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97)

作者:连蔷 阅读记录

“曾天荥,你最好祈祷死我们几个老头子就能守住这暗阵不破裂,要不然,你整个曾家,甚至于全京市的人,都怕要折于你手下了。”

话落,应如安重又闭上眼,浮光增强,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而曾天荥沉默了。

祁宵月瞥了一眼横在颈前的匕首,刀刃冰冰凉凉的刺激得她愈发清醒,心思回转间,她出言嘲道:“看来曾老前辈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种可能性啊,提醒一下,京市千万人口,这潜伏的怨气是怎样庞大的力量应该不必我多说吧,万一化鬼了,你们人界怕是免不了要遭上一番血洗咯。”

“祁大人,现在应该不是看热闹的情况的吧。”曾天荥话音有些阴郁。

说着,刀子又威胁似的嵌入了两分,随着一阵刺痛袭来,脖颈前也多了分温热,好像有什么徐徐流了下来。

是血。

鲜红的血明晃晃的呈一道浓稠的水流缓慢向下滑着,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刺目。

祁宵月不在意地笑笑,紧迫关头,她表现得甚至有几分懒散,好像没感觉到疼痛,也不关心曾天荥下一刀会不会就要了她的命。

“那我再提醒您一下吧。”她舔了一下下唇,稍有干裂的唇瓣瞬间又被润泽,红艳得如头顶这天色一般。

曾天荥不回应,但这并不妨碍祁宵月的话头,她慢悠悠叹了口气,语气中略有兴味:

“曾长老精于算计,可除了这暗阵破裂的可能性外,您还忽略了一件事。”

“您说我是地府的鬼使,对,这说的没错,您还说鬼使不得插手人间事宜,这就是行事准则上白纸黑字写着的条例,自然也没错。但您知道这条准则更明确的说法吗?它的具体意思应该是:在保证阴鬼与人类权益的情况下,任何阴界生物不得插手阳界之事。”

“可是,”祁宵月抬起一只手,纤白的手指晃悠悠地指着自己刚才被割了一道的脖颈,上面血痕瞩目,鲜红刺眼。

曾天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边看边听到祁宵月幽幽说道:“您现在的做法,可是危害我的生命安全了哦。”

“而且,”她浅笑,突然反问:“您见过有阴界生物会流血的吗?”

像是应和她的话,地上的枯叶突然被一阵风倏忽卷起,话音刚落,曾天荥余光中就看见祁宵月刚才扬起的手在空中猛地收拢,纷飞的碎叶朝他直面扑来,而祁宵月也毫无章法地直接用手肘向后怼去!

一股大力冲着曾天荥的胸腔处,毫不留情地冲击而来!

第73章 恶鬼

曾天荥猝不及防胸口受了一击, 剧烈的痛感瞬间蔓延全身,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 左手下意识捂住了伤处。

祁宵月这一肘击用了将近七成力,要不是空间狭小动作受限,这一击的威力足以震碎一只厉鬼的阴魂。

但曾天荥到底老辣, 尽管没有躲过攻击,但他撤身间还是回了一招过去。

架在祁宵月脖子上的那把刀原先就已经割伤了她的颈部,现在更是狠命又嵌进去了分毫,曾天荥反应极快, 下手也重, 完全没有起先客客气气的模样,直接一刀横过。

祁宵月早有准备地及时侧过身,但还是迟了一点。锋利的刀刃避无可避, 如利风般卷着血珠划过她的侧颈, 动作间, 刀尖顺着颈线一路斜向下,宛若游走的长蛇般顷刻在白皙的皮肤上带起一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

霎时间,皮肉外翻,血珠飞溅。

伤敌一千, 自损八百。

“祁大人真是足够狠辣, ”曾天荥没想到她真的敢在自己刀下还来一记反击,言语间竟然还有一分咬牙地警惕和赞赏:“看来你是完全不怕这匕首能要了你的命。”

