脱了那段记忆束缚,重新醒转过来。地府不辨年月,我就告诉你你只睡了三个月,是怕你对时间起疑。”

“前一段阎王爷找我说话,重新谈起这件事,他说他总隐隐感受到人界阴阳之气并不平衡,怕有异动,重现当年的事,便将你送到人界来,脱离鬼身,以防万一。”

“宵月,”应三温柔地看着祁宵月,声音如浪波一点一点抚慰着她:“我将这些全部都告诉你,一是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封了你的记忆,二是我想告诉你,那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也不值得你去恐惧,成为你的伤疤。”

“你比我见过的所有鬼或人都要自由,都要耀眼,你不该被这种事束缚,这不值得。”

他抬起另一只手,在她耳畔轻轻一点,那红色的烙印上突然飘起细碎的光点,从边缘处,逐步消弭。

不过两秒,那个痕迹便消失在了祁宵月的耳后。

祁宵月平缓了呼吸,她收了表情,此刻无比镇静。耳后微热,她从未有过任何时候像此刻一样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应三手心太暖了,势如破竹一般冲破了她心中所有惊惧。

她眼角有泪,应三伸手为她拭去。

祁宵月喉咙微微哽咽,语气却无比放松舒缓:“你说得对,这不值得。”

她看着应三,目光侵略性极强,似要将他深深刻入眼底:“除你之外,都不值得。”

第57章 委员会

第二天, 应三给祁宵月带来了个消息,因试炼会出现人员伤亡, 所以玄学大会延迟半月举行。

这倒不是为了祁宵月专门作出的决定,而是自她回来的第二天,就有其余任务小组的人遭遇不测, 甚至还有小辈失踪,至今都未找到。

委员会那边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忙着调查事故始末,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放在玄学大会上。

祁宵月在应三家修养的第五天, 委员会的人再次找上门, 请她一叙。

应三本还想赶,但被祁宵月拦住了,反正这一趟早走晚走总是要去的, 三番两次拒绝总会让人觉得她心虚。

她又没什么不能说的, 还能被一群老头子问倒?

委员会总部就在京市, 高楼大厦多了,它反其道而行之,就窝踞在陋巷一隅。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合院,红木门,门框列一道金线, 两边春联有些旧, 翘着角,左批:“百世岁月当代好”,右批:“千古江山今朝新”, 看起来再平凡不过。

挺重要一个地方,门外也无人守着,只蹲着两只石狮,呲牙瞪眼,毛发飞扬,看起来极凶。

虽不是活物,但有灵气,祁宵月刚走上前两步,石狮的眼珠就盯着他,她动,眼珠也跟着动,一直紧紧随着她的动作,像忠诚的护卫。

祁宵月若是现在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保不准那石狮就要立刻暴起,张着爪子将她驱赶出去。

她笑笑,举步往门前走,反手在木门上扣了两下。

“咚咚”两声,里面有人应:“谁呀?”

“祁宵月。”

她不咸不淡地答,没两秒,木门无风自动,吱呀声响后,在她身前开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去的空隙。

门后无人,也不知是谁开的门,她挑挑眉,暗道这不愧是玄学界人搞出来的事,什么都神神秘秘的,随即顺势踏进去。

进门便是院落,现在雪刚落没几天,墙角堆了不少扫过去的雪堆,正化着,蓄了数道水流往四面八方淌。院落不算大,放着一个石桌,周围是散落的石凳,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有人擦过。脚下石砖铺得齐整,四四方方的,还雕着细密的纹路,看起来像符咒。周围各屋门前都摆着常青树,近一人高的植株,叶肥油绿,看起来生机勃勃,十分惹眼。

门都闭着,也不见人,只有正中堂前的门敞开着,风往里灌,日光入射,映亮堂前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

祁宵月穿过院落,抬步跨过门槛,负着手,静静环顾这间屋。很普通的地方,木桌木椅,颇具古意。左右侧两边都有帘幕挡着,看不出后方景象。

收回视线,她略微仰头看正前方那副画。这画应该是有很久历史了,画面有些泛黄,但保存得很好,画上人物清晰入眼,栩栩如生。

是一个面容模糊的老人,长袖流云仙风道骨,拂尘扫着身侧,淡雅出尘,隔着几米距离,祁宵月能感受画面上微微波动的力量,柔和沉静,又如大海般深不可测,她站在画下,老人的目光仿佛就放在她身上。

她大概猜到了这老人的身份。

画下立一香案,供着香,摆着水果,烟雾袅袅,沉香气息浓郁扑鼻。

祁宵月正专注看着,两边突兀一声怒喝:“行礼!”

这声音稀奇,就响在头顶,不知道从哪儿传过来的,威势震人,如重锤猛击在头顶,斥责之意明显。

周围气息猛然波动,四方有力量侵袭而上,直要攀上祁宵月的背,似乎想要强按着她行礼。

祁宵月冷眸,不为所动。她没去寻是何人说的话,只是注视着画上的老人,轻声反问:“我为何要行礼?”

“祖师爷在上,尔等小辈自当大礼相敬!”

这声音粗犷迫人,话里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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