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30)

作者:风来碗里 阅读记录

穿过层层石门, 来到一处空旷漆黑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口冰棺突兀地摆在中央, 周围有弯折的水流环绕,清脆的声响沾着丝丝回音。棺材上镶嵌着几颗光亮不暗的长明珠,映着幽白阴冷的气。

他从旁边抽出放置已久的三炷香,用火折子点燃后随意地插在香炉里,看着那烟雾缭绕着散入黑暗中,他轻叹着开口:“倾儿嫁人了,虽然那小子不怎么样,倾儿也不太喜欢,但他是宋林忠的大儿子。宋家代代都是苍狼猛虎,他再差也不会让朕失望……云封要打仗了,你答应过会永远守护云封,若是不想守了,你且说一声,等倾儿怀了身孕,朕便让她去替你。”

“呼——”

一阵寒风扑面,微微撩动了冰棺上的一张符。

皇帝不紧不慢走上前去,抬手将符咒按下,重新贴好。

风止。

透过棺盖,能看到里面躺着的面容安详的女人,模样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

灰白色的皮肤下已经没有血液在流动了,但她的腹部却有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好似喷泉,永远涌动着赤红,可若仔细看,又发现那些红只是假象,冰棺里充斥着透明的琥珀,一切都不会再动。

她的死状像极了那些被凶灵小梅掏空腹部的受害者。

不过跟那些低等的可怜人不一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被吃掉,而是好好地活着,且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成为了青龙笺的新主人。

……

云倾和宋远慕成亲刚过一月就无数次被皇帝暗示催生。

没事给她送一座多子多福像,或是借皇后之口送她些小孩儿喜欢玩的东西,说她反正很快就能用上。

某日让她进宫去,伺候的婢女还唠叨着介绍:“二公主,这一碗是儿菜,这一碗是紫菜,您一起喝,多喝点!”

云倾默默地放下勺子。

她至今还没跟宋远慕圆过房,上哪儿生儿子去?

何况她与宋远慕情况特殊,他们是不该在人间留下子嗣的。

自从宋远慕在阴阳阵中化解了心魔,带着玄武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了很多,就像精气被什么给吸走了似的。幸好他本来就是都城有名的“病秧子”,一纸幻影又在公主府遇刺受了伤,虚弱点也没谁会说他什么。

还多亏那阴阳阵平衡调和,缓冲了魔性带来的伤害,否则他今生这肉丨体丨凡胎很可能就这么交代了。

他现在每天都无所事事,早上睡醒了便服侍云倾洗漱穿衣打扮,等云倾去忙的时候,他就瘫在榻上或是椅子上,一瘫就是一整天。

皇帝知道后赏给他不少补肾壮丨阳的名贵药材,宋夫人一有时间也没少煲汤送过来,就连王寒生都担心,时常问他:“徒弟,你是无欲无求,还是有心无力?”

宋远慕答:“……师父你没事就赶紧回剑沉山吧。”

王寒生却说:“我倒是想走,你师叔进宫还没出来呢,这不等他呢么,万一他死里头,我还得去偷他的尸体啊。”

一月有余,方六文进宫面圣后再无消息,皇帝也没提过这事,仿佛方六文这人不曾出现过。王寒生与方六文曾定下约定,若三个月后方六文还没出来,就可以去收尸了。

旁边望月灵镜里正显现着苏映星的脸,苏映星不知道跟铃铛跑去了哪里玩,眼下人在路边茶摊嗑瓜子:“我说老王,你这态度可不积极,万一真出什么事怎么办,你好歹去看看吧?”

王寒生摆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也知道人各有命,他当初选择了开天眼,选择了去帮这位皇帝,那就要承受他自己选择的命运。”

宋远慕说:“既然如此,你们好自为之,过几日我与倾倾启程去炎天,可就管不了你们了。”

“用得着你们俩瞎担心么,”王寒生不以为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玄武醒后,苍凉谷下陷险些引发雷战国地震,倾倾借青龙,朱雀,玄武,三位冥灵身上的力量制止了那场灾难,眼下我们尚不知该如何让冥灵把灵力完整地还给她,但她的能力已经这么强大又出色了。我们打算尽快出发。”

王寒生端着茶杯一脸无语:“你前面说那一串和你的答案有什么关系?”