他的嗓子眼混着血沫,含着沙子般往外吐。

握刀的手静静垂下, 刀刃向外,银亮的刀身盖着一层薄薄血色,正不停地往刀尖汇聚,继而一滴、一滴地落进土里。

曾天荥眼神牢牢锁着她,挺直的身子因胸口处的伤而有了一丝佝偻,花白的头发稍显凌乱,这个时候,他才真有了几分老人的暮气。

祁宵月“啧”了一声,抹了一把伤处。灼痛感阵阵袭来,低头间,沾了一手的鲜血。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外套,冬风往里灌,顿时吹走了所有热气。她摸了摸单薄的内衬,然后微用力,只听见布帛撕啦一声,她就沿着衣角用力扯出一圈长布条。

脖子上的血还在毫无顾忌地往外流,祁宵月面无表情地扯着布条两端,双手向后,而后半分未停地直接往自己脖子上绕了两圈,待浅灰色的布料完全遮住伤口,她又顺手在颈侧打了个极为粗劣的结,看起来丑陋又扎眼。

布料摩挲着伤口,痛处在皮肉上冲撞叫嚣,拉扯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祁宵月磨着牙,蜷着手的手指骨节几近僵硬,但她仍然有心思去回应曾天荥:“曾长老自然有本事杀了我,但您要真有这个想法,也得承担得起做这件事的后果。”

话虽客气,但祁宵月恨不得现在就给他还上一刀,“晚辈不才,但好歹在地府也有几分地位,您若真有自信能以一己之力抵抗阎王爷的怒火,现在就一刀解决了我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您不能,毕竟我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曾天荥知道,他掌握的也不过是一个先手罢了,现在机会已失,再想控制祁宵月便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鬼使级别的实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也无计可施。

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拖延时间,只要这几个老头子彻底归天,那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不可回转。

曾天荥开门见山:“祁大人,你是决心要插手这件事吗?”

祁宵月静静地看着,等着他的后话。

“你现在若是阻我行事,便是掺和进了这淌浑水,而且即使你有意做些什么,事已至此也已经晚了。暗阵将破,填阵献祭刻不容缓,人界安危系于他们几人一身,难不成你还要阻挡他们填阵不成?”

“我就是想这么做,不可以吗?”

“什么?”曾天荥似乎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惊愕反问。

祁宵月孑然立在风中,眉眼上都是凌厉之色,她没有表情,眼内无光,只余轻飘飘一句:“我说我就是这个打算,你听不懂吗?”

曾天荥瞳孔瞬间放大,许是被激怒,猛然咳出一口血沫,他来不及平息气息就立刻抬头厉声喝道:“祁宵月,你疯了不成!阻止填阵,恶鬼便不受控制,你要让这整个京市陪葬吗?!”

“看来您还知道这暗阵镇伏的恶鬼有多可怕啊,”祁宵月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但曾前辈您为了私心提前惊动恶鬼,将暗阵挪作他用时是不是也知道这是个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呢?”

“但您可是一点也没犹豫啊。”

直抵核心,讽意十足。

曾天荥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闪烁不定。

祁宵月扭了扭手腕,将袖子往上束:“我现在懒得跟您计较这种谁是谁非的问题,我刚才说那话不是为了激怒您。”

“我说的,可是认真的,这暗阵,今天是填不得了!”

话落,祁宵月蓦地回身一记,飞扬的长发往后摆,在虚空中甩出一个扇形的弧度。

自那如瀑的黑发间,陡然刺射出万千道尖利的黑气!

黑气直朝曾天荥而去,目标精准地全数扑向他的面前。

而祁宵月趁着这间隙,迅速靠近了几位家主包围住的巨大土坑处!

可能是输送了太多生气,几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土坑内已有阵法的纹路浮现,可只有淡淡一层,恍若烟雾般随时都会消散似的。

连接着两端的暗光不如远不如之前明亮,怕是再撑一会儿,这光便会原地崩裂。

可距离修复这暗阵,还差太多太多。

四条人命,根本不够!

祁宵月当机立断,她双手高扬,嘴唇翕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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