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狐狸俏宗主+番外(127)

作者:牛尔尔 阅读记录

“因此,我把你,当做我的心魔。我把所有道心之外的东西寄托在你身上,这样思考便会简单,我所有的迟疑与困惑,只需以你为解释,这样,在我突破尊者的时候,道心和心魔产生矛盾,我只需杀了你,便是杀掉我自己的心魔。我这样说,你可懂?”

“我懂一点,你不用解释了,我感觉我都懂了,可我说不出来。”

程锦朝的尾音都在上扬,乍听得明尘肯杀她的消息她便有些喜悦,又听得自己那所谓“明尘的一半”竟然这样重要,是明尘成神之路上必要踏出的一级台阶,她第一个见证明尘的光辉,那满心的喜悦喷薄而出,她恨不能抱着明尘大哭一场。

“这样,你觉得‘近’么?”明尘问道。

程锦朝还晕晕乎乎地在喜悦中不可自拔,忍着那激昂的情绪,只是抿着唇克制地笑了下,又抬手去抱明尘。

“好阿阮,没有比这更近的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不是说过,为了你,我死也心甘么!”

她像个才知道自己要嫁的正是心上人的少女,抱着好友恨不能载歌载舞,以至于把明尘一搂,瞎子就被这热情扑得面露难色,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感知中,狐狸的喜悦却是做不得伪的,真真切切,简直是要往身上烙上印。

过了会儿,程锦朝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以至于失去矜持,羞赧地松手:“我是有些失态了。”

谁能想到有人听到自己的死讯便欣喜若狂呢?

明尘立在原地,并不说话。

程锦朝的手虚怀着明尘,又问道:“我今日实在冒犯了,因太想知道了,如今知道了,之后便不会这般失态了。”

明尘转了个身:“既如此——”

程锦朝又抱住她了。

“阿阮,我实在太过欣喜,你暂且容我吧。”狐狸道。

还能有什么不能的呢?明尘幽幽地站定,被她抱了会儿,才道:“能见你这般高兴,我也为你高兴。”

“我们的心是一样的,我想看您成神,即或是看不到,我也愿意。”

明尘慢慢从她怀中挣脱出一只手来,惩戒似的敲了敲狐狸的脑袋。

狐狸松手,愈发虔诚了,她再也不闹了,乖乖听明尘安排事务。

明尘拿起玉简,又放下,又拿起,最终还是扔在一边,摸到了灯。

又把自己的脸亮在了程锦朝面前,要对方看见她冷淡的神色,好平静地听正经事。

明尘决意亲赴荒山宗,带着扶火,一是去正式谢罪,二是要商议铁壁之事,三是要说张弓城的事。

谢罪的事情,铁壁的事情,程锦朝插不上话,知道自己是要去为张弓城的事作证。

灯影摇曳,明尘轻描淡写地告诉她,扶火和狐王勾结的事。

程锦朝万万没想到,惊愕得无以复加:“怎么,怎么能是她?”

“她主动招认,与定平不同。她认为自己是对的,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她认定开天圣书也降临人世,和吞天神书以同样的进度让人强大,她为了早日见到决战,直接赌博,赌了我有那什么开天圣书,要我和狐王相斗,押注我赢。”

程锦朝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总想着自己那诡异的血色灵力与金色灵力之事。

刚刚明明要人家明尘尊者对她坦诚,可到了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还是生生把话吞回去了,噎得生疼。

只等所有的事都安排过了,明尘要她滚蛋,她才迟疑着挪到明尘身边来,小心地拉住人家的胳膊。

“又要不讲理了么?”明尘语气淡淡的,面色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似的,就要把她捉住按下去似的。

程锦朝却摇摇头,呜咽了一声,枕到明尘肩头。

“……”明尘只觉自己似乎把狗惯坏了,狠狠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个爆栗,让她滚一边去。

“我等您一起回去。”

“今天不教书了?”

