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姐姐的人生(快穿)(31)

她和当年的孔娇娇一样,被教得做事麻利,但她性子不好,爱贪便宜,又爱利用人,始终不能得人真心以待。胡妍美后来听说她和夫君闹得不可开交,时常沦为邻居们的谈资。

再后来,孔小菜离开了夫家,不知所踪。

胡妍美没有刻意打听,但却隐约听说那段时间城里多了不少前来招工的人,说是将人带去送到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实则不然,全部都被带去了黑窑矿。

至于孔长发,八年后该出来时,他整个人已经精神都不太正常,出来后兴许会把自己冻死饿死。他不愿干活,也已经习惯了大牢中的日子。没回村里不说,他还爱跑去偷抢东西,每次被抓到就被关入大牢。

他后来的日子,都在关押和出狱中度过,每次出来不到半个月,又会被抓回去。

几年后,陈佳慧嫁给了和陈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家,那边是独子,对她不错。

陈佳荣娶了妻,他在孔小菜手中险些吃了大亏,此后再不敢相信女人,也不信自己的眼光,婚事由胡妍美亲自相看定下。

选的姑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面上惯会做人,做生意需要八面玲珑,夫妻俩互相扶持,将陈家酒楼办得越来越大。俨然成为了镇上第一。

又过几年,夫妻俩还跑去城里开了一间。

在陈佳荣成亲后,陈家老两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胡妍美是彻底不再管酒楼中事,一心照顾老两口。

她还找了不少医书,一来是自己想学,总觉得以后用得上。二来,也是想满足孔娇娇的心愿,让老两口尽可能的多活几年。

送走了老两口,陈佳慧嫁了人,陈佳荣夫妻已经不在。偌大的院子只剩下胡妍美和陈安平。

两人相守多年,头上的青丝变成了白发,胡妍美脸上都长起了皱纹。

又是午后,已经年老的陈安平闲适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微闭着眼睛听胡妍美讲故事。

胡妍美一开始以为他听得认真,后来发现他只是爱听自己的声音,对于故事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你有在听吗?”

陈安平微微颔首:“有。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胡妍美颇有些无语:“我问你,我刚才说了什么?”

陈安平扭头看了过来:“娇娇,我……我就想多听听你的声音。”他看着枝叶缝隙间透出的阳光,道:“也只有从你的声音里,我才能找到曾经的你。”

胡妍美早就发现他认出了自己,他有意避嫌,从不肯在她面前换衣,更不会与她亲近。两人这些年看似朝夕相处,其实一点都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亲近的友人。

陈安平自顾自继续道:“也只有声音,才是我熟悉的。我怕……怕忘了你。”他似乎再不想掩饰,满是皱纹的眼角处留下了两行水渍:“你很难吧?若不是……我们一家怕是早就没了……怪我不够谨慎,怪我护不了你……只希望,你在路上等等我……我们一起走……下辈子,轮到我照顾你。我瘫了这些年,什么都不怕了,就怕……你要怪我,不肯原谅我……”

“没有。”胡妍美帮他盖了下毯子:“没有怪你。如果可以,我一定等你。”

陈安平侧头望来,他眼神已经有些浑浊,执着问:“真的?”

这瘫在床上的人,到底是不如康健之人那般长寿,陈安平能够活到现在,一来是舍得请名医,舍得用药。二来,也是照顾得好。

他已到了强弩之末,也就是这几天的活头了,陈佳慧一天回来好几趟,陈佳荣更是从城里搬回了镇上。因为不愿打扰夫妻俩,只住在酒楼后院之中,也是一天三趟的请安。

虽然没有人跟他提过,但陈安平自己感受得到,他重新看向枝叶中的阳光,道:“那就好……我早就想去陪你了,又怕找不到你,也怕你不肯见我。到那时,我就连这熟悉的声音都听不见……”死都不敢死。

胡妍美心头堵得慌,眼角酸涩,她也不知道这二人会不会再次重逢,再做夫妻,不敢胡乱许诺。只伸手帮他盖了下毯子:“你冷不冷?”

