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168)

作者:梨鼓笙笙 阅读记录

顾文堂可有可无地颔首。

待她走后,闵百岁忧心忡忡地问:“相爷,这……陈姑娘的话,能信吗?”

虽然二人有一同长大的情分,可如今,她到底是叛王家眷。这到底是投诚,还是陷阱,实在是难说。

顾文堂却不去揣测陈望舒的心思,他更喜欢去验证事情的真假。

“今日便去探探虚实,若是真的,今日便动手。”

即便陈望舒真是后悔跟了魏廷,可未必就没被魏廷察觉。她说出口的不是陷阱,但被人知晓后,也说不定是将计就计之策。

他做事,可一向不喜欢因人心或是旁人的算计陷于被动。

交代完正事,顾文堂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发白缩在一角的晏婉宁,吩咐道:“拿纸笔来。”

今日的见闻,倒是该让安宁知晓。

……

半个时辰后,惊魂未定地回到宋家内宅的晏婉宁,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好好的,她非要去招惹那女杀神,如今不仅没占到好处,还赔了许多嫁妆进去,这下子,她在宋家的日子就愈发艰难了。

可偏偏这是有苦说不出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她被人绑了起来抢了钱财,绑她的人还是男子,恐怕定然会被疑心她失了清白……

想到这些,晏婉宁不禁悲从中来,伏在床棂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是做什么?”

忽闻一男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她惊愕地抬头,泪眼朦胧里瞧见宋镇阴沉沉的面色。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间闪过她的脑海。

她站起身来,用帕子拭了泪,柔柔道:“妾身只是想家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连钱财都没了大半,若还与宋镇置气,只怕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闻言,宋镇的态度倒是软和了不少。

晏氏毕竟年幼,回宁时他又没给她体面,心里觉得委屈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一向说一不二惯了,圆房当日看着这娇艳的年轻颜色,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擅作主张替嫁的逾越行径竟还没能得美人半点好脸色,心里自是诸多猜疑不满。

此刻,对着美人梨花带雨又难得温声细气的模样,倒懒得与她计较这许多了:“女子出嫁,自该以夫家为重。你嫁过来便是宋家的夫人,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老爷说的是。”她却怯生生地上前一步,小声地道:“只是许多日没见着老爷,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慌得要命……”

说着,手指竟轻轻地勾住了男人的金丝腰带。

宋镇的脸上也显出了些笑意。

“是吗?我瞧瞧,眼下还慌不慌……”

床笫温存之际,晏婉宁眼前竟不受控制地浮现起庭院里的那个男子的样子。

可惜了那么好的相貌,却偏偏去当人姘头,还做着夺人钱财的勾当……若是个做正经事的,大抵也会哄得许多年轻姑娘愿意嫁给他吧。

但她再不是那种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了,眼下,她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她要牢牢地拢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心。

若是有机会,她定要让那个女杀神也尝尝生杀予夺之权落在旁人手里的滋味!

出生以来的第二次,她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上一个,还是被她一柱迷香送进烟花之地的嫡姐,晏安宁。

这一次,她也一定能赢。

作者有话说:

笙笙to顾相:您是懂报备的

第100章

晏安宁在漳城的落脚处是先前托人买下的一座宅院。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旁的原因,这宅子竟与晏康的住处毗邻而居。

晏家人皆知这趟大姑娘出师不利,一来便在少主手头吃了好大一个亏,两户宅院的门人自然也是各为其主,每日里说些酸话互讽,颇有相看两厌的态势。

这一日,晏安宁的府邸上倒来了个稀客。

“你们大慈恩寺的庙宇走水了,为何要来找我们家姑娘?”招儿叉着腰,没好气地质问僧人。

“不得无礼。”僧人还未答话,里间已走出一位一袭朱裙的妙龄女子,轻声呵斥自己的丫鬟,又歉意地笑笑:“慧恩大师莫怪,近来家中诸事繁杂,连我都没个好脸色,也难怪下头人心绪不稳,倒不是刻意针对大师。”

