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56)

作者:梨鼓笙笙 阅读记录

女伙计早习惯了兄妹俩独特的相处方式,也在一边呵呵地笑。

白彦允生得也极好,皮肤白皙,丹凤眼,虽然年轻,眉宇中却已经透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一双瞳眸炯炯有神,望着人时目光明亮而坦诚,一身书院学子的青衫穿在身上并不显寒酸,反而更添几分丰神俊朗。

兄妹俩打诨了几句,白彦允想起方才来寻妹妹时意外瞧见的惊鸿一瞥的身影,问:“刚才店里来了贵客?”

白九娘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是贵客,而且生得还很漂亮。”

白彦允并未得见,不过端看那姑娘的背影,便能想象出是个如何出类拔萃的美人儿。

白九娘转了转眼珠子,推推他:“哥,别想了,人家是顾家的姑娘,说不定还是顾相爷的女儿呢,等你金榜题名,再考虑那些达官贵人会不会榜下捉婿吧!”

“胡说八道。”白彦允斜睨她一眼:“顾相爷不过而立之年,哪里会有那般年岁的千金,即便真是顾家人,那也是顾相爷的侄女之类的人物。”

论及京城哪家哪户的马车牌子,他或许不及妹妹知晓得多,但若说起士子中人人崇敬的顾相爷的事迹,他却是如数家珍。

“真的呀,顾相爷那么年轻呢。我还以为要当上相爷,起码也得四五十岁了呢。”

白九娘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些高官贵人的事情离她太遥远,她也不感兴趣,她只要盯着兄长好好完成科举,就算了了爹娘的遗愿了,“即便不是顾相爷的女儿,那也是尊贵的千金小姐,还是那句话,哥,好好读书……”

白彦允无奈地一拍她脑袋:“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人家的来路,哪儿来这么多话?没得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

他瞳眸是偏浅淡的颜色,一派的温和平静。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罢了。

不识好歹不知进退的事,眼下的他,便是为了妹妹,也是不会去做的。

权当是仕女图上的仙女路过他身边,若有缘分,或许还能梦中得见。

女伙计在后头无奈地摇头笑。

要说这兄妹二人也都是相貌不俗,尤其东家,套着粗布衣衫,竟也是娇滴滴如水葱般的样貌,若非她常在后头忙活,怕是得叫许多客人看得黯然销魂,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但大抵是血亲总是相看两厌,凑到一块儿去,倒是全然瞧不见自家人有半点长处。

白家兄妹的窃窃私语晏安宁无缘得知,这日回了府,便也老老实实遵照着府里的规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个名副其实的闺秀了。

眨眼间便到了除夕。

到了这一日,祭祖过后,顾家三个房头的主子们都得过来陪太夫人吃年夜饭,包括妾室们。

太夫人坐在厅堂里笑吟吟地接受了一群子孙辈的磕头行礼,旁边服侍的嬷嬷婢女们便依次给了打赏,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官府封印前事务繁多,晏安宁也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顾文堂了。此刻再瞧他,眉宇之间依稀有些疲惫之色,大约最近并没怎么养足精神。

隔着人群,垂眸喝茶的男子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洞明的眼中因循守旧般地残留着的漠然和平静迅速消退,薄薄的唇角依稀能辨出些笑意。

这一面仿若是对她独有的似的,晏安宁垂下眼睑,心口像被拨动的琴弦一般微微震了一下。

太夫人仍拿她当小孩子,轮到她时,笑眯眯地给了个厚厚的红封,里头全是兔型的小金裸子。

而她的属相,正是兔。

晏安宁被这一对母子弄得眼角都有些湿,背过身去瞧瞧拿帕子沾了沾才在人前没露出异样来。

吃饭时,太夫人和儿子媳妇一桌,孙子辈们一桌,姨娘们一桌,她本在迟疑着是坐姨娘身边还是去同金氏她们坐一块儿,太夫人却将她喊到了身边坐下。

她心头一跳,还以为太夫人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异样,却见明钰拉了拉她的袖子,眨巴着眼:“晏表姐,我想和你坐一块儿。”明钰尚小,又颇得太夫人宠爱,是坐在太夫人身侧的。

