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犁马。”

“伊犁马？”佳莹也奇怪的凑了过来，“有点耳熟，我好像听过这个地名，那地方产马吗”

莎音想了想，小脑袋摆了摆，“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伊犁马比蒙古马厉害，就知道个名字。”

“三弟，你不是一向自诩很懂马？表妹说的你听过吗？”

三阿哥刚吹完牛，但在听到伊犁马时，也沉默了。

“我也好像听过，好像武师傅说过有这么个品种，但是我没见过，厉不厉害也不知道。”

说完，三阿哥有些不服气，“表妹，你怎么就认定比蒙古马更好呢？难道是诺敏将军说的？”

莎音：“更高，更壮实，但不是更好，只是打仗更厉害，玛法没有说，但音音记得牧仁那天说骑伊犁马的小队受伤士兵最少。”

“是哪天跟在你身边的内侍卫吗？”

莎音点点头。

莎音之所以能记住这些，是因为骑伊犁马带队的是牧仁。

诺敏当时还夸牧仁功夫好，会□□士兵，但牧仁只说是马更好，莎音这才留意了。

当日是牧仁带莎音回的府，路上莎音问了他，知道了原来那叫伊犁马。

“只是巧合而已。”胤祉仍旧不相信的辩解，“说不定是士兵的问题。”

一路行至跑马场，可走到里面令人意外的是，皇撵居然也在。

“皇阿玛！”

几个孩子连忙去给康熙请安，起身后，康熙目光落在了跟在佳莹身边年龄最小的莎音身上。

“可还记得朕。”

“皇叔父！”小格格甜滋滋的喊了出来。

康熙被她机灵的模样逗乐，“是了，你做了裕亲王的干女儿，便是这么叫的。”

小格格眉眼弯弯，看着当今皇上只是有些拘束，却并不认生害怕。

二公主却在旁边暗自抚了抚心脏，这个称呼虽说是对的，但如果没有得到皇上的肯定，还没人敢贸然这样喊。

莎音则没想这些，康熙是个立志做明君的皇上，巴不得时刻能体现出自己英明宽厚，才不会因为一句话而不高兴。

再说了，这也是套近乎拉大腿的好时机。

康熙看了眼三阿哥，“莎音还没有马腿高，还有胤禛年纪也还小，恐怕又是你们姐弟俩硬要拉着他俩来的吧。”

“皇阿玛，是儿子跟小格格想来看跑马，这才跟了来的。”

胤祉感激的看了眼替自己说话的四弟，跟着点头，“儿子听说有齿幼些的蒙古马，就想来选一匹骑着试试。”

康熙：“这批蒙古马确实不错，等会儿叫人给你挑一匹，朕也看看你的骑术如今比不比得上佳莹。”

“好！”胤祉兴高采烈应了下来。

佳莹也不服气的说今儿要跟胤祉比一比高下。

“对了皇阿玛，您知道伊犁马么？”佳莹忽然想起莎音的话来。

“嗯，从前进贡过一批，怎么了？”

胤祉看了看远处的莎音，笑道：“表妹开玩笑说伊犁马比蒙古马打仗厉害，儿子不信，刚才正争辩呢。”

“哦？”康熙来了兴致。

胤祉便将刚才莎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康熙听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康熙今日过来，是为着过几天启程去盛京做准备的。

他喜欢在盛京那边狩猎，想着有新马，便来挑上一匹带过去。

男人大多数都一样，对马有着浓厚的兴趣，康熙也不例外。

听了这番话后，招招手示意莎音过来。

因为三阿哥跟佳莹要比赛，莎音年龄小离得太近怕有误伤摔倒之类的，便在远处的棚子下，搬了个椅子等着看热闹。

莎音见康熙冲自己招手，不舍的从椅子上下了来。

“莎音，你还记得你玛法是如何说伊犁马的吗？”

莎音这才明白，认真想了一会儿，“音音只记得玛法说伊犁马更高更大。”

“那你又如何说更适合打仗呢？”

