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175)

作者:颜幻卿 阅读记录

郑阿芙跪在阶下,冰凉的玉砖寒意侵入骨髓之中。眼见着陛下因为陪剑所说之言,神色愈发漆黑如水,郑阿芙哆嗦了一下,为了保住性命,便只好将收到信笺之事如数禀告陛下。

站在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来福顿时掐尖了嗓子:“尔等竟敢攀咬二殿下,可知诬赖皇子可是要罪诛九族的!”

郑阿芙心中忐忑之极,赶紧扣首哽咽道:“罪女不敢欺瞒,若有半句不实,任凭陛下处置!”

皇帝的神色愈发的漆沉凝重,声音嘶哑沉顿:“把二皇子叫进宫来!”

另一边,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有人在永安巷带回来了几只当时刺客用的箭矢。

很快负责查案的人便指认出来,当局露出惶恐之色:“陛下,这是应当是西北军所用的弓箭,这种箭矢绝非是在京中所造!”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此事是二殿下所为,但是监察院中依旧有李燃的人,这种时候发现西北军的箭矢,无疑是喜庆二殿下嫌疑的最好工具!

却又有一督协办案的官员邬少卿赶紧站出来,恭敬的道:“有谁会用这样显眼的东西来行刺,陛下,这背后刺客一定另有其人!”

邬少卿是太子的人,这种时候即便当真凶手是西北军的人,也应当咬死了就是二殿下行刺。毕竟前者除了耍些行刺的小手段,无论如何也威胁不了东宫储君地位。

各种嘈杂的声音,吵得人震耳欲聋。皇帝不由得按住了脑袋,让人都住口。

就在这时太监禀报道:“二殿下求见!”

皇帝披着龙袍,坐在金殿的主位置上,沉声道:“让他滚进来!”

声音中含着无限的冷意。

谁都知道太子是陛下精心培养出来的,既然是自己养出来的东西,那么不管好坏,始终都是最合自己心意的,旁人怎么也伤害不得。

如今出宫一趟竟然遇刺,受了这样重的重伤,无异于有人拿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逼着他换太子。

然而李燃进来后却不慌不乱的见礼,皇帝看着他,视线投向了摆在桌子上的几只箭头:“你可认得这些?”

李燃声音恭顺:“儿臣并不认得,还请父皇解惑。”

皇帝走下台阶来,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漆沉有些锐利的眸子就这样不发一眼的看着李燃。

在这样迫人的气息下,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惶恐的跪下请罪了,然而李燃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恭顺地问:“不知父皇今日请儿来,可是要问罪何事?”

皇帝看着他,半晌道:“你可知,太子千辛万苦从宫外带回了些什么!”

李燃不动声色。

皇帝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来,摇了摇头,道:“原本还对你有些期望,想不到你竟做出这些事来!”

李燃身形微顿。

“你行刺兄长,当真以为将那些东西烧掉就无人知晓了?也幸好太子对你素有防备,还藏了一部分起来。”皇帝走得更近了些,手里拿着一叠东西似乎想要让李燃看得更清楚些。

李燃抬起头来就瞧见皇帝手中捏着几张熟悉的信纸,不由得指节一僵。

“太子重伤昏迷之际还在顾念着你,为你求情。若你还念着几分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谊,便将你做的那些事如数供来,若有一处与太子所言对不上,便照着谋逆处置!”

