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但是聂元不想回答她，她把脸扭向一边, 还哼了一声, 一副就是讨厌你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

钱氏脸上讪讪，不过看向女儿的肚子时, 眼里有灼热的光芒。孩子, 顾家的孩子。

聂元不看钱氏, 她看向赵丰朝，“弟弟！弟弟！”

赵丰朝眼神光芒万丈，“元元，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嗯！”聂元郑重地点头。

顾双锦也有些愣了，手摸上肚子，这里有孩子了？！愣过之后，她算了算结婚日期，也有40多天了，要是怀上也正常。

钱氏看着赵丰朝还傻愣着，走过去踢了一脚，“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一点也没眼力见，还不带双锦去医院检查！”

猝不及防地一脚，赵丰朝被踢得不受控制地往前酿跄了几步，差点摔到站在门边的顾双锦。

幸好撞上去的时候他及时收住脚步，但这也让赵丰朝更恼火。如果他收不住脚，那撞到双锦，出什么事谁负责？！

“妈，你急什么？！我有说不去吗？！撞到双锦怎么办？！”

钱氏脸上也有惊险害怕，她眼神飘乎地不去看女儿，但是女婿骂她就是不行。

“我有分寸！”

聂元看着这样的妈妈也怒了，有什么分寸？！分寸就是打骂女儿女婿吗？这样的妈妈一点也不好，脾气急躁，一点不顺心就打骂子女。为什么漂亮姐姐没有好妈妈？她看向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的顾双锦，知道她难过。

她叫了一声，“婶婶！”

顾双锦抬起头，扬起一个笑，“怎么了元元？”

“高兴！”她咧开嘴，露出一嘴小白牙。

顾双锦心里酸酸甜甜的，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开心。

“丰朝，快带顾同志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聂泳平看院子里的人还僵持着，干脆开口道。

“嗯嗯！”聂元也跟着点头。

一定要去检查，希望弟弟不要被他外婆吓到，她的外婆多好，每天元元元元地叫她，还会给她吃鸡蛋羹，她打针疼她也心疼地直皱眉。

赵丰朝点头，“我去拿钱！”他跑进屋里又出来。

聂泳平看他们一家人去医院，不想跟着去，拿出刚才卖蛇皮的6元钱，递给赵丰朝。

“这钱你先拿着，是我还你的，没办法一次性还完，先还6元。”他对赵丰朝说。

赵丰朝有些愣，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你哪来这么多钱？房子不是刚建好吗？你先不用那么急还，你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用钱的地方确实多，比如新房子的床，让妹夫冯江生帮忙打了两张，还欠着3元钱没给呢。

不过这钱是女儿让还的，聂泳平也确实想还钱，执意要给他，“顾同志现在怀孕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本来就是你的钱，拿着吧！”

赵丰朝推托了几下，被钱氏一把抢过去，“你不要我要！”聂泳平没想到钱会被抢，皱了皱眉，“伯母，把钱还我！”

“妈，你把钱还回去！你这不是抢钱吗？”顾双锦皱眉，没想到母亲有这样的操作，她伸手想拿钱氏手上的钱，但被她躲开了。

钱氏声称这钱不是抢的，她反驳女儿，说这不是他们还的吗？怎么变成抢了。

看见钱被抢了，聂元急了，“啊啊啊啊”不许抢钱！

“钱！”她手指着钱，拍着爸爸的胸口，想让爸爸把钱拿回来。

“钱！钱！钱！”聂元看着钱氏都开始点钱了，更急了，“爸爸！钱！”

“元元别急，”聂泳平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抚她，然后又看向钱氏，“伯母，这钱是我还给丰朝的，丰朝不要现在还是我的！”

“他的钱不就是我女儿的钱吗，我女儿的钱就是我的钱！”钱氏不甚在意，“反正你都要还他，他不收我代他收了。”

才不是！不要也不会给你！聂元急了，伸手过去够钱，被钱氏躲开了，她看了聂元一眼，还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抢钱呢？怎么这么没家教？！”

