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子监当厨娘(129)

作者:冬娆 阅读记录

就是坐在他附近的学子有些倒霉,臭烘烘的味道干扰着他们的思绪,书也读不进,天也聊不进,简直受了无妄之灾。

有心训斥,又害怕被报复。

鲁东舴是一个纨绔,平日里学堂的人都对他敬之远之,之前有学子曾因为大声说话吵醒鲁东舴,被鲁东舴把桌子都踢翻了。

大部分学子还是老实守本分,于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过内心却隐隐期盼,好让上天降下正义,将人带走吧!

大概老天真的听到了他们的期盼,就在鲁东舴睡得正香,连做梦都在吃螺蛳粉的时候,夫子拿着戒尺从外面进来了。

说来也巧,这节课正是国子监最严肃的杨夫子,杨夫子最讨厌学子听学的时候睡着,那不仅是蔑视尊长和圣贤,还代表着他的讲学很无聊。

他进来后,目光先扫视过学堂里的每一位学子,以此来传达出一种“小心点,我认识你”的信号,实际内心想的则是:这么多人没有睡着,看来老夫的学问果然是国子监最好的!

杨夫子没有发现睡觉的学子,收回目光,然后拿出书本开始朗读,后排的几人隐隐有些失望,他们还以为杨夫子能够发现呢!

不过峰回路转,杨夫子念着手中的书,忽然闻到一股臭味。

起初他以为是学子的矢气恶臭,便打开窗户通风散气,然而此举并没有改善空气,渐渐的,杨夫子将目光锁定在最后排的鲁东舴身上。

鲁东舴正在“读书”,他态度认真,杨夫子却眯起眼睛。

原因无他,杨夫子治的是春秋,本来这堂课是打算讲春秋的,谁知道遇到李夫子拜托帮忙代一堂课,所以改讲诗经,他站在最前面讲了半天,鲁东舴手中拿的仍然是春秋。

“……”

很久之后,崇志堂的学子已经考□□名,再回忆,还能想起那天早上让人好笑又心疼的经历。

看假书又偷偷睡觉的鲁东舴被杨夫子发现,拧着耳朵拉到门口罚站。没过一会儿,又让他进来贴墙而站——因为学堂门口是顺风口,站在那里,全学堂的人都要被迫关闭口鼻。

国子监难得有大事发生,不到半日,鲁东舴的事情就被传的沸沸扬扬,饭堂的蔺荷也听说了,摇摇头,或许下次换成臭豆腐,少吃一点,总归不至于还困吧?

她以为鲁东舴未必再来,谁料第二日又在窗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鲁东舴似乎一点儿也没受影响,笑呵呵道:“蔺姑娘,你的方法真有用,今天再来一碗,多加粉!”

蔺荷:“……”

忙了一天,回到家之后,身上的味道破有些难以忍受,蔺荷连饭也没有吃,便让丫鬟白术烧水泡澡。

女人家难免比男人爱干净些,木桶里滴几滴香精,倒入红艳的月季花瓣——从陆府摘来的,虽然别院的土已经用生石灰改良过,但种花还是有些勉强。

蔺荷趁此机会,美美地泡了一个花瓣澡,只把身体都泡得香喷喷。

一头乌黑的秀发用自制的香液慢慢揉搓,五指穿过发丝,让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香气,直至闻不到螺蛳粉味道。

莹白如葱的指尖捏起花瓣,仰头,轻轻撒在身上,心里忍不住感叹,螺蛳粉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费花瓣。

正洗着,外面传来谈话声,陆史虞来了。

蔺荷动作顿住。

他怎么来了?

外间的丫鬟白术也是吓到,红着脸:“老爷,蔺姑娘正在沐浴,不太方便。”

陆史虞愣了愣,媒婆已经把大多数事情的流程办下来,而这期间祭酒和他夫人也帮助许多,他今日过来主要和蔺荷谈论一些具体事项。

没想到会撞见女人沐浴。

哪怕二人已经开始相看,但毕竟未成亲,陆史虞多少有些尴尬,还有点儿无措,他假意咳了咳:“等她出来,告诉她我有事找她。”

说罢准备离开。

刚刚转身,身后的房门就打开了,泡完澡的蔺荷走出来。

“什么事情啊?”