明尘噎住她了,她松手屈身行礼,心里憋着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有些说不出的话,她写在信中。

想到母亲,她如今也做和母亲一样的事了,教人习字,为人开蒙,依旧正经地做个“好妖”,她是有用的,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因此,在字里行间撒娇是理直气壮的。

母亲,我今天得了个大好的消息,阿阮对我的计划,你一定想不出。

我其实并不是那样想要去死,我是非得死在她手中不可,即或不死,能跟随也很好。我的道心虽然是混沌的,有时是做好事,有时是其他的面貌,并不那样明确地知道我要做什么。然而想被神杀死,或许不是什么道心,却是我实实在在“想做”的事。我是妖,偶尔像人一样思考,但时间越来越久,我愈发认识到我与别人的不同,有时,只是直觉地想要靠近,像是遇到危险知道要躲开,知道安全便想要靠近一样。我有秘密,可我无法对阿阮开口,我很想说,但就像是遇到危险那般,有种冥冥之中的东西阻碍我去说,可我希望我坦诚,我正竭力地追寻我不能开口的原因,我猜想是因为知识。努力修行,时常自省,坚定自我,跟随我所愿意亲近的人。母亲,我过得很好,我感激您将我带到我这世界,让我活着,并使我在想死的心情中,确凿地感激自己活着。

第93章 定海篇16

轰——

夜里,一道惊雷骤然把天撕裂,随之便是隆隆的雨声。风夹杂在雷雨中,见缝插针地持刀掠过,刷刷地割裂了庄稼,吹垮了做饭的棚屋。

霜云顾不上披什么蓑衣,踩了双鞋子便跑出来抢救这一什的锅碗瓢盆。

雨水把脸浇得水淋淋的,视野也随之模糊,她抱起东西踩着水折返,眯着眼看外头也陆续跑出来的人,总担心暴风雨会将屋子掀翻,急忙挨家挨户地拍门:“起来!都勤谨着看着!”

把东西收拢回去,霜云回屋子抹了把脸,只觉得屋子都被这突然而来的暴风雨吹得摇摇欲坠,自阿阮走后,屋子里就她一个,更显得地动山摇,她又抹了把脸,发抖着找出蓑衣披上,又踏进了雨里。

似乎是有个妇人快要生产了,仔细想想这几日所有的病人,唯有这人最为紧急,怕被这暴风雨一惊,就要生产却找不到人,便踩着水往那一什狂奔。

因提前传了信来,明尘挥手一张,把程锦朝用自己的灵力护住,越过铁壁,荒山宗人来接引。

明尘一行人,除去宗主明尘和她的侍剑弟子外,有一个扶火,还有两位长老并弟子,人数不算多,把玉符亮出来,荒山宗的大门就因此敞开了。

程锦朝忽然低声道:“像是要下雨了。”

明尘道:“我在这儿可不能击碎乌云,这是很冒犯的。”

狐狸只是随意一提,颔首道:“是。”

那接引的荒山宗弟子却望着天,颇为苦恼道:“这云的确来得不同,我们北州雨水寡少,很少有下大雨的时候。”

荒山宗门口那守卫的飞龙豁着牙咧着嘴来了,盘旋落下,口吐人言道:“小瞎子来了,多年未见,你已经是天衡宗宗主了。”

“听您说话的风声,这口牙,宗主还是没能给你补么?”明尘道。

飞龙沉沉一笑:“已是不指望了,快进去吧……仓龙不行了,你去看看他吧……”

因本来要去议事,被飞龙这么一提,明尘单独带了程锦朝去拜见仓龙。

程锦朝因此知道了,这位仓龙前辈与明尘的师尊是同一辈人,都是因到了尊者境界,不甘心,要再突破一突破,最终都成了在病榻中等死的枯朽老人。

到了尊者这境界,像是登山眼看就要到顶,任谁都不会甘心。道近在咫尺,那传说的更高的境界似乎唾手可得,没人不会为下一个境界打算。

而狐狸自己现在还是空有四条尾巴,打架全靠外家功夫的笨蛋,领会不了这种境界的想法。

荒山宗比天衡宗小太多,人数也稀少,办事的弟子一走,宗门就虚空,路上竟也没几个弟子,见到的也都穿着土黄色的粗布衣裳,偶然路过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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