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狂之最强医妃(507)

作者:墨十泗 阅读记录

漆黑的夜,无人的街,没有人瞧见也没有想到如今人人避之不及的薛家还有人敢偷偷进去。

风灯的火光消失在侧门后,除了那被小心揭下的半截封条在风中翻动,一切如常。

薛清辰慢慢走在薛府的回廊上。

他不过是离开短短几个月而已,如今走在这他自小长大的府邸里,他却有一种自己离开了许多年的感觉。

没有人,没有光,除了漆黑的夜色与寒冷的夜风,就只有他自己。

安静得风声清晰非常。

他没有去往前厅,也没有去往他的庭院,而是不疾不徐往庖厨的方向去。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到过薛府的庖厨。

他是饿了?还是渴了?

他既不饿,也不渴。

庖厨里乱糟糟的,显然是被人肆意翻动过,尤其是蓄水用的大缸里,盖子翻在了一旁,盛水用的木瓢浮在只余了一半水的缸里。

地上有被老鼠拖动却没有吃完的小半个馒头。

挂在房梁上的干肉只余下半吊,从剩下的那半吊干肉的撕口上看,显然是被人用力撕下而不是被刀割下的。

若是厨子用干肉来入菜,只会割而不会是用力撕。

而就算薛府上下都入狱甚至被查抄了整个府邸,官府也不至于会将小小庖厨翻成这般情况。

不过是君子不入之地,有什么值得来抄找的?

在薛府被封之前,向来对下人管教甚严的庖厨也绝不会是这般乱糟糟的情形。

这只能说明,这庖厨乱成这样,是在薛府被查封之后。

被查封之后的薛府,又还有谁会来?

薛清辰扶着大缸缸沿,弯下腰,拿起浮在缸中的木瓢,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口。

冬天的水犹如放着冰霜,流入肚腹,冷得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清醒起来。

他哈了一口气,拾起那被扔在地上的缸盖,在大缸上盖好,将木瓢倒扣在上边,这才将放在案台上的风灯拿起,离开了庖厨。

迎着凛冽的寒风,这一回,他踩着夜色走向的是薛清陇的院子。

他走得很慢很慢,慢到他好像走着走着随时都会停下来再也不走了似的。

可他尽管走得很慢,他还是在移动,再移动。

往前,再往前。

当他走到薛清陇院子的月门前时,他离开庖厨后一路都没有停下过的脚步停了下来。

在他重新抬起脚的一瞬间,忽然有一把冰冷的武器指到了他咽喉上来,哪怕他身手平凡,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得到那武器上的冰冷,冰冷中的杀意。

可他不仅不闪不避,更不慌不乱。

他就静静站在那儿,冷静如斯。

那把武器是从他身侧横过来,此刻就在他咽喉处不过半分的距离,只要他动上一动,对方当即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风吹着他手中的风灯不停摇晃,明明灭灭的昏黄火光之中,看不见匿在黑暗中的对方,却能看得清那指在他咽喉前的武器是什么。

是枪头。

被打磨得锋利的枪头在摇晃的光线中泛着森寒的白芒。

薛清辰只要咽一口唾沫,他的喉结都能碰到那锋利的枪头上。

就在这时,只听他身侧的黑暗中响起低低却震惊的声音:“二弟!?”

紧听“唰”的一声,那横在薛清辰咽喉前的长枪被收回。

他转过身来,将手中的风灯也转了过来。

火光照亮了那从黑暗中朝他走近的人。

身材魁梧强壮,手中一杆长达一丈三尺七寸的长枪,纯精钢的枪头,纯精钢的枪杆。

薛清陇!

但此刻的他却不是往日里的威风凛凛,眼下的他,不仅满面虬髯头发蓬乱,两只眼眶更似浮着淤青一般,眸中的红血丝已然覆满他的眼白,令他的双眼看起来好似充血了一般。

除了他手中的那杆枪还是和原来一样之外,这般的他若是出现在人前,旁人只怕一时之间都认不出他来。

他还是他,却也不再是他。

他手中的枪,即便被他握在手上,却也不像是他的。

“大哥。”薛清辰看着模样狼狈不堪的薛清陇,平静地唤了他一声。

只当他话音才落,薛清陇便一巴掌狠狠掴到了他脸上来!

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到仿佛死寂一般的夜里清晰到刺耳。

常年驰骋沙场的薛清陇的一巴掌,莫说薛清辰这般身子骨虚弱到日日靠药石来续命难以承受,便是身体康健的正常人,也都难以受住。

只见薛清辰被他一巴掌生生掴得摔倒在地,更是被掴得当即吐了一大口血。

可他却只是抬手擦掉了嘴角及下颔的血,将嘴里的血咽入喉中,而后慢慢地撑起身站起来。

但显然是薛清陇的这一巴掌打得太狠了,他即便是吃力地站了起来,身子却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站得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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