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109)

作者:颜幻卿 阅读记录

曹栾赶紧避开殿下视线,挪着碎步退开了些,一边扭头佯做无事般望着天上。

李燃一挥袖子,便大步跟上了江嘤嘤,一边好生解释着。

然而面对他的只有吱呀一声关上的花梨木花折门。

李燃:“……”

厢房里点了熏香,里间靠着池塘的窗户大开着,徐徐凉风灌进来吹散了沉闷的檀香味。

江嘤嘤悠悠闲闲的趴在软枕上,看着话本子,脚上套着白袜子在身后惬意的晃了晃,心情甚好。

李燃这坏东西,天天晚上撩拨她,避子汤苦死了。

晚间的暮风带起了些凉意,李燃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抬眸望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天边雾霾的灰蓝色点缀着几颗零落的星星。

漆黑的眸中闪过了些懊恼,还欲再扣门,然而门后之人好像铁了心一般的赌着气。

这时候有内侍匆匆过来,将一道密函递给了曹栾,曹栾赶紧上前道:“皇子妃正在气头上,殿下还是晚些再来吧。”

他赶紧将手中密函递上。

李燃蹙眉接了过去,三两下拆开,视线刚扫过信纸上两行字,眉眼边落了下来,唇角凉薄的翘了翘,带着森寒冷戾,嗤笑道:“这孩子来的到正是时候,想必也可以去的是时候。”

自那日在围猎之后,郑阿芙事情没办成,虽未被怀疑,但是还是被太子强硬安置在了宫外。

郑阿芙这一步棋子,李燃当时并未急着揭开,等的便是如今这个时候。

在陛下与太子隔阂最深的时候,将太子私藏郑氏罪女之事挑出来,三方动荡之下,看他如何能安稳。

一瞬间,李燃隽秀的眉眼便尽显凉薄之意,眼底漆黑如墨生动至极。

白皙修长的指节将信纸重新折好,他抬眸看向了曹栾,微微蹙眉道,“你就留在此处候着,皇子妃什么时候出来,你便什么时候与他再解释。”

曹栾手里还提着原本要送给皇子妃的几个锦盒,闻言瞬间瞪目,觉得手里的东西都烫手起来。

然而殿下却没给他回旋的余地,一挥衣袖便大步走了,曹栾只好恭敬的在背后应是。

元家大厦将倾,倒是没必要多留下一个皇嗣。

“殿下当真要如此?”邹临沉吟片刻,道,“不过就是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值得咱们如此费心。即便是出生便册封世子,被陛下带在身侧又如何?”

如今重要的是,如何扳倒元家,坐实元文石的罪名。

透过窗外可瞧见彻底暗下来的天色,门外廊下点着的两盏风灯微微摇曳着。

一袭玄色麒麟袍的李燃立在敞开的雕花窗前,萧索的冷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露出漆黑阴冷的眸子。

他笔直修长的指节叩着窗棂,语气平淡无波:“不想看见那个孩子出世的人何其多,咱们也不过只是推拨助澜罢了。”

极其清晰的声音传入人耳中,他转眸看向了武炎:“元文石手下的那些人如何了?”

武炎上前一步,恭敬的道:“接触那批军械的工匠,一共三百二十二人。禁军现已遵从圣命,全部拿下。元文石自己身在狱中,还想极力保下那些人,可惜了,陛下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不管最后审出来结果如何,这些人丢失军械,必然是活不成的。”

李燃漆黑眸底闪过一丝冷戾残忍之色,转过身来看向两人,声音低沉:“东宫那边继续让人盯着,若有消息,立刻来报!”

他等这一天,等的着实太久了。

武炎抬臂,恭敬应是。

后院廊下一排排风灯燃着橙色的暖光,如天幕零星星光将漆黑的园中点亮。

陈老大夫背着个药箱,匆匆的往后院赶去,迎面就撞上了阔步过来的二殿下。

二殿下一袭玄色麒麟纹宽袍,身影几乎已隐没在了这黑夜里,等到走近了些陈老大夫才看见眼前漆黑的轮廓,赶紧恭敬行礼。

李燃瞧见他要往后院而去,便停下了脚步,眉间微蹙,漆黑视线落在他的头顶上,沉声:“可是皇子妃怎么了,是有哪里不适?”

