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112)

作者:梨鼓笙笙 阅读记录

晏姑娘是寄居在顾家的表姑娘,听闻她与顾昀的婚事不成了,但顾家太夫人仍然很疼爱她。顾首辅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似乎也几次三番出面帮忙,或许作为长辈和小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还算亲近。

他兀自说服着自己,并未注意到,上首的大人物已经悄然沉了面色。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得了那一句回覆,白彦允再回神抬首时,便观顾相爷已抬起茶盏低头缓缓饮了一口,便知他是送客之意,不过想到他心间记挂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舍妹亲手缝制了香包,可惜近来理账走不开,听闻今日下官前来顾家,便想托我赠予晏姑娘,不知相爷是否应允下官前去拜见?”

说完这一句,他自己面上都现了些赧然神色。

其实这香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左不过是妹妹知悉了他的心意,想充作中间桥梁让他与晏姑娘见上一面……

在他想来,顾家是顾相爷全权做主,此事自然要得他首肯。

闻言,顾文堂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余光落在了将内室与外客隔绝的那座屏风上头。

似乎白彦允上一回来顾家,安宁便是同他隔着屏风见面的,后来听闻了白九娘出事,便没再顾忌这些,亲自带着他去找人。

看起来,她似乎对那位白九娘很欣赏。

那不知,听了这漏洞百出的借口,她还会不会现身与他见面?

顾文堂面上辨不出喜怒,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宣纸的边缘,其间纸屑轻缓坠出,外人看不出端倪。

那座紫檀木的屏风后头始终没什么动静。

白彦允正在为这莫名冷淡下来的场面困惑疑虑,大气不敢出地等了一会儿,便见上首的人端起盏轻晃,神情平静道:“男女有别的道理,白御史熟读圣贤书以致能得一甲,想来不会不知。既是女眷往来,外男便不应从中掺合……”

说到最后一句,顾文堂语气一变,神色也倏尔凌厉:“你方才提及贺祁在狱中胡言乱语恐败坏安宁名声,那你今日意欲赠她的东西,亦是贴身的物件。万一被人瞧去,误会你二人私相授受,赠物定情……”

听到这儿,白彦允已然是面色大变,忙低头道:“此事是下官欠考量,相爷息怒。”

他心知顾文堂说的有道理,可垂下的眸子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失望。

他那话,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可顾相爷毫不留情地驳了他的请求,可见是未曾瞧中他,认为他不堪与安宁相配,或是因他出身寒门,或是因他隐隐有得了圣心的意思,或许是为了旁的……

再留下已然是无地自容,白彦允只得起身告辞了。

待人走了,晏安宁才从内室面色僵硬地走出来,也不说话,低头收拾着食盒准备走了。

有人忽地抓住她的手臂,回首,是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的顾文堂。

他眼里含着笑意,问:“方才怎么不出来?”

若是她自己出来,白彦允自然是能亲自将那什么香包交给她了。

晏安宁斜睨了他一眼,闷闷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且男女有别,不是您说的吗?”

顾文堂见她神色颇为不自在,知道她是听出白彦允对她的情愫了,可她方才在里头听着那话一动都没动,可见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感情,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避嫌了。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拉着她的手坐下:“为何急着走?见过了这一位,没打算再见旁的人了。”

“他有什么好见的?”晏安宁心里别扭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彦允竟然会对她有心思……方才那些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了,她在里头都担心顾文堂会气得当场发作,砸他一杯子的茶水……

好在这人倒是颇为能忍,只是装模作样地训诫了人家几句便放人走了,这下子反倒是她想着方才故意刺激顾文堂的戏言如坐针毡了。

“这可不就是安宁你方才说的年轻才俊么?”顾文堂眼中闪过戏谑,看了一眼头越发低的晏安宁,佯装失落地叹了口气:“……这般瞧着,有他在,日后我大抵要日夜寝食难安了……”

晏安宁忽地心里很难受。

她恍惚地在想,难道上一世白彦允处处为难顾文堂也是因着她的原因?毕竟,今生她也不过只是同他有过一面之缘,便让他起了那等心思,若前世他们之间无意中有了什么交集呢?

前世,顾文堂辞去了内阁首辅的官职后,的确有好一阵夜里睡不安稳,说是寝食难安,也不为过。

而他的余生,会不会因为娶了她的这个决定而后悔,她也无从得知。

毕竟,她因为一些缘故,没能陪他走到白首。

晏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忽地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的语气已然是坚定:“……三叔不必为他忧心,我的眼里只有您一个人。我是盼着您能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地庇佑着我……若是他让您心里不舒坦了,您不必顾忌我与白九娘的情分,大可以将他远远挪出京城去……毕竟他不是听从您的话当差的,日后若是与您有冲突,我就没脸见您了……”

这并不是一个正道的提议。

若留在京城,白彦允想来会如前世一般,一步步得到皇帝的信任,成为他手中锋利的剑。可现下的他还不足以让皇帝护佑,顾文堂眼下贵为内阁首辅,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他调出京城去。都说天高皇帝远,可文臣若是不在皇帝跟前,又难以在贫瘠之地做出成绩,那自然会被逐年淡忘。

晏安宁说了个自私的想法,但她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她再也见不得,白彦允当着她的面将他带走,让这个本该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一夕之间只剩下虚职。

闻言,顾文堂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不过装模作样地提了一句,竟能听到这样完完全全偏袒他的答案。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新奇又动容——小时候,他更习惯谦让长兄,替二哥背锅,长大后,则也早早地承担了起了顾家的责任,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是在指望着他的庇佑。

而晏安宁方才说出的话,就好像将他视作了需要保护的弱小,比起白彦允那些钟情的心思,她更担心他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会不会被人为难——就像在树下歇息的小兔子担心天边的毛毛雨会不会让大树受伤似的,可爱极了。

且她方才竟然那般直白地说,眼里只有他一人。

他算是使了计策将她半哄半骗地诱到了身边来,不择手段是过程,所倾心追逐的结局自然是两颗真心想照,共赴白首。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也没法在顾家安生长大,还出落得这般美丽动人。或许当时是一时冲动自以为“引诱”了他,后来大概觉得他难以推开,大概也就认了命,老老实实地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来让他高兴,讨好于他。

但今日这番话,让顾文堂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胜利在望了。

他努力压制着心头的狂喜,摸了摸她的面颊,笑道:“一个小小的七品御史,我还会怕了他去?不过是逗你的罢了。”

晏安宁却怕他一时大意没有将人放在心上造成不好的后果,又不能说她知道白彦允惊才艳艳能得圣心,想起方才他们提起贺祁的事,只好仰着头问他:“三叔,您之前不是说,陈家一时动不得,那又为何突然对贺家动手了?”

她担心他这样,会让皇帝对他不再信任,惹来一系列的麻烦。

“放心,我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把族人家人都抛却的性子。”他捏着她的面颊,笑得愈发温和,耐下性子同她低声解释:“……这一回出京,便是有人在郴阳发现了陈家二姑娘的踪迹,与叛王魏延有关……”

晏安宁一时瞪大了眼睛。

陈家二姑娘,她记得是早年嫁给了定海王,后来又在定海王府出事的时候葬身了火海……已经死了七八年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郴阳,还与叛王扯上了关联?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