“牧仁骑的马就是伊犁马，他说伊犁马耐力更强，打仗要骑着马用力气呀，如果耐力强的话，用再大的力气，骑再久也不会觉得累。”

“牧仁？名字朕倒是有些印象。”

“他如今在内侍卫处，原来应是在诺敏将军麾下。”胤禛还记得那日跟在莎音后面，帮他们做风筝的侍卫，“是个手脚麻利的。”

康熙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后命人牵来一匹伊犁马。

康熙淡淡道：“这马不像咱们满人常用的西南马灵巧，也不如蒙古马壮实，所以一直也没有大规模的使用。”

“哇。”胤祉看着牵过来的伊犁马长大了嘴巴，“但是比蒙古马高很多，而且结实。”

“嗯。”康熙点点头，“你们去比赛吧，等会儿朕把牧仁喊来跟蒙古马再比一场。”

“若是当真更好，将来再找机会在军中试试。”说完，康熙又赞许的看着莎音，“莎音小小年纪能把一匹马记得这样清楚，果真是咱们满人家的女孩子。”

佳莹笑嘻嘻挑衅的看了眼三阿哥，“就是，咱们满人家的姑娘就是厉害，三弟，等会儿你小心别输给我了。”

三阿哥傲气满满，放下豪言壮志，“谁输还不一定呢，你若输了，便答应给我牵马。”

“没问题，若是我赢了你也一样。”

“成交！”

于是半个时辰后，三阿哥灰溜溜的给佳莹牵起马来，佳莹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

孩子们这边比试完了，牧仁也到了跑马场。

只是康熙好像并不愿让几个孩子看下去，让他们回去歇着。

牧仁今天能被康熙召见，已经是意外之外了，结果又在跑马场见到了莎音，更是吃惊。

可碍于人多，牧仁不方便与小格格说话，只小格格临走前，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跑马场里如胤禛所说，并没有臭味儿，但空地风沙大，莎音回宫后，只觉得满身都沾了沙土。

“格格，已经备了水，您先去洗洗吧。”

莎音目光落在南殿的位置，“两位娘娘可还在？”

宋奶嬷替莎音擦拭着手心，“贵妃娘娘早早便走了，宜妃娘娘在跟五阿哥说话尚未离开。”

莎音低下头，看着脚尖上沾的沙土，“先洗吧，等宜娘娘走了咱们去趟南殿。”

“诶。”

·

南殿。

宜妃屏退下人后，只留了五阿哥他们母子俩在殿内。

“昨儿我过来了一趟，瞧你在睡着，便没有让你喊醒你。”宜妃先开了口。

五阿哥紧张的缩在椅子上，低头搓着衣角，“嗯，我听人说了，辛苦额娘跑这一趟了。”

宜妃笑道：“额娘虽是个不爱劳心劳力的人，可担心亲儿子，自然要多跑几趟，这有什么辛苦的。”

“倒是你。”宜妃柔声细语，生怕惊着儿子。

“额娘听说你吃饭常常用的不香，旁的都不重要，你的身体才最重要，这次生病眼瞧着又瘦了一圈，往后可要好好吃饭才行。”

五阿哥一听并不是要说绘春，松了口气抬起头，“嗯，儿子知道了。”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

时间一点点过去，宜妃三不五时探探儿子的额头，问些日常的问题。

若是论沉得住气，五阿哥到底还是孩子比不过宜妃。

终于五阿哥忍不住了，扭捏着再次低下头，“额娘，我把绘春送走了，我不喜欢她……”

宜妃自自然然的喝着茶，“嗯，额娘知道。”

就这？

五阿哥抬起头，宜妃仍没有继续说什么的意思。

“额娘不会生气吧？”

“为了个犯了错的奴才跟儿子生气？”宜妃笑了，“你是主子，若是不喜欢谁便撵他走就是。”

“嗯！”

五阿哥心里一股暖流涌出，“儿子记住了。”

宜妃慈爱的看向五阿哥，“至于读书，从前是额娘没有考虑妥当，你还小不必急，慢慢来就是了，只要知道努力就行，做额娘的儿子，不需要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