宋远慕盘腿坐在他对面,手里也捧着一杯茶:“没关系啊,只是想随意地向你们描述一下倾倾很厉害。”

王寒生:“……”

苏映星:“……”

没滋没味地呷了一口茶,王寒生面色沉重地把茶杯放下:“你跟师父说实话,这二公主是不是移情别恋,打算抛弃你了?不然就你这脑子,能撑到现在不去洞房?”

因为他们这洞房牵扯到“折与不折”,所以一众人等都很好奇,时刻关注着消息。

宋远慕无辜:“我脑子怎么了?”

“你脑子怎么了?你说你脑子怎么了,”王寒生一手指头戳到他脑门上,很是嫌弃,“你脑子现在除了你媳妇儿还有别的吗?你忘了师父是如何谆谆教导,盼你早日修道有成,早日成仙了吗?”

“哎!”宋远慕被他戳得失去平衡,手里的茶全洒在了衣服上,勉强用胳膊撑住了身子没倒下,“我没忘!我是想起了前世的记忆,又不是今生失忆了……”

王寒生站起来背着手,念念叨叨地踱步:“打从你小,师父就教导你,修道的根本是要对世人有大爱,要多行善事!要心怀六界苍生,要以天下兴衰治乱为己任!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哪有,”宋远慕不服,“师父的教导我铭记于心,这些年在外历练,也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不能因为我最近休息就否认我过去的努力……”

“那你给我说说,你过去是怎么办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苏映星把瓜子皮一扔,举手抢答,“我经常跟表哥一道出行,他怎么办事的我太清楚了。”

“阿星你说说。”

“是这样的,表哥从刚认识表嫂的时候,就说要把表嫂当成修道工具人,对表嫂百般示好,嘘寒问暖,另加男色引诱。每次表嫂说她冷了,他就把外衣脱下来给她。表嫂说她馋了,他就把别人的糖葫芦抢来给她。表嫂说她失眠,他就把自己的被窝敞开给她。”

王寒生:“?”

宋远慕:“……”

“旁人怎么着我不知道啊,就说我表哥,他为了修道真是吃尽了苦头!做尽了善事!他对别人爱答不理,对表嫂充满大爱,什么好东西自己不要,全给我表嫂了。他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谁看了不佩服?谁看了不迷糊?最后为了修道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他这道都修杂了啊,他不得道谁……”

“啪”

宋远慕面无表情地把望月灵镜扣上:“话里有一定夸张成分,他跟我有私仇。”

王寒生啧啧摇头:“行,真行。你有劲儿光往一个人身上使啊,你这大爱到最后就爱了一个人啊。你怎么做到的,把师父的教导全当耳旁风?”

这时,远远地传来云倾回府的动静。

王寒生恨铁不成钢地指划他半天,“嗖”地闪没了影,只剩下大冷天里满身茶水的他狼狈地支在那儿。

云倾在公主府的生活不像在宫里那么麻烦,没有皇帝安排的一通由不得她拒绝的规矩,便都随她心意了。她身边带的婢女很少,而且并不全天跟着伺候她,她在院子里行走时也不必用步辇,总共这么大的地方,上上下下折腾还不如她走得快。

她走进这院子里的时候,宋远慕正在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明明他用仙术一道口诀的事儿,非要弄得这么麻烦,摆明了是整理给她看的。

她让婢女退下,独自往里去,好言关心他:“怎么了这是?”

宋远慕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咳嗽两声,一副柔弱模样:“没事,不过是被人在这雪窖冰天泼了一身冷水,咳咳……没事。”

云倾心情不佳,知道他是在演戏便没多理他:“哦。我先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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