慧恩阿弥陀佛了一声,口中道无妨,心里倒是暗暗称奇。

这位晏家大姑娘性子倒是颇为护短,瞧上去是在敲打下人不敬神佛,其实话里话外也并未多在意他……

倒不似寻常女眷那般容易拿捏。

不过照她话中之意,倒是与他打听来的消息一般无二——晏家这姐弟俩,果真是因为争家产生了嫌隙。

见她落座,慧恩忙重述来意:“……寺中前些时日走水,累得观音殿菩萨金身受损,听闻晏家是积善之家,女施主又素来心地良善,不知可愿捐助一二?”

上首的年轻女子脸上露出了然神色。

原是来求香油钱的。这不是出奇的事,不过晏安宁她们刚到漳城不久,还从未去过大慈恩寺,这位所谓的慧恩大师却这样急不可耐地上门来求捐助,不免失了些得道僧人的风范。

晏安宁自打重来一回,对神佛之事也是有些相信的,但此刻不知为何,却有些兴致缺缺。

正想着是该出言婉拒还是少出些银子打发了这僧人,却听其笑着道:“……老衲此趟下山承蒙漳城的积善之家大力襄助,心中颇是感念。待不日回寺,定会为如府上公子那般的豪杰供奉上一盏长明灯……”

这话却似引起了女子的兴趣,她坐直了身子,倾身低问:“哦?我家弟弟捐助了贵寺?不知他出了多少银两?”

慧恩说了一个数,等了几息,果真见原本意兴阑珊的女香客变了脸色,十分阔气地让人拿出了些银票子递了过来,并道:“那便劳累大师替我点一盏长明灯了。”

前者立时心头一喜。

果真是打蛇打七寸,这晏家大姑娘瞧上去行事难以猜度,其实颇为在乎在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手上吃了亏的事情,眼下没了解法,年轻气盛之下,倒宁肯在这些细微小事上压过他一头,找回些许颜面。

心里不免暗叹一声:这江陵晏家果真是富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手里都能拿出这么多银钱,若是能为他家王爷所用……

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

这江州府经商的大户,无一不是滑不溜秋的老油条,那晏樊更是不会轻易将自己搅进这些有可能抄家灭族的浑水里。这么些年,他们设计了多少事情,也没能将其拉下水,可见不过是幻想罢了。

不过,他的女儿,眼下倒是有了旁的大用处。

慧恩立刻连声道谢,并道:“这海天佛国,当真是少不了诸如晏施主这般心善的香客。施主出手大方,想来金身再过几日便能修缮完成,届时第一炷香老衲还想请姑娘去上……”

见她似乎不为所动,慧恩又道:“施主初来漳城,可能有所不知。云英未嫁的女施主们,往往都愿意来观音殿中上一炷香,以求姻缘顺遂……”

“是吗?”女子似乎来了兴趣,想了想,高兴地应了下来:“那便多谢大师了。”

慧恩这才心满意足地说了些客套话,看见主家端了茶,便识趣地离开了。

晏安宁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慧恩离去的身影。

原以为是个仗着自己声望隆盛逼迫富户出血的伪高僧,可这僧人却像是对晏家的事颇为熟悉。方外之人,也能有这么灵通的消息来源吗?

这些日子府里的人一直一副恨不得吃晏康的血肉来泄愤的模样,慧恩抓住了这一点,倒是不好让他瞧出端倪来。

但讨了银两也就罢了,为何还非要以姻缘为借口,诱使她去寺中上香?想与她拉近关系,让她成为大慈恩寺的信徒,再以掮客的身份为寺庙拉来更多香火钱吗?

晏安宁不免猜测,难道此人是知晓她与顾文堂定亲了的事?

可这时候,京城不该有消息传过来。更何况,若连不相干的外人都知晓了,晏康定然会比他更坐不住,早就该有所动作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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