不冷。

陈安平唇边含着一抹笑,眼神微眯,看着那枝叶,他朝着那里伸出了手来,声音很轻,几乎没人听得见:“你来接我了?”

他眼中的光渐渐散去,手垂了下来。

与此同时,屋檐下的陈佳荣夫妻忍不住哽咽出声。

陈安平被妻子娘家害得瘫痪在床,却并未怨怪,对待妻子始终如一。而孔娇娇也并未嫌弃瘫了的夫君,几十年里始终伺候在侧。

并且就在陈安平去的那天夜里,孔娇娇也去了。两人之间相濡以沫几十年的感情,实在让人羡慕。

☆、 第24章 借住的表姐 一

“胡妍美死后, 来到一处古色古香的屋中,屋中摆设齐全,并不精致。她自己坐在案桌后, 一眼就被堂中站着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那女子一身布衣, 衣衫上绣着些小花, 外衫上又穿着一件护衣,明显就是孔娇娇在酒楼中帮忙时的打扮。看到那熟悉的容颜,胡妍美恍惚了一瞬。

孔娇娇一福身:“多谢你。”她眼眶含泪:“我没想到平郎他对我那般情深,竟……”

竟然替她守了一辈子, 哪怕身边有一个比她优秀百倍的女子伴了几十年,也并未改了心意。更难得的是, 面前这个姑娘也未和他做真正夫妻。

她再次福身道谢。

胡妍美急忙摆手:“他说让你在路上等他, 你们……”

还能不能再做夫妻?

谁也不知道。

孔娇娇很快化作一大片烟雾, 小部分进入桌上瓷瓶。

只见那瓶底铺了浅浅一层, 胡妍美伸手摸了摸瓶身, 莫名觉得,瓶满之日, 就是她得偿所愿之时。

不过, 看这架势,还有得磨。

胡妍美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穿着一件鹅黄色衣衫, 正站在半人高的铜镜跟前。身边丫鬟正在称赞:“姑娘穿上这身,美得不似真人。依奴婢看, 戏楼中的嫦娥仙子,都不及姑娘的一分美貌。”

这小嘴可真甜。

镜中美人正值妙龄,本身正当龄的姑娘就没有丑的,镜子里这位姑娘身形娇美, 算得上真正的眉眼如画,头发松松挽着,发簪和首饰都挺精致,耳朵上垂着两枚小玉葫芦,一颦一笑都带着美态。

这是个又美又养得好的姑娘。

胡妍美眼神余光在屋中一扫,看到屏风上还有好几套衣裙,另一套带着点褶皱的摆在床上,应该是原身刚换下来的。她摸了下耳坠,入手生温,随口道:“去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丫鬟一愣:“姑娘,您还有那么多新衣没试呢?”

胡妍美扭头看她,眼神严厉。

丫鬟不敢多言,急忙退了下去。

原身周红衣,出生在杨国繁华府城之一的鲁城,此处被称为杨国的鱼米之乡,风景宜人,文风盛行,富商遍地,甚至还有京城中勋贵来此置办庄子,只为了来此静养,陶冶身心。

周红衣出身富商之家,但运气不太好,她三岁那年,鲁城先是发了水灾,后来起了瘟疫。她爹是个有名的大善人,和城里大夫一起熬药赈灾。大夫出人,他出银子买药。

周父忙忙碌碌,倒霉地染上了病症,周母和他同进同出,一并染了病。夫妻俩先后病逝。周家长辈已经不在,剩下的都是周父的庶弟。眼瞅着周红衣就要被那些所谓的叔叔带走时,她亲姨母赶了来,先是做主分家,然后带着周红衣回到夫家,这一照顾,就是十多年。

姨母李氏对她特别好,吃穿上都挺精心,甚至某些地方比对她自己的一双儿女还要好。周红衣心中感激姨母的照拂之情,将她当做了嫡亲的长辈,每日早晚请安,从不敢怠慢。

如果说住在何家有什么不好的话,大抵就是因为姨母对她太好而惹得表妹满月嫉妒不已,时常说些酸话给她添堵。

在周红衣看来,这点压根就不算事。她是姐姐,该大度些,再说,姨母本来就是表妹亲娘,处处将她放在心上,表妹不高兴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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