原是借了她的光,晏安宁抿唇笑了笑,和一众长辈们见了礼,便挨着小丫头身边坐下。

而她的左手边,正是顾文堂。

婢女们鱼贯着将热腾腾的饭菜一道道呈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却无人注意到,圆木桌下,隔着桌布,男人宽大的手掌将美人如葱段般的纤细玉指全然握在掌心,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暧昧与缱绻的滋味无声蔓延。

作者有话说:

埋个线

第39章

吃过团圆饭,众人便围坐在桌前闲话。太夫人精神尚好,便叫上两个儿媳妇并孙媳妇陆氏陪她打叶子牌。

本也叫上了晏安宁,只是吃饭时她和长辈们坐在一桌已经够扎眼了,这会儿论资排辈起来连金氏都不能第一时间坐上去,她去陪着就更不妥了,于是只笑着推脱道自己不会。

太夫人便笑眯眯地道:“哟,还是头一回听说安宁丫头有什么不会的。”

顾文堂在太师椅上坐着,闻言,用茶盖轻轻拂了拂飘在粉彩盅面上的嫩叶儿,一副漫不经心抬眼的样子:“那娘可孤陋寡闻了,她还是个臭棋篓子。”

没想到顾文堂会评论一个小辈,一群人愣了一下,继而都哄笑起来。

太夫人是觉得晏安宁娇憨可爱,马氏和梁氏是为了太夫人的心情在凑趣,至于金氏,则是颇为愉悦地看着她被三叔“奚落”的模样,终于感觉到前些时日被挤兑了一番的自己没那么可怜了。

晏安宁面上一副羞赧不好意思的神情,暗地里悄悄瞪了悠闲自在的某人一眼。

她才发现,这人竟这么恶趣味,竟然在人前这般打趣她。

实然她与顾文堂下过棋这事便有些逾矩,只不过他是闻名于世的大儒,又是她名义上的三叔,一时间倒没人往旁处想。

晏安宁悄悄松了一口气,在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笑盈盈地给顾文堂沏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那人毫无防备,接过小啜一口,眸光立时微微一变,但碍于在人前,仍旧装得平和淡然,却将手里的茶盅放下了。

倒是够能忍的。

晏安宁在心头腹诽,见他眸光幽幽地望过来,不慌不忙地也迎上去,露出一种无辜的眼神。

这厢两人的暗潮汹涌并未引起注意,倒是太夫人打着打着,皱起了眉头,看向马氏:“昀哥儿的病怎么还没好全,你也该上上心了!”

今儿是大年三十,顾昀竟都没有在人前露面,说是病还没有好全。

马氏生怕在妯娌面前落下个苛待庶子的名声,忙道:“娘,我库房里的人参补药不知送了多少过去,可大夫说了,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眼下昀哥儿已经能下床行走了,只是怕过了病气给您,这才没出来。”

太夫人还是有些不满意:“既然能走了,这样的大日子便该出来,孤零零的待在院子里,多可怜……”尤其是瞧见明眸皓齿的安宁,想起孙儿还病着,她这心里就更觉得失望了。

瞧上去倒是般配,却不怎么在她眼前一道出现。

“珍姐儿也在陪着她兄长了,倒也不至于孤单。”

太夫人听了,还是怏怏不乐。

一旁一直十分安静的梁氏听了这些,笑了笑:“娘,小五也是担心您被过了病气,即便您觉得自个儿身子骨康健想见孙子,明钰不也还小吗?再者这寒冬腊月的,从侯府过来这边,若是风寒再加重了,可就是罪过了。”

梁氏说起话来声音很温柔,听着便让人忍不住屏息静气地听她娓娓道来,太夫人闻言面色稍霁,微微颔首:“贞娘说的也有道理。”

马氏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寡嫂一眼,后者只是笑笑,并不居功。

等到晏安宁提着茶壶来给她们续茶时,太夫人就拉着她的手道:“……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虽说是有规矩在,可他这样,多半也是有心病。过几日你去瞧一瞧,或许见了你,真能好得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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