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156)
濛濛血雾弥漫,蒙住了迷离怪石,远方怪声不断。
除了胥谷鹂派着跟上他们的侍女,许多人都没来过。侍女让向东行。
然而,却突然再听一阵怪声。
一道血浪从石头上渗出,发出震地彻响,又漫着火焰朝他们袭来。
……如果说,这下面真是孟归岚,那对于其亲子孟俦,并没有手下留情。
“少爷!”
井下一片惊乱中,人被打散。
孟俦带人第一时间去找慕槿,回到了宛陵霄和慕槿身边。
宛陵霄实战经验远比他丰富,当机立断带着孟俦和慕槿打碎一石壁退避至死角。然而,血浪还是把他们扑向了另一空旷的空间。
“……其他人呢?”孟俦再抬头,哑声道。
只见此处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只有他、宛陵霄、慕槿,还有和三位宛陵霄的属下、两位孟家侍从。
除此外,一团团如乌云般的黑影攀踞在墙面,令人生寒。
“又是幻境界。”宛陵霄凝眉。
孟俦瞪眼:“……又?”
宛陵霄看此时瞒的必要也不大,只道:“我和金楚上次下来,便遇到了这幻境界。也是通过此界出去的。”
孟俦又瞪向慕槿,慕槿见火来到了自己这里,又侧头问宛陵霄:“这次也得进去么?”
远处传来怪兽的尖啸,恍若再临通幽井。
宛陵霄点头:“目前看,孟归岚未出,要在这井下通行唯一的法子,是再入幻境。”
宛陵霄言简意赅地告知孟俦可能会面临的事,以及注意不要沉境,而是要找到最后破境之地。
“你们真早进过?……还有,这境是我爹的记忆?你和金楚为何瞒着我?!”
“我们怎么知道你作为主人是真不知道?我们当时无法判断告知你,你是否会灭口,所以只能按下。”
孟俦还有千问万问想对峙,但听弥漫怪声,他知如今重点,生生忍下。
他们跃入幻境。
慕槿看到眼前的一切,却突然屏息。
宛陵霄皱眉:“怎么回事?怎么是黄金台?”
眼前的幻境,正是黄金台。
只见凤阙龙楼,连上云霄,丹虹映在刻桷上。
然而,一座府邸的后院,寂静肃然,荆棘丛生。
一位女孩身着锦袍,背着一把华而不实的木剑,脸色惶然,如兔子般溜入了土径。
“菁遥。”
一个男人出现。其披着披风,看不清形容。
“按我说的做了么?”
“做了。”
“那就好。”
慕槿看到此状倏然抿唇。
这竟是她的童年。
宛陵霄:“……褚菁遥?”
然而,时空却像是猛地被卷入了一扇灌风的窗。
雨过风流,他们眼前的场景变了。
黄金台被拉扯成一座荒山。崇山峻岭,森林耸立,凄风如扫。
一位女子自山上徐徐下来。
她雪肤朱唇,但气质冷冽,身着缀着明珠的白裙,竟是成熟了数分的胥秀衫。
“胥二小姐,谷大小姐来了。”
“好,知道了。”胥秀衫道。
慕槿不错眼珠地盯着。
“这竟像是接着上次的幻境。”她讷讷道。
“我看是。”宛陵霄说。
而刚才的那场景搅得慕槿心烦意乱,她沉下心,才往下看去。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孟归岚是设境人,接下来关于胥秀衫的幻境既破碎又快。
交代了胥秀衫在孟归岚和胥谷鹂成婚后的经历。
她在他们成婚后,曾一蹶不振,后来胥家大房和二房决裂后,她便随二房后回到了荒山。
在这个过程中,她还曾试图写信给孟归岚质问为何抛弃她,被清醒的养姐胥岐阻止,这件事才就此按下。
而此后,胥秀衫陷入了两个极端。
一方面,她发了疯地提升自己——在外貌和谈吐方面。她认为,是她的外貌没有美到足够惊心动魄,谈吐和手段也不足以在和旁人的斗争中获胜,才让她无法找到真正的靠山。她对此非常地努力。
而另一方面,胥秀衫变得非常挑剔。