言外之意,若是此时承认,念在父子情谊兄弟情谊的份上,还有几分善了的余地。若是死不认罪,毫无悔过之心,那便只有罪同谋逆了。

到底是依言请罪,或是抵死不认。

第126章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被宣见来的几个官员站列在侧,皆面色微紧。

有几个东宫党羽……◎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被宣见来的几个官员站列在侧,皆面色微紧。

有几个东宫党羽面上皆露出了愤懑之色,若是太子遇刺重伤一事当真是二殿下所为,又岂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太子人善顾念手足之情,这是人尽皆知之事,从前二殿下做过,多少有愧于太子之事,太子也从未计较过。若当真是太子替二殿下求情,陛下答应二殿下若有悔过便不再追究,也确实可能。

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二殿下到底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总不可能真的要对其喊打喊杀。

本就已经证据确凿了,若按照律法,本该死罪难逃才是。幸而太子仁德,始终念着手足之情。若是还有点心的,趁着这样好的机会低头认罪,受点不重不轻的责罚,此事便也过去了。

无疑这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总比抵死不认罪,最后狼当入狱来的要好。

而面对陛下这样紧迫的问罪,李燃神色微顿了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认下之时,李燃却是低低一叹,面上竟是落寞之色:“儿臣自认与皇兄之间手足情谊深厚,却不想皇兄竟然这般百般陷害。儿臣从昨日起便从未见到过皇兄,更不知自己究竟做过何等错事,竟然叫父皇如此震怒!”

此言说的真真切切,几乎难以叫人辨认真假。

“若说当真有罪,昨日有人给儿臣报信,道太子在永安巷遇刺,儿臣甚是担忧,便着人点了些兵位与巡城卫一同找寻太子下落。私自在城中调兵实属不该,儿臣请陛下责罚!”李燃声音低磁清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听上去却是坦荡至极的。

“你既知道太子遇刺,为何不来宫中报信?”皇帝沉声问。

“当时来府邸送信之人,身份不明,儿臣恐其是别有用心之人谎报此事,这才不敢拿此事冒然惊扰父皇。”李燃说着微微叹息,一声竟面露几分难色,“儿臣便先行带人去永安巷求证此事,却不想着人去问了巷中百姓才知……”

“才知什么?”

“此事有损太子储君威严,儿臣不敢说。”

皇帝看着他,沉声道:“事关太子,你如实说来便是,既然是太子自己所做之事,百姓说得,你又何必替他隐瞒。”

“永安巷的百姓皆道,太子常去的那户院落住着一貌美女子,招了不少人惦记着。昨日传来打斗,怕是太子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

“放肆!”皇帝只觉从胸口窜起一道怒意,好半响才缓和下来,想到今晨召见的郑家女,又觉得一阵头昏脑胀。他抬手按了按脑袋,终于缓和了一些语气看向李燃,问,“百姓当真如此说?”

“而臣不敢欺瞒,只是百姓不知太子真实身份,难免加以揣度,而臣相信皇兄绝不会做出这等丑事的!”

李燃继续斟酌道,“巷中百姓皆道只是寻常打斗而已,儿臣不能确定是否真有刺客,便只好着人在城中寻找。各处都寻找过了,也不见太子踪影,待到傍晚的时候,儿臣着人去东宫打探的消息,听东宫之人说,太子已经回宫,儿臣这才放心。”

“却不曾想今日就传来太子遇刺重伤的消息,还牵扯出这样多的事宜来。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被皇兄这般诬赖。”

东宫属臣皆震惊于二殿下这般坦然的信口胡言,却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皇帝看着他又举起了手中信笺模样的东西:“你当真不认得这些?”

“儿臣属实不知,还请父皇直言。”

李燃声音不急不躁,坦然自若,像是笃定了太子绝不会交出去任何东西一般。

那些东西嘤嘤说了已经尽数毁掉了,那便就是毁掉了,绝不可能有遗漏。

况且若当真太子手中还有这样一份东西的话,怕等着他的就不是父皇宣召,而是直接被兵卫围剿了。

太子恨他入骨,怎么可能会好意求情?

果然,皇帝看着他一副稳若泰山的模样,又看了看手心里的信笺,当即也没再说什么了,随意的将手里的东西团成一个团扔进了筒里。

“太子受伤还未醒,你去看看他吧。”

竟然就这般过去了,东宫臣属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面容,然而却改变不了帝王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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