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住四阿哥的胳膊，桃花眼闪过一抹狡黠，脸上却是故作害怕，连连讨饶，“四哥最好了，四哥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九弟错了，只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讨皇阿玛欢心。”

“讨皇阿玛的欢心？这般弄虚作假，还打皇阿玛老虎的主意，怎么是讨欢心？说来听听，要是说的有道理，我就不告诉别人。”

九阿哥听四阿哥虽然这般说，但是凤眸含着笑意，知道他只是嘴上说些狠话，其实根本不会说出去，眼珠骨碌碌一转，开始胡说八道。

“四哥，你想啊，皇阿玛之前答应带我出来的时候，让我在木兰围场好好练习骑射，说明他担心我的骑射啊，若是我猎到这么多的猎物，皇阿玛知道我其实是勤加练习骑射，心里该多么高兴啊。”

说完狡辩后，九阿哥可怜巴巴的抬眸望着四阿哥，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像极了林暗草惊风的狗狗眼，四阿哥忍不住笑了起来。

“九弟，又说谎话糊弄四哥，让我帮你说说，去年木兰秋荻的赏赐是夜明珠，前年木兰秋荻的赏赐是一座园子，今年怎么也不会差吧。”

九阿哥见自己的心思被四阿哥看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四哥，不瞒你说，其实我不差银子，这夜明珠和园子我随便买买，只是你们都有皇阿玛的赏赐，平日里皇阿玛对我就是冷言冷语，如今好不容易好点，我也想要点赏赐给额娘争气。”

胤禛见他一双眸子有些暗淡，不由叹了口气，这一世，他对九阿哥又多了很多了解，见他神情黯然，知道他心中压力其实很大。

与他年龄差不多的八阿哥聪慧谦和，深得皇阿玛和众人的喜欢，比他年龄小的，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文武双全，尤其是十三阿哥，年纪轻轻，每次伴驾随行基本有他，是皇阿玛除了太子外，最疼爱的皇子。

“四哥，我没有大的抱负，只想让额娘开心一点，我知道我文不行武也不行，诸位阿哥里，我最没用，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胤禛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九阿哥的额角，笑着道，“四哥觉得，十弟比你没用的多。”

九阿哥扑哧一声笑出来，“四哥，你又嘲讽我。”

胤禛抿了抿唇，敛去笑意，“九弟，你很有用，诸位阿哥里，谁都比不上你的西洋语天赋，谁也比不上你对西洋事物的精通，更比不上你的经商天赋，四哥一直在想，若是你去户部，每年赈灾的银子数，他们一定不敢糊弄你，若是你去兵部的兵器司，一定会想出最新的兵器设计图。”

“四哥以前一直觉得你不学无术，可是现在四哥觉得，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有你自己最擅长的，文武双全又怎么样呢，可不是每个人都读过墨经。”

九阿哥很想笑出来，可是心里酸酸的，从小到大没人对他说出这一番肺腑之言，就连最疼爱他的额娘和八阿哥，有时候也会劝他多读书多练习骑射，皇阿玛更不用说，见到他就像是见到虫豸一般，嫌弃不已，就算现在对他有些好感，也是自己劳心劳力劳财换来的，自己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开心果，吃的时候想起来，不吃的时候，连壳一起扔。

他抱着四阿哥的胳膊，将头凑过去在四阿哥的肩膀上蹭了蹭，语气带了些哽咽，“四哥最好了，四哥知道九弟的苦恼，一定会向着我，那四哥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胤禛反问一句，“九弟觉得呢？”

九阿哥斩钉截铁道，“一定不会。”

胤禛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这要看九弟了。”唇角挑了挑，笑道，“看九弟出多少银子的封口费。”

九阿哥哇的一声就要哭了，“四哥，原来你在这里等着呢，人家和你谈感情，你却想和人家谈银子。”

“不然呢，谈感情多伤银子。”

胤禛轻描淡写道，看着九阿哥一脸悲愤的表情，他就很想笑，逗弄一下这个财神挺有意思。

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八阿哥负手从营帐旁边走出来，强忍住笑意道，“听者有份，九弟，我的封口费呢？至少不能低于猎虎银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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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围观

九阿哥一怔，桃花眼闪着无奈，嘟嘟囔囔道，“八哥怎么也来了？”

苦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九阿哥觉得自己太背运了，特地选了一个暗黑风高夜，偏僻处接头，结果搞得人尽皆知，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抗个大喇叭，没准还能吓跑这些人。

八阿哥见九阿哥一脸悲愤，忍不住轻笑起来，原来他睡眠向来浅，九阿哥一动身他就知道了，心中正好奇，见四阿哥悄悄起床尾随在后，更加好奇，连忙也起床静静尾随，因此上演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打的鬼主意，又怎么能和四哥一起要封口费？”

八阿哥打趣道，见九阿哥噘着嘴垂下头不言不语，八阿哥叹了口气，“九弟啊，你这胆子越来越大，要是被皇阿玛知道，不知道会如何生气，如何责罚你。”

九阿哥有些心虚的咕咕哝哝道，“皇阿玛怎么会知道，托里木收了我的银子，一定会守口如瓶。”

四阿哥摇摇头，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算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

九阿哥惊喜的抬眸望着四阿哥，一句四哥最好了还没说完，四阿哥就和八阿哥合计起来，“八弟，你说我们该收多少封口费？”

八阿哥故作沉吟，纠结道，“此事不太好，不如还是告诉皇阿玛吧。”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摆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八弟言之有理。”

“行了行了。”九阿哥苦大仇深的板这一张俊脸，将怀里荷包中装的银票，全部倒出来，一分为二，拍在四阿哥和九阿哥的手中，“给你们，都给你们，不够回去再给，爷就不信了，凭爷的财力，还付不起封口费。”

四阿哥和八阿哥也不客气，将九阿哥腰带上佩戴的祖母绿红宝石之类，还有手指上戴的猫眼石，辫子上缀着的大东珠，帽子上缀满的羊脂玉，全都拆下来，两人二一添作五。

九阿哥秀眸含着热泪，难道这就是第一名应该付出的代价？还好他从小到大都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十阿哥。

“四扒皮，八扒皮。”九阿哥控诉着，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含泪回到营帐。

四阿哥和八阿哥强忍住笑，互看一眼，两人心意互通，均明白对方所作所为是什么原因。

八阿哥憋住笑，一本正经道，“四哥，八弟可非贪财之人，我主要是怕九弟身怀巨财，又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这会子他身上一贫如洗，想必会安分守己的多。”

胤禛拱了拱手，神情严肃认真，“好巧，四哥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而笑，回去营帐躺下，胤禛听着不远处床榻上的九阿哥翻来覆去睡不着，估计因为刚才的封口费要的狠了，不过九阿哥毕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不到一盏茶就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小呼噜。

胤禛心中好笑，渐渐地倦意上涌，慢慢睡着了，一旁的八阿哥听到两人竞相睡着，心中安静，合眼渐入梦乡。

五更时分，一阵号角吹响，诸位阿哥被吵醒后再无睡意，洗漱换上甲胄，各自的贴身管家送上吃食，随意吃了几口，众人出了营帐，翻身上马，骏马一声长嘶，奔了出去，在营帐门口集合。

康熙帝已经换上一身正黄色的甲胄，正黄旗的标配，太子在他身后，康熙帝挥动着马鞭遥指木兰围场中的点将台，大声喊道，“今年木兰秋荻，谁的猎物最丰厚，朕将赐他碧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