有孟归岚这颗珠玉在前,她对旁人感到恹恹。她拒绝了好几门在养父母看来对她再适合不过的追求者,把目标放在了和孟归岚一样优秀的人身上。她不想考虑比孟归岚差劲的人,这让她看不起,她也对此不甘。
她希望,若还有伴侣,得有孟归岚的一切,并且吸取过去的教训,她希望这个人多了对自己的掌控力。胥秀衫已厌倦透了被掌控和被抛弃。
而她的努力在开始看上去的确颇有成果。
在一次宴席中,胥秀衫结识了谷澄许,靠讨巧接近其,成为其女伴。借着这个机会,胥秀衫认识了许多高位者。其中有人因胥秀衫的美貌痴恋于她,便主动提出要资助她去黄金台的学院。
——其中,有许多繁阳的神官,来教授“破苍穹”,是当世最好的修行处之一。
胥秀衫没有放弃这个机会。
而在那里,发生了慕槿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她娘,认识了她爹。
还是懿王的褚拓年。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孟叔叔(二)
懿王, 慕槿的父亲,名褚拓年。
胥秀衫一入黄金台便听到了关于他的诸多传闻,如他当下并无妻子, 如他拥有令人仰望的家世、不俗的能力, 和她本身是天上地下的存在。
然而,在幻境中,胥秀衫于学院听到更多的是关于褚拓年的风言风语。人们说, 褚拓年有两个弱点。
第一,他和如今人皇敏感的关系。和胥秀衫所在的胥家一样, 褚家分为两支。
然而, 褚拓年那一支属于曾经的嫡支,却在百年前与当今人皇一支的激烈斗争中落败,此后子孙日渐式微。到褚拓年, 更是不成气候, 在黄金台处于尴尬的地位。
第二, 这褚拓年竟有“克妻”的名头。他曾有过三个妻子, 但一个和离,两个离奇死亡,孩子都有夭折。黄金台传他是天煞孤星,许多家族都不愿意再和他联姻。
因此,当时谷澄许透露给胥秀衫的消息是这样的:褚拓年试图寻找一个贴心的续弦就好, 不再要求什么家世。
即使有这些传闻, 因褚拓年的身份, 黄金台许多擅长钻营的女子也挖空心思要补上去。
而胥秀衫起先压根却没考虑过自己能和褚拓年有什么发展。只因人皇褚家的血腥之名她如雷贯耳, 他们的身份也是天壤之别。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 一次谷澄许父亲的宴会上, 懿王褚拓年来了。
对方点评了她弹的琴曲, 称其为“玉振金声”,她一阵讶异。褚拓年随后邀请她进入了他的席间同坐,让胥秀衫更受宠若惊的是,褚拓年竟然能说出她的姓名和来处,似乎对她颇为了解。
“懿王殿下知道我?”
“胥姑娘,澄许是我好友。她常提起你,我便记下了。”
胥秀衫受宠若惊。
而让她更诧异的是,褚拓年的外貌和气质。他一表人才,比起孟归岚丝毫不差,甚至,他的气质更为吸引人。
或许是因为常被打压,不同于孟归岚那炽烈的风,褚拓年如冬日的阴雨,一切礼数恰到好处,让她如沐春风,但他的眼睛又仿佛蒙着什么,想让人去探寻。
第一次见面,胥秀衫就对褚拓年产生了好感。后来二人相见越来越多,胥秀衫也对褚拓年越来越向往。他举止中有种天然吸引人的东西。
“胥姑娘,听闻你们胥家的功法叫作镜衣?”褚拓年谈吐文雅,在一次宴后为她打伞时询问。
“是的,殿下。”胥秀衫当时红着脸,因为想要表现,便什么都说,“我修到了第二重……啊,您问能变成其他人么?可以的,只要我见过,知道外形,我都可以变化。”
“真是神奇的功法。”褚拓年笑了,眼中仿若藏了星星。
如果说孟归岚是两情相悦的初恋,那么褚拓年让胥秀衫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