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158)

作者:风来碗里 阅读记录

每次看见二公主和朋友一起玩,他都很羡慕。二公主连宫女和太监都不嫌弃,多带一个他又有什么不可以。

云倾想也不想就答应他:“好呀,我现在就要去玩,你也去吗?”

“现在?”魏远慕不仅得回家做功课,晚上还得看书呢,“下次吧……下次再一起玩。”

“好,那我走了!”云倾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魏远慕看着她远去,心想,下次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一定!

可是后来几年的时间飞逝而过,他能跟云倾一起玩的机会少之又少。他得参加科举,他得考取功名,他得认真读书,他不像云倾,就算不必做功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魏家世代都是读书人,他们把功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终于在十七岁那年,魏远慕高中状元,代替他的爷爷魏夫子成为了皇子和公主的老师。

同年,武阳将军请求皇帝赐婚,想要迎娶二公主。

大公主仙逝已久,武阳将军一心报国,不曾动过再娶之意。二公主越长大模样越像大公主,皇帝能明白武阳将军对大公主的思念之情,但到底要不要同意这门亲事,还得看云倾自己的意思。

彼时云倾虽然年满十七,但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在皇宫之中,对于嫁人一事,她从来没深想过,只知道武阳将军待她很好,还曾给她送过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讨她欢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这门亲事,便想着去找魏远慕问问。

如今的魏远慕真的成了先生,倒是很少跟她见面了。

这天云倾专门跑去找他,他正在给皇子上课。见她来,他放下书本,出门迎她,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不知二公主前来,微臣有失远迎。”

“不必在意这些虚礼,本宫这次来是有事想问你。”

“二公主请讲。”

云倾抬手挥散身边跟着的奴才,又四处看了看,确定附近无人,这才放心说:“本宫近日得到消息,武阳将军想请父皇将我……赐婚与他。先生博学多识,高瞻远瞩,又一向成熟稳重,好谋善断。不知先生对此有何高见?”

魏远慕面色平静,唯有眸色翻涌:“赐婚……赐婚一事重大,圣上愿意询问二公主的意见,自然是希望二公主随心来做决定。”

云倾茫然就茫然在这一点上。

武阳将军待她很好,可她并不想跟对方成亲。但若不成亲,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女子嫁人,不就是要嫁一个待她好的人吗。

“……我不知自己心里的想法。”她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那就拒绝。”

云倾一愣:“什么?”

魏远慕格外坚定地说:“如果你想答应,就不会如此困惑了。既然感到了困惑,那就拒绝。”

云倾捏紧了手。

望着他始终波澜不惊的面容,其实心里更想问他的是:你希望我拒绝吗?

可是心里也明白,魏远慕是个有抱负的男人,他身上寄托着魏家的希望。无论如何,他怎会甘心做公主的驸马,失去在朝堂伸展拳脚的机会呢。她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若他对她有心,又何必等到今日。

对望不过片刻,云倾低下眸子,点头道谢:“我知道了,多谢先生赐教。”

公主的骄傲支撑着云倾挺直的脊梁,她提着裙摆翩然离去,走时不曾有过半步犹豫。

她向来都是如此的,她不喜欢半路回头。

几日后,皇帝的赐婚虽然没下来,但二公主的拒绝也没呈上去,甚至传出消息称,二公主将要去安宁寺祈福,路上正是武阳将军亲自护送。

魏远慕觉得这消息假得可笑,憋着一股气等了整整七天,等来的却是亲眼看着武阳将军与二公主启程,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离开皇宫。

魏远慕连课都不上了,当即去找皇帝,请求一同前去安宁寺。皇帝问他缘由,他说自己早就想去安宁寺游学,但手无缚鸡之力,独自前去很不方便,又忙于授课,没有机会,眼下有武阳将军护送,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定得跟着去。

皇帝没多问,准了他的要求。魏远慕连忙跑回家,胡乱收拾了几样行李,匆匆乘马车赶了上去。

一直到了安宁寺,云倾才知道魏远慕竟然跟来了。

下马车时看到他的身影,她的心口仿佛受到了一记重锤,堵得有点泛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畅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行人在安宁寺住下,第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夜,云倾坐在屋里越闻这熏香越觉得头晕,这是武阳将军送她的,她怕熏香有问题,便亲手灭了香,出门去想要散散心。

宫女们不知道都跑到了哪儿去,她一向对手下人不太严厉,猜测她们可能趁着这机会独自偷跑去玩儿了。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她就坐在长廊边赏雨,听着聒噪的雨声,心跳有些异样的沉重。

“二公主!”武阳将军发现了她,竟专程拿着一件外衣来找她,亲昵地为她披上,“山上不抵宫里,又下着雨,小心着凉。”

武阳将军一介武夫却对她如此细心,本应该是个暖心之举,可不知为何,云倾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再配合着方才那熏香,越闻越觉得恶心。她微微蹙眉,甚至连这件披在身上的外衣都还了回去:“劳烦将军挂记,本宫想在外面走走。”

“那卑职陪着公主。”

云倾眉头更紧,实在有些不适:“不了……”起身的瞬间,双腿一软,忽然有些奇怪的酥丨麻之感。

身子一晃,武阳将军当即将她揽在怀中:“公主小心!”

一股暖流涌过,云倾慌忙推开他,后退几步,后背抵在柱子上,怒目道:“武阳将军,夜深了,光线不好,可别认错人。”

武阳将军顿时了然:“二公主以为卑职将您认作了瑶儿?”

云倾已故的大姐便是叫景瑶。

“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说动母后将本宫带到这里,你心里也清楚。关于那桩婚事,本宫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了,本宫永远将将军看作长辈,还望将军不要再做任何逾矩之举。”

雨声绵延。

云倾转身离去,并没有回屋,而是一直顺着曲折的长廊不停地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长廊是建在山上的,不论白日还是黑夜,用来赏景都很不错,长廊上头挂着一盏又一盏漂亮的木灯,随着风雨摇晃,于迷茫的夜色中更像是一种指引,指引着她前行,不问目的地。

越往前走,周围的一切越偏僻,可她并不想停。寒冷的雨意迎面扑洒,她只觉得头脑昏沉,身体发热,热到发懵,有种晕晕乎乎的轻飘感。

终于,在她腿软到差点跌倒之际,她来到了长廊尽头的凉亭。

她竟然走了这么远。

凉亭之中,魏远慕正独自静坐于此处赏雨,一如方才的她。

魏远慕没想到她会来,下意识站起身:“二公主……”

云倾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朝他伸去,声音像是被冷雨浸泡过的软烟罗,似烟似雾,更似遥远天边绵绵的云。

她说:“过来。”

魏远慕一向不怎么听二公主的话,但这一刻,他不受控制地朝她走去,伸手抓住了她。

纤细修长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之中,柔软可爱。

还不等他回神,云倾突然一把将他攥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接着,整个人歪倒进了他的怀里。

“二公主?”魏远慕察觉云倾不太对劲。

她呼吸不太平稳,在这湿丨冷的雨夜透着撩.人心弦的灼丨热。

手攥着他不肯松开,仰起头,发顶蹭过他的下巴,蹭得他心痒。意识好似有些混乱,她也问了他一个问题:“先生可知我名叫什么?”

景颜。

但魏远慕心里更喜欢她的小名,倾倾。

他不敢叫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念过,很动听的名字,就像动人的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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