“伯母，你说什么？她爸我还在这呢，有没有家教不是你说了说！”聂泳平生气了，说他可以，但不可以说他女儿。

“要说没家教的，反而是你，抢人钱也就算了，手打脚踢女婿，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聂泳平说话毫不客气地讽刺。

“你说谁受刺激了？”钱氏咄咄逼人地反问。

“妈！”顾双锦察觉她情绪不对，赶紧叫道。

“你一边去，别管我！”钱氏一步步朝聂泳平逼近，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抱着女儿后退。

“你女儿瘫痪了你不受刺激？你女儿连生活不能自理你不受刺激？！”钱氏冷笑着，她抬手想摸聂元的脸，被聂元一巴掌把她手打开了，张嘴就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咒她！坏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许咒她！不许恐吓她爸爸！别以为她爸爸好欺负！坏人！坏人！！！

钱氏听到这尖叫声，冷不丁耳朵一痛，她眉头痛地皱起来，耳朵痛完就是头痛，这会儿头痛，她竟然忍不住想起儿子小时候还健康时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里，这些都是她不愿意去想的。到最后钱氏忍不住按着额头，她越是不愿意去想，就越清晰！

“让孩子别叫了，声音又尖又利，烦死了！”钱氏抬头看了一眼聂元，忍不住骂道。

“再叫下去，我打烂她的嘴！”

“妈！”顾双锦受不了了，“元元的叫声并不大，我听着也没感觉不好听，孩子叫着玩，你不能老迁怒孩子。”

“妈，你把钱给我，这是元元她爸还给丰朝的，你不能拿！”

“丰朝的……不就是你的吗？”钱氏觉得头实在痛，她说话都不顺了。

她想把聂元这对父女赶走。

“钱！”聂元赶紧出声，赶走他们她也要拿了钱再走。

顾双锦直接去掰她妈的手指，把钱拿了，还给聂元。

谁知道聂元拿了钱，直接塞回去，力气大到顾双锦到推不回去，“钱！给！还的！”

聂泳平也说，“这是还给丰朝的，以后的慢慢还，这次的先拿着，要是你怀孕了，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呢。”

说完，聂泳平朝赵丰朝点了点头，捂着女儿嘴走了。

走远了，留在原地的赵丰朝和顾双锦还能隐约听到聂泳平和女儿的对话。

“又开始啊啊叫了是吧？你这喉咙不要了是吗？”

“怎么这么爱叫？喜欢唱歌是吗？爸爸教你唱歌好不好？”

“嗯嗯！好！”

聂泳平父女们一走，钱氏就感觉慢慢头不痛了，她看着父女俩走的路，忿忿不平，“真邪门，双锦，以后不许靠近他们一家！”

顾双锦看着她妈，钱氏额头上都冒汗了，“妈，你为什么讨厌元元？我觉得那孩子被养得挺可爱的。”

“她的叫声怪怪的，还一直叫，这叫养得好吗？这叫没教养！”

赵丰朝听不下去了，“行了，没有元元，我们也不知道双锦怀孕了，你天天骂人，到时候双锦心情差，孩子保不住，你找谁后悔去？！”

不是他咒自己孩子，而是这个被儿子折磨到性格变态的岳母，需要这么狠的话骂醒她。

赵丰朝走过去拍了拍老婆肩膀，“双锦走，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他又看向钱氏，“妈，你就不用跟着去了，大哥还在家里呢，你先回去吧。”

这边聂元和爸爸离开后，路过供销社，聂泳平问女儿，“今晚要不要吃肉？卖蛇皮的钱还有6角呢，够买肉了！”

“要！”

父女俩又去买了肉，买的都是瘦肉，聂元不爱吃肥肉，聂泳平还买了点骨头，拿回来熬汤，给聂元送饭吃。

想到骨头汤饭，聂元舔了舔小唇，骨头汤饭特别香特别好吃，她每次都能吃好多！爸爸太爱她了！谢谢爸爸！

回去的路上，聂元让爸爸教她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