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115)

作者:梨鼓笙笙 阅读记录

然而,晏安宁出现后,她才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原来,她一眼相中的未来夫婿,心中倾慕的人也是晏安宁。

她甚至都不用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单看那人在她们二人面前判若两人的态度,与他看她时那温柔如水的神情,便能将一切知悉。

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了她。

她恨偏心的姨娘,恨将她只看作猫儿狗儿,得意时宠着,失意时便连个外人都不如的兄长,可她只是个庶女,又不得嫡母喜欢,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唯一最优选,便是相貌堂堂的寒门探花郎。

原本她也只是相中了他的相貌,可没想到,白彦允一个探花郎,竟然眼瞧着比她哥哥还要得圣宠,这么快就领了实职。

若能嫁给她,说不定日后她兄长还得求着她了……

这样的念头在她心里疯涨,她对白彦允的执念就愈发深了。

今日一见他竟比画像上更俊朗三分,原本冰冷的心竟如初春的雪消融,难以抑制地生出些期盼来。

但就是在这种时候,她的幻想被无情地打破了。

她又怎能不恨?

闻言,晏安宁却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唇角闪过一丝轻蔑:“你这颗心啊,还是被蒙着,始终都看不分明。连你哥哥,我都瞧不上眼,又岂会退而求其次,与你争什么男人?你未免将你们兄妹二人在我心里的分量看得太高了。”

顾明珍愣愣地看着她,甚至忘了手腕的疼痛。

果然,她果然像她猜测的那样,实际上对她哥哥要尚公主的事情,没有半点的伤心。

可为什么?凭什么?

她如果不能留在顾家,就是有几库房的金银财宝,又如何能留得住?她哥哥并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嫁给了他,对于一个商贾女来说,无疑是一步登天的。

晏安宁凭什么不屑?

除非,她早就有了更好的选择。

穗儿听从命令丢开了她的手,跟在晏安宁后面谨慎小心地走,时不时回望一眼,深怕那人又不要面皮地冲上来偷袭,直走了老远,见她呆呆地不动弹,才轻松了下来。

婢女看着顾明珍被捏得通红的手腕,有些心疼地替她揉捏,顾明珍却忽然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

婢女一看,吓坏了:“……姑娘,那是三老爷的书房,不可以擅闯的!”

她听说,之前有不长眼的婢女想混进书房接近三老爷,被人打了二十大板丢出了府呢。

顾明珍目光闪烁地停了下来。

“那个方向,只有三叔的书房吧?”

婢女迟疑地点点头,没明白她的意思。

一个荒唐的念头便在顾明珍的心头开始疯涨。

晏安宁前些日子明明已经搬回了侯府,要照看江氏,为何今日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她不是刻意在这里等着白彦允,不是与他两情相悦意图私会,那,她方才来的方向,不就是……

她觉得不可思议,可越想,越觉得一些蛛丝马迹对上了。

“你过来。”面色沉沉地想了一会儿,她忽地将婢女招到身边来,低头说了几句。

第68章

徐启正立在廊下同一小厮交代着今日不许再放官员进府,忽见一穿着青缎比甲的眼生婢女神情有些紧张地边走便望他这便瞧,立时蹙起了眉,呵斥道:“什么人?书房重地,不可擅闯!”

那婢女听着面色微微发白,可想着主子的交代,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巧笑道:“徐爷,奴婢是怡然居的,不知我家表姑娘可还在?姨娘有事要寻她呢。”

倒鲜少有人胆大包天到在这地界使手段,徐启闻言并未多想——他知道晏姑娘同相爷的事,那位江姨娘现下是知情的。

姨甥间情分颇深,知晓了这一桩,心存顾忌也是理所应当,毕竟现在相爷同晏姑娘的事情还未摆在明面上。

江姨娘放不下心来,见天色不早了晏姑娘还未回去,派人来探听也是正常。

身边的丫头想来也是畏惧相爷威势,却又不得不前来打听,才是这样的一副态度。如此一看,这江姨娘倒是真心爱护晏姑娘的。

徐启的态度就十分客气:“……才走不久,想来是路上错过了,你及早回去,让江姨娘不必担心。”

闻言,那婢女的脸色却霍然变了,甚至来不及蹲下身告退,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见状,徐启不由狐疑地眯了眯眼睛,扬手招呼了个小厮过来:“……去瞧瞧。”

不多时,那小厮去而复返,低声禀了几句,徐启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竟敢诓骗他。

深吸了一口气,到门前抬手轻叩了叩:“……相爷,属下有事要禀。”

“……进来。”

……

听到婢女的话,顾明珍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不过是大胆地猜想了下,竟真叫她猜中了!三叔身边的徐管事,竟然亲口承认了晏安宁才从三叔的书房里出来……

可明明,三叔今日一直在会见各路官员,晏安宁怎么配待在里头?便是明钰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她去禀。

内宅的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配进国公府的书房?

唯一的可能,便只有一个了。否则,素来眼高于顶丝毫不将自己当成顾家下人的徐启,也不至于对一个打着侯府姨娘身边人旗号的眼生婢女那般客气。

纷乱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不断地闪烁,最终,顾明珍眼底浮起一抹狠戾。

如今她沦落到连一个寒门出身的小官都嫁不成,她又怎能看着晏安宁一夕之间飞上枝头?

那简直会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定了定神,顾明珍便加快了步子,往着一个方向而去。

……

寿禧堂。

太夫人正低声和身边贴心的秦嬷嬷说话,言语里不乏抱怨:“……要真像老二那样,一辈子都不着调也就罢了,我操心习惯了,他也见好就收,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偏偏这老三,素日里瞧着最让人省心,可一旦搅出什么事端,就让人头痛欲裂,不知如何是好……”

秦嬷嬷就笑着安慰她:“……这为人父母,不都是如此?活到九十九,就得操心到九十九。甭管三老爷在外头瞧着再风光再有手段,可回到这家里,还不是您的小儿子,还不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指望着您来帮忙?若三老爷连这等大事都不知会您,闷声就给办了,您才难受呢!”

她深知太夫人的性子。

表面上看,太夫人是在为这桩看起来极其麻烦的婚事而伤神,其实这事,相爷将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摊开了同太夫人说,太夫人反而心里是高兴的。没有母亲会因为自己的孩子懂事得万事都不用她操心而高兴,甭管孩子多大,做母亲的,总是盼着自己被孩子需要,能有机会帮扶提点。

事实也确实如此。

太夫人这一日一直在忙着想法子,京城有交情的高门大户家的主母都被她罗列在了纸上,写写划划的好几回,这般慎重,显然是已经想好替晏姑娘撑面子的法子了。

闻言,太夫人轻哼一声,嘀嘀咕咕道:“自己不像样,倒连累得老娘一把老骨头还要替他操持,也不知能不能记我点好……别到时候欢欢喜喜地将心上人娶进门,我回头教训个几句便要跟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过了一日了,太夫人其实也并不是那般生气了,再多的气性,也多半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毕竟,她的好儿子可是亲口承认了,这是他算计人家小姑娘,硬生生毁了人家板上钉钉的亲事促成的局面,且人家姑娘的清白都被他骗了去,她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去责怪晏安宁不懂事?

只是讲道理是一回事,可心里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

她这心里,一直被儿子那些话折腾得七上八下——担心晏安宁小了他许多年纪,又不是真心仰慕他才要嫁的,到时候幼子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拢不到人家的心,偏偏这人又日日在眼前,岂不是日子过得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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