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30)

但倘若韶娘再这般下去,他可是要忍不住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她那情郎是李家的人?

说起来,她新收的这两个婢女也是姓“李”,这一路送美人的也不少,她就独独看上了这两个,不是最漂亮的、不是最聪慧的、也不擅琴艺……果真是因为姓氏之故么。

要是谢韶知道段温的想法,恐怕要觉得这干醋来的莫名其妙。

路上送美人的确实不少,但是那都是送给段温的,跟她没有一毛钱关系,她要是开口要了才奇怪吧。

谢韶觉得她自身还难保呢,可没想着救所有人。

李氏姐妹向她“求救”了,她又恰好有那个能力,所以才顺手拉了一把。至于其他人,美人们各有千秋、才艺不凡,明显想往高处走,她是多想不开才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当丫鬟。

段温却不知道谢韶这番解释。

但他恐怕听到了也要觉得是狡辩。

毕竟他的心上人有颗七窍玲.珑心,连他都能哄过去。前一天晚上还投怀送抱,床笫之间含泣带怯地叫着“段郎”,他才以为神女似要回心转意了,但第二日就要喝药。

她可是极不喜欢喝这些苦药汁。

路上那会儿一碗安神汤都要千方百计地躲,这时候喝这东西倒是干脆了。

段温万分叹惋:神女有心,但是那颗心却不在他这儿。

不过没关系,他得了人也不错。

还亲着人脖子,手已经从衣襟下探了进去。

不同与往日一碰就软成了一滩水,她这会儿人都打起了颤、但是身体仍旧紧绷着。

是在害怕吗?

好像是有挺多人怕他的,大抵是那些人带坏了他的韶娘。

得好好问问是哪些人。

排头号的应当就是那位李家郎君吧。

半点也没迟疑地给人安排上了这么个罪状,段温心里一瞬间掠过了十来种死法:砍脑袋肯定不行、太痛快了,腰斩么也就是小半刻钟的事儿,车裂、凌迟?还是扒皮、或者干脆削个人彘先养着……

脑子里转着这些血淋淋得打马赛克的场景,他的声音却是温和的、甚至带着点儿哄人的意思,“别怕……韶娘,同我说说吧。”

快同他说说吧,真的能找出个说服他的理由,他叫她那情郎死得痛快点。

怀里的娇娇一时没答,段温也有的是耐心,他本来也不是非要人回答不可。

拉着人来了好几回,抽空想起来了问上一句,只把人弄得抽抽噎噎快昏过去的时候,终于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怕……”

段温把人扶起来拍着背顺气儿,温声哄着:“怕什么?”

只看他手上的动作居然还挺温柔的,要是没有另一只胳膊正揽着腰把人往下压的话。

隔了有一会儿,他才等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补下半句话的字,“……疼。”

段温一怔。

……怕疼?

*

谢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睡了一觉,段温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明明先前一副风雨欲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杀人的态度,但是她醒了之后,居然变得很好说话。

“不想生便不生了。”

“那药别喝了,伤身。我来想法子。”

谢韶:?

她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古代版的避.孕.套。

谢韶:嚯!

*

段温以前没了解过妇人生产之事,毕竟他也用不着那个。

在谢韶那一句“怕疼”之后(谢韶:其实是怕死),他总算去调查一番,这一看眉头就打成了死结。

他瞧着生个孩子跟上趟战场也没区别了。

新兵蛋子去战场上溜一圈,能有几个囫囵回来的,段温清楚得很。

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孩子陪上谢韶的命,段温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不管韶娘是不是为了情郎找的借口,他确实不打算让人冒这个风险。

但是转念一想,倘若他没把人抢来,韶娘嫁了情郎,这会儿大概会心甘情愿的冒着生命危险替那人绵延后嗣。

段温:“……”

果然还是把那人杀了吧。

作者有话说:

*

段狗:记小本本+1+1+1……

第25章 想我了没?

接下来的日子, 谢韶忙着把那些工坊重新开起来,段温则是为接下来平定青州之乱做准备,转眼就到了段温要出征的日子。

“我明日就走了, 韶娘在家中可会想我?”、“怎么想?”、“一日想几回?”……

在这么一句叠着一句的追问下, 谢韶就算有那么点儿离别的情绪,也要觉得烦了。偏偏某人一点儿也没有自知,非要听个回答不可。

听听他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

“我若是死在战场上,韶娘待如何?”

又累又困,偏偏还被人恶意地吊着不上不下的谢韶:“……”

她偏过头去狠狠地咬了人一口,一直到咬出了血腥味, 才磨着牙道:“改嫁!”

这带着狠劲儿的话,后半段直接被捣碎成了哭腔,谢韶拼命地掰着腰上的手, 变调的声音连名带姓地喊:“段、温——!……放……唔!”

段温用一个深吻封住了那不大想听的话。

放什么?……放手?放开?

怎么可能?!

他就是只剩了一口气, 也要从战场上爬回来。倘若真死了, 也得变成厉鬼来纠缠她。

改嫁?

她嫁的男人最好命够硬。

*

段温还是离开了。

身边突然少了一个存在感异常强烈的人,谢韶最开始还觉得挺不习惯的。

不过对方人虽走了, 送信倒是很频繁。信中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日常的琐碎,有时候信里还封着一两朵干花。谢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花做成书签夹到了书页里。她本来以为自己这边没什么好说的, 但提笔回信,居然也写了不少。

放下笔之后,谢韶自己都有点意外。

但写都写了,不送出去好像也怪浪费的。

段温平常说话没个收敛, 但是落在书信上却很克制, 只在末尾属了个“念之”。

可文字落下, 就好像有了笔墨的重量。

就这么两个字,却让谢韶有点辗转:段温真的想她了吗?她在段温心里又是个什么定位?

这问题问段温大概是问不出答案的,谢韶都能想到对方的回答“心肝儿”、“我的命”,出口得太过轻佻,谁信谁是傻子。

谢韶觉得乐观一点儿想,自己目前大概算是占据者“妻子”身份、建立了初步信任关系的合作伙伴吧。

夫妻这种关系其实相当微妙,在段温不在燕城的时候,谢韶其实拿到了名义上的城池最高控制权,对方让她留守大本营、怎么也算得上信任了。谢韶当然不至于傻到以为自己可以在后方随意造作,但是段温的这个表态在一定程度上就表示了倾向。

另一边工坊的事也比谢韶想的要顺利,招到的大多数都是女工。

谢韶一开始确实有这种想法,所以才从纺织入手,男耕女织是农业社会的基本配置,织造坊招女子顺理成章。她毕竟身处这个时代,总要为自己同性别的人着想一二。

但是谢韶很快就发现她不必做那么多准备,想要招壮年男工才是难事。

这个世道,男人要么充兵、要么死得差不多了。

战乱年间,其实男女之间的分别并没有那么大,都是挣扎活下去的人而已,别说出来做工了,就是上战场的都有。

段温手里的兵源充足、这次又是急行军,所以护送辎重的人也都是士卒,但是很多时候押运辎重的都是征调的民夫,如果民夫也征不来,那就女人上,女人再没有,那就是半大的孩子。

谢韶叹了口气,不打算在睡前想这么沉重的东西,抬手却碰到了床头上的暗格。

她微微怔愣,晃着神想起了段温走前的那句,“想我了就打开看看。”

谢韶手又在上面碰了碰,到底是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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