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刚穿过来的那天霍昱潇会出现，原文里这场火灾发生时霍昱潇根本不知道，但他穿过来后却是霍昱潇提前赶到救了他，原来是因为霍昱潇经历过。

那原文里发生的其他事呢？霍昱潇是不是都经历过？

想到这沈呈眠就有些冷静不了，穿书以来他一直想着阻止原文剧情发生，不能让霍昱潇经历原文中那些事，他一直以为他成功了。

“抱歉，”霍昱潇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愧疚，“我可以早一点到的。”

沈呈眠摇了下头，他在乎的不是这个，他握紧霍昱潇的手，呼吸微涩：“上一世……是不是很不好？”

只是想想原文里那些剧情沈呈眠就觉得受不了，但霍昱潇竟然真的经历过，他不敢想，哪怕之前做梦梦到原文剧情时他都舍不得把梦里的霍昱潇和他认识的这个霍昱潇联系在一起。

听到沈呈眠这么问，霍昱潇瞬间就注意到了沈呈眠眼中的心疼，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扎了一下，微酸，更多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拇指轻轻抚过沈呈眠眼尾，霍昱潇摇头：“不用在意。”

那些人霍昱潇并不放在心上。

沈呈眠却做不到不在意：“我以为……我阻止了。”

霍昱潇勾了勾嘴角：“你确实阻止了。”

如果不是因为沈呈眠，他会放任上一世的很多事再次发生，他一开始的打算是利用安子牧将水搅浑，推波助澜地看一看上一世错过的一些乐子，之后好报复得更加彻底。

沈呈眠疑惑地看向霍昱潇，霍昱潇却不打算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他不想要沈呈眠知道他曾经有过这么疯狂的想法，转移话题道：“你看的那本小说……或许并不全面。”

这一点沈呈眠其实也隐有发觉，他总觉得那本小说遮遮掩掩的，看书时情绪被文字带动，没有心思思考太多，但他真正穿到书里就发现小说原文对于很多信息都有些遮遮掩掩。

想到那本小说他就皱眉，但转念想到什么，他略带希冀：“事实没有小说里那么糟糕？”

霍昱潇轻声道：“你可以跟我说说那本小说都写了什么。”

沈呈眠低了下眸，他心里其实不太愿意和霍昱潇说，但话都说到这里了，而且他也想弄清楚上一世的真相，他是上帝视角看过文，而霍昱潇则亲身经历过，他们两个信息共享也会对他们接下来更有帮助。

压下心里的排斥，沈呈眠从小说开篇讲起，简单地跟霍昱潇描述了一遍原文里的剧情，小说完结在原文里“霍昱潇”被安子牧囚禁在别墅中并疑似有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再试图从别墅逃走，反而对安子牧的态度温和，相处融洽。

“没了？”霍昱潇勾了一下唇角。

沈呈眠点了下头：“是不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原文里写到斯德哥尔摩这个词？”霍昱潇问。

沈呈眠点头，他对这个印象深刻，因为他觉得这个词是对霍昱潇的侮辱，当初他那么生气也有觉得原文为了达成一个好结局强行写崩霍昱潇人设的原因，他看文时最喜欢的就是霍昱潇。

“斯德哥尔摩最典型的表现是什么？”霍昱潇问。

“爱上绑架犯？”沈呈眠回答。

霍昱潇点头：“你觉得原文里写到的那个我有爱上安子牧吗？”

沈呈眠果断摇头，就算不提他的感觉，原文里也从没写过霍昱潇爱上安子牧，甚至连霍昱潇对安子牧有好感都没提过。

摇头之后沈呈眠突然反应过来霍昱潇为什么这么问。

“它在骗人？”沈呈眠睁大双眼。

他记得很清楚，原文旁白描述中出现了斯德哥尔摩这个词，但原文又写不出任何霍昱潇对安子牧表现出感情的迹象，所以压根就不符合斯德哥尔摩的定义，说明所谓的斯德哥尔摩就是假的，在旁白中出现，就是故意误导。

