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牛秀娥自暴自弃般走到一边坐下，任由母女俩自己发挥。

聂元看了眼坐着不看她的外婆，叹气，外婆好难哄。

“元元，是不是想哄骗外婆？”自己的女儿，何淑画不说很懂，但是她知道元元越来越机灵，纵观以往的经验，每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聂元看着妈妈，摇摇头。这叫哄，哪里是骗呢。

何淑画抱着她进厨房，“给你冲碗蜂蜜水甜甜嘴好不好？”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开始点炭火烧水。

20分钟后，聂元喝到了第一口蜂蜜糖水，何淑画拿勺子小口小口地喂她。

聂元尝了第一口，咂吧咂吧嘴，甜的，好喝，她张大嘴“啊”了一声，表示还要。何淑画一口接一口地喂她，看她喝得心满意足的小表情，开口。

“元元，下次再叫，就不是喝蜂蜜糖水这么简单咯，要吃卫生扆崋院打针的。”

何淑画把勺子换了个方向，指着她的小胳膊，按下去。

“这么大的针头，就这样，推进你的手臂，怕不怕？”

聂元原本上一秒还高兴叫了就可以喝蜂蜜糖水，但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何淑画吓唬她的话。

她皱起小眉头，低头看向妈妈手里的勺子，勺子的顶端，有她三根手指那么粗，真有这么粗的针头吗？她都没见过，统生加人生都没见过这么粗的。

聂元知道何淑画在吓唬她，但是她有些怀疑，可能人类和她们那里不同，真的有这么粗的针头呢。

聂元顶着何淑画“慈爱”的目光，点了点头，真有这么粗的针头的话，她还是害怕的，这么粗，可是会把她的手臂打残的。

她现在除了力气大点，什么攻击能力都没有，妈妈真要带她去打针的话，她要是打人，妈妈肯定会伤心的，而且到最后她也改变不了她一定要打针的境况。

何淑画看见女儿纠结迟疑的小表情，满意地笑笑，“那我们下去不要大喊大叫了，我们要保护喉咙保护嗓子，对不对？”

妈妈说什么都对，聂元点点头。

聂元又喝了小半碗蜂蜜糖水，她就不想喝了，她把剩下的半碗推给何淑画。

指着碗说，“妈妈，喝！”

何淑画点头笑笑，“行，妈妈喝，我家元元说话越来越清楚了，真棒！”

“嗯嗯！”聂元仰起骄傲的小头颅，那是当然。

“我们泡一杯给外婆，外婆一直带你，很辛苦的。”

“嗯嗯！”妈妈说什么都对！

何淑画又重新冲了一碗蜂蜜糖水，让聂元抱着，鉴于女儿的力气，何淑画也不担心女儿会抱不稳。

看着外孙女端着蜂蜜糖水给她，牛秀娥受宠若惊，“啵啵，喝！”

“谢谢元元！”牛秀娥心情很舒畅，外孙女很乖巧。

聂元心想，在喝蜂蜜糖水之前，你不是这样想的。你说我太疯了，管不住！

聂元觉得外婆的想法太灵活多变了。

她悠悠叹气。外婆真难搞懂。

“我家元元怎么了？这么小就叹气了？”

聂元立马抬头，古灵精怪地朝着外婆眨眼，表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牛秀娥失笑，鬼灵精的。

她喝完了蜂蜜糖水就把碗交给女儿，“昨天顺利吗？谈的什么时候办酒席？”

“顺利，妈你不知道，赵丰朝谈了个城里的对象，很漂亮，女方要求赵丰朝，以后结婚要住在城里。”

“这不是上门女婿吗？”牛秀娥吃惊。

何淑画点点头，“差不多吧，我觉得赵丰朝上女方的门，对他还有好处呢，反正他除了他妈，赵家就他一个人了，还不如好好过自己日子去。”

“也是，”牛秀娥一边说一边拿起葵扇，给外孙女扇风，“不过那不是没有几个男的会这么做吗嘛。”

何淑画说没有几个不代表没有。

上门？赵丰朝要去做上门女婿？那她以后不是见不到赵丰朝，没办法一起去打鱼挣钱了？

何淑画：“至于酒席，也很快了，过了重阳就办。”过了重阳，那就是一个多月后。

“时间挺赶。”