她的头发还没有来得及擦干,湿漉漉搭在后背和肩头,身上的衣物难免被打湿,虽然说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但早晚温差大,陆史虞皱眉:“先头发擦干,再说。”

一旁的白术心领神会,连忙将毛巾拿来,蔺荷坐在软榻上擦头发,自从来到古代后,她便一次也没有剪头发,如今已经长至腰窝。

擦起来有些费力,双手没过一会儿就变得酸涩,她干脆将毛巾递给安静的陆史虞:“帮我。”

*****

陆史虞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到了蔺荷的身后。

他宽大的、如竹般单薄的手拢着女人的长发,像握着瀑布一样,将其微微的拉起。

长发下,洁白的颈背贴着一朵月季花的花瓣,红得刺眼。

陆史虞手一颤,万千发丝缓缓垂下。

“嗯?”蔺荷看不到身后,只发出一声疑问。

陆史虞摇头,重新将头发拢起,那枚鲜红色的月季花瓣被他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蔓延,然后渐渐发烫。

鼻尖闻到了花香,比以往都要容易的香气,仿佛将他整个人包围。

陆史虞是第一次给旁人擦头发,毛巾搓揉头发,将其上面的水珠带走,动作间不见慌乱,他看着似乎不尽人情,其实为人很是细心。

等擦到半干,陆史虞停了手,换了一条新的毛巾。

蔺荷的头发又浓又密,擦起来的确有些费事,到后面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陆史虞却什么抱怨都没有,他甚至贯彻了对开始所说的“先擦头发再谈事”,一句话也不说,等彻底擦干后,已经过去两刻钟。

蔺荷:“……”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夸还是骂。

总而言之,两人坐下谈话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

白术进来点亮蜡烛,又退出门外等候。

烛光照亮了房间,影影绰绰的火焰跳跃,几末阴影落到蔺荷眼睑,她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有眨掉:“是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赶过来,应该并非小事,难道是成亲出现的纰漏?

陆史虞看出她的疑惑,开口道:“小礼。”

蔺荷没听懂,刚想说什么小礼,突然之间恍然大悟。

哦,小礼啊!

小礼就是聘礼,成亲前,男方和女方约定的东西,陆史虞从袖中拿出一张清单,蔺荷探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小到四京果、茶叶和芝麻,大到聘金聘饼:“要这么多?”

尤其聘金,居然有一百两黄金!

陆史虞有那东西?

陆史虞抿唇,有些过意不去,京城贵女的的聘礼比这只多不少,虽知道蔺荷不是那种在意这些事情的人,可他却无法忽视:“现在只有这些,等成……成亲后,俸禄给你。”

他说的认真,蔺荷忍不住脸红起来,好似碰了辣椒火辣辣似的热闹:“你说那些也太早了吧,而且我赚的钱比你都多,要你的钱干什么啊。”

“不早了,离六月只剩半个多月时间。”

过端午之后,便是正好半月,而确定好聘礼之后要花时间准备,还要发请帖邀请亲朋好友,一件事一件事算下来,着实需要不少的功夫。

这一下,两人都沉默下来,半个月,他们现在才进行到讨论聘礼。

彼此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担忧,蔺荷想起一件更为让人头疼的难事:“那个,嫁衣可以买吗?”

古代的女子从能够做好针线开始便为自己缝制嫁衣,对她们来说,针线活的好坏意味着在新家庭中的地位以及社会上的地位,一个针线活好又勤快的女子会受到婆家的喜爱,反之亦然。

可她会织帽子织手套,不代表她会缝制一身的嫁衣呀!

蔺荷绝望了,已经能想象到成亲当天会有多少百姓来看热闹,到时候,若穿着自己缝出来的嫁衣,她怕有人问她嫁衣绣上的东西是鸭子还是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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