“玩文字游戏。”霍昱潇勾了一下唇角，听完沈呈眠讲的之后他对那篇文也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不止是最后结局，前面也用春秋笔法隐瞒误导了很多信息，不过霍昱潇首先讲了沈呈眠最关心的几点。

“腿断是假的，斯德哥尔摩是假的，被囚禁……”霍昱潇勾了下唇，“我故意的。”

只不过是因为他恰好需要一个地方布局，有安子牧那个蠢货做挡箭牌，还能借安子牧的手做一些事，何乐而不为。

沈呈眠眼中亮了亮，心里的难受总算消散了些，但听到霍昱潇这么说就知道，前期的那些事肯定还是经历了，否则霍昱潇不会有家不能回。

“后来呢？”沈呈眠问。

霍昱潇知道他关心什么：“安子牧被我送进了监狱。”

霍昱潇没说的是，安子牧被送进监狱之前就已经差点被他整疯。

安子牧偏执地想要赢过他，试图击垮他的心理防线，结果反被他抓住了安子牧病态心理的源头。

安子牧极度要强，遇到他自以为势均力敌的对手时会被激发出强烈的征服欲，在这种心理之下又隐藏着很深的慕强心理，霍昱潇利用了这一点，最后反倒是安子牧陷入了渴望征服霍昱潇与渴望被霍昱潇征服这两种欲望的拉扯之中。

听到安子牧进了监狱沈呈眠终于舒心了，他看原文时就希望安子牧进监狱。

“再后来呢？”他忍不住再问，“昱哥，你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啊？重生之前发生了什么？”

霍昱潇没想到沈呈眠这么快就问到了这，目光微顿：“把安子牧送进监狱的七年之后。”

那时他已经将霍氏牢牢掌握在手里，霍有怀被他架空，霍连崎被他扔去了国外，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被他一一整治，所有事情做完，他反倒觉得生活没了意思。

他一个人住在离市区很远的郊区，家里除了他就只有一只捡来的小狗，后来有一天那只狗打翻了一个烛台，火烧起来，小狗跑了出去，他看着屋里愈烧愈烈的火，反倒心情颇好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睁眼却回到了十七岁这年。

“重生那天没什么特殊的，”霍昱潇看向沈呈眠，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有过疯狂的一面，“和你差不多。”

霍昱潇不想让人发觉一件事时绝对没人能看出来，沈呈眠听他这么说便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只是睡一觉就重生了。

放下心，沈呈眠抬手抱住霍昱潇：“那你比我大。”

就算论心理年龄，霍昱潇也比他大几岁。

霍昱潇侧头轻吻他耳侧发梢：“你现在多少岁？”

他的呼吸打在耳侧有些痒，沈呈眠轻轻在他肩上蹭了一下：“20岁。”

“生日呢？”霍昱潇问。

沈呈眠笑了一下：“特别巧，和他一样，2月20号。”

霍昱潇其实并不知道原来那个沈呈眠的生日，现在便将这个日子记下，他还有另一件在意的事，问道：“家里的亲人……想他们吗？”

沈呈眠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依恋似的往霍昱潇肩上埋：“没有了……”

“爷爷在我上大学那年走了……爸妈，在我五岁那年就出意外了。”

霍昱潇说不准自己心里有没有松一口气，但这一刻占据心头的是心疼。

想到沈呈眠喝醉那次哭着对他说想爷爷了的场景，心里便更加沉重，他抱紧沈呈眠：“以后有我。”

沈呈眠点了下头，并不愿负面情绪一直压在心头，很快调节好，笑着点了下头：“嗯。”

突然觉得有了归属感，在这个世界里，原来有人一直以来都认识真正的他。

霍昱潇转移话题，看向那个八音盒：“第三个密码，有提示吗？”

沈呈眠也看过去，目光微动。

“没有密码。”他看向霍昱潇，笑了一下，“可以直接打开。”

他希望哪怕他和霍昱潇坦白时他们谈得不好霍昱潇也能看到第三个礼物。

霍昱潇眸中微动，直接拧动第三个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