陈老大夫赶紧摇头,望着二殿下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犹疑之色,恭敬抬手道:“今晨皇子妃才用过药,属下只是想到些事宜还未曾提醒皇子妃,于是便过来了。”

药?

李燃皱眉:“好端端的,喝的是什么药!为何不早说?”

陈老大夫看着殿下的模样,突然心下一惊,才知道原来殿下是不知此事的。

身上的眸光似是压了千钧重,陈老大夫心下哆嗦着,还是将事情原委一字不漏的道了出来。就连皇子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错过。

那药是药童熬好之后,亲自给皇子妃送过去的,在说到那药汁极苦,皇子妃喝一口就吐了,却还是让药童重新熬了一碗来,一滴不落的喝完了的时候,空气一下更为静谧了。

他哆嗦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一声淹没在凉风中的极低的嗤笑声。

吓得陈老大夫赶紧弯腰,恭敬请罪。

廊下的风仿佛变得更大了,将悬挂着的风筝吹得七零八落,将人的影子也不断拉长。

陈老大夫依旧保持着恭敬行礼的姿势,却许久没有听到声响,抬眸再看去的时候,那道玄色的身影已经行远了,隐没在了无边的黑暗里。

窗下挂着的铜风铃清脆作响,垂下的红色丝绦在风里凌乱的打着架。

江嘤嘤沐了浴回来,身上着着白色寝衣,外面披着一层厚厚的狐裘,白嫩的玉足踩着木屐,趾头脚踝都因在雾气熏染下泛着潋滟的红。

被衾已经被扶姞熏好了,柔软中泛着一股舒缓的馨香。

风从窗户处灌了进来,带起的凉意叫江嘤嘤微微打了个寒噤,婢子全都被她遣出去了,这会儿只好自己踢了鞋子,踩在厚厚的软毯上走过去,将窗户合上。

寒风被挡在了窗外,江嘤嘤满意的拍了拍手,却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外的方向。

没有动静,心下还是有些不高兴。她让他睡书房,他还真就不争取一下了,虽然她也不会同意他回来睡。

罢了,管他来不来,反正今晚的床是要她一个人独享了。

江嘤嘤慢吞吞的从软榻的柜子上拿回了没看完的话本,然后将身上的狐裘随意的挂在了屏风上,满意的钻进了被窝。

温暖柔软的被衾一下子将她包围住,她舒服的调整了个姿势,靠在了软枕上,打开了话本子继续看。

门外似是传来了脚步声,江嘤嘤将敞开的书摁在了胸前,扬眉翘首听着动静。

不多时,青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带着那股子熟悉的殷切:“皇子妃,今夜天气又凉了些,晚些怕是要下雨,婢子进来给您换个厚些被子吧。”

江嘤嘤顿时皱了眉头,声音敷衍:“不必,若是无事莫要扰我!”

青芜应着是,失落的退下了。外面又重新回归一片寂静,江嘤嘤觉得手里的话,本子突然都没了什么意思,竟然打起了瞌睡来,索性直接将手里的画本子盖在了脸上,挡住了帐子外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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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门透着温暖的灯光,在这寂静的黑夜中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黢黑的夜色像是能吞噬人的野兽,飞蛾背对着黑暗围绕在窗边扑腾着翅膀,也想飞进去一头撞进这烈焰里。

颀长的黑色身影在门外站了良久,向来冷戾的眼底出现了静默又有些迷茫之色。

他没有动,白皙修长的指节隐藏在玄黑色的宽袖下,微微蜷缩着。

曹栾出现在了身后,恭敬又有些试探道:“奴瞧着皇子妃已经不生气了,傍晚间的时候还在与奴婢们说着笑,东西也都叫青芜收下了。殿下现在去,皇子妃定是高兴的。”

李燃垂了眸,掩下眼底的一片暗色,道:“你先退下吧。”

曹栾敏锐地察觉到殿下的不对劲,廊下的风灯映着地暖光照在殿下隽秀清晰的面容上,摇摇晃晃,有些明暗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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