何淑画点头，“赵丰朝还说，要找我们元元去坐床，女方那边也找一个她的侄儿。”

“啊？”聂元仰头看着何淑画，找她坐床？坐床又是什么？好玩吗？她都不知道结婚的礼仪。

何淑画摸了摸她的头，“元元想不想去看新娘子？”

想看当然想看。聂元点头，“那你愿不愿意帮你丰朝叔叔坐床？”

聂元看着何淑画的神情，觉得应该挺好玩的，而且她知道结婚是喜事，所以她冲何淑画点了点头。

当然愿意！

“你叔叔还怕你不愿意呢，他还想自己来劝你。”

聂元在心里哼哼两声，因为赵丰朝知道我不待见他！

到晚上的时候，聂元才看见爸爸聂泳平，他应该是从外面回来的，背着背篓。

他回来看见何淑画，拿出今天挣的钱，“这是卖拐枣的钱，2角，你收好。”

原来爸爸今天去镇上了。

交了钱，聂泳平看见女儿，上前一把抱起来，“哎呀！我的好元元，好久没见了，想爸爸没？”

“爸爸！想！”

聂泳平惊喜地看着聂元，“不错不错，这回会说句子了！”

聂元顺着她的话点头，她就是要慢慢在父母面前多说话，这样以后出去了，也可以多说话，不然不能叫，憋着不说话，多不舒服啊。

“爸爸！”她又喊了一声，双手摸了摸脖子。

“嗯？”聂泳平不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磨牙棒！磨牙棒！果然还是啊啊万能！

聂元喟叹出声。

“元元可能是说磨牙棒，她的磨牙棒前两天弄脏了，我洗干净了，她也不愿意要了。”

聂元赶紧点头！“啊啊！”对的，我要磨牙棒，我要磨牙棒！

聂泳平恍然大悟，“这样啊，那妈你昨天带元元回村，怎么不去找妹夫拿一根。”

牛秀娥说忘了。

“元元，明天爸爸去帮你拿一根磨牙棒回来，”聂泳平看着女儿保证，他让聂元张大嘴，他想看看牙长得怎么样了。

“元元，张大嘴巴给爸爸看看，啊啊——”

一看啊啊，聂元立马就张嘴了。

聂元的牙齿已经出来了一半了，小小白白的，就在大门牙的位置，聂泳平摸了摸，对女儿说，“爸爸给你准备两根磨牙棒！”一根他怕没几天就咬烂了，聂泳平知道女儿的疯劲，他相信她会咬烂的，如果快的话，不出五天就能咬烂一根。

得知爸爸话外音的聂元生闷气：“………”爸爸！我还是不是你女儿！怎么能这么想她！！！

聂元坐在爸爸手上，抱着双手生闷气，爸爸妈妈外婆都很好，就是都觉得她是疯丫头。

统生没有遭遇过这些的聂元觉得，人生怎么那么难呢？？

聂泳平看着女儿抱着小手的姿态，突兀地笑了一下，他觉得女儿生小脾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第二天，聂元就收获了爸爸给的两根磨牙棒，两根并排挂在脖子上，咬到磨牙棒的一瞬间，聂元觉得，两根就两根吧，爸爸觉得她很会咬烂的猜测，也不一定是不对的，真的很好咬，她吭哧吭哧地咬得特别用劲，从嘴巴到大脑，聂元觉得她终于舒服了。

“不要咬那么用力，太用力牙齿掉了怎么办？”聂泳平这一刻操碎了心。

他怎么说的，就说劲大吧？！

聂元“嗯嗯”点头，嘴里咬动的动作丝毫不弱，不会掉的，不会掉的，自己的牙齿，她还是会注意一下的。

爸爸能不能盼她点好的？！

把牙齿磨得舒服了，聂元拿下磨牙棒，舒服地叹气，四脚朝天躺倒在草席上。人生无憾事！！！

“爸爸。”

聂泳平嗯了一声，看着女儿。

“叠叠！”

“说什么呢？？”聂泳平听不懂，叠叠？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