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49)

那孩子不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天生的杀神,也没有母亲那样才华横溢,但是秉性纯良温厚这一点倒是有点像是王妃。

这就很好了,他父亲马上得天下,下一代该是一个守成的仁厚之主。

应该说就算世子心性上有什么瑕疵,有这么一个孩子的存在,便足以让许多人觉得安心。

王宾有时候会叹息王妃竟生为女子之身,明明如此才华,早些年却只有些闺中美誉,但是有的时候又不得不庆幸对方生为女子,若非是夫妻这般世间最特别的联系,对方有如此声望,早就因为威胁到主公而被杀了。

思及此处,王宾不由出声感慨:“咱们的王妃,真是个奇人啊。”

他甚至没法用“奇女子”来概括对方,这样的才能已经无关乎性别了。

旁边的赵茂看了人一眼,在心里默默纠正:是“天上人”才对。

赵茂是极少数的知道当年内情的人,毕竟那时候段温手下的人有限,寻访方术之士的举动很难瞒过心腹下属。而且和段温接触的时间久了,总能察觉到一些异样,他甚至和“那位”有过对话。这事情虽然有些神异,但借着蛛丝马迹总能做出些推测,连“那位”的突然离去也是。

后来段温突然从京城带回来一位“夫人”,赵茂就有猜测了。

在这位“夫人”接手了那些作坊之后,他就更是肯定。只是“夫人”似乎不记得过往了。

其实当年沮阳一役之后,赵茂和主公的冲突并非是传言中的那般因为作坊之事,那些只是小节而已,并不影响大局。

他是觉得主公杀孽太重,才终于失去了“仙人眷顾”。

这般直言的后果也并非罚俸半年、受了冷落那么简单,他差点命丧当场,后足足养了半年伤。

而段温那会儿阴鸷的神情,赵茂确信对方是一定动了杀心的。

但赵茂却没有后悔出言,因为那会儿的段温都疯到了想要用整个沮阳城来做祭品的,他想屠城。

名为“祭祀”,实为“逼迫”。

但是天上的仙人怎么会受凡间生灵逼迫?主公那才是绝了后路的举动。

……

这会儿赵茂倒是听出了王宾那感慨下隐约的忧虑,他也能猜到对方所想,倒是开口劝了句,“王妃仁慈,不愿见百姓受苦,又怎会因一己私欲,让天下再生乱局?弘文不必过于担心。”

那本是天上人,怎会贪恋人间权势?

赵茂担心从来不是王妃,反而是段温这个主公。

沮阳之后,段温杀了多少人他是亲眼见过的,对方甚至疯到想要牺牲一整个城的人命。

赵茂不知最后到底是什么安定了段温的情绪,一直到六年前段温从京城带回“夫人”,赵茂才猜到些内情:大抵是有什么缘故,让主公知道了会有重逢之日。

但是这位王妃还会离开吗?

赵茂不清楚。

当年段温已经发过一次疯了,若是再来一次,只会更过。毕竟仙人落入凡尘,不再是那般无形无质的虚影,而是切实存在这个世上,能被拥入怀中的真真正正的人,有了这般经历,若是王妃再一次凭空消失,对主公来说,才更不能忍受。

这时候的段温早就不是占据边关数个城池少年将领了,他是雄踞一方的霸主,有那个能力将这个好不容易显露大定之势的天下再次搅得天翻地覆、血流漂橹。

赵茂只想想,就忍不住心生忧惧。

而在赵茂的旁边,王宾也并没有因为前者的劝慰生出丝毫开解:他们担心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王宾听出了赵茂在劝他不用担心王妃因为声望过盛而夺.权的问题,只是他虽有这方面的忧虑,但这在他的诸多担忧中只占很小一部分。

赵茂的性子正,主公有些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回避,但也很少主动跟他说。

王宾总不能告诉对方,这位谢娘子原先有一位两心相属的情郎,主公横插了一脚、拆散了鸳鸯不说,还临摹捏造了一封假信,让谢娘子对情郎彻底死了心,又故意放出消息,让那个倒霉蛋在回京的路上被仇家报复身亡,他自己则是玩了一出苦肉计,在美人心如死灰的时候、趁虚而入。

王宾本人的性格并不循规蹈矩,用计也多奇诡。

美人如枝头盛绽妍花,想要攀折下来,用点手段也是难免,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是段温做得太不留余地,就让人不免担忧,若是真的一朝事情败露,“恩爱夫妻”就要转头翻脸生恨了。

这要是个普通美人,恨就恨吧。

王宾最多劝主公两句与人温存的时候多留点心,免得被温柔乡里的刺扎了。

但是如燕王妃这样的美人却不同,这般人物要是真的心底有了恨意,足够让主上偌大的基业一夕崩塌了,真由不得他不担心。

而且那次段温玩苦肉计的时候,王宾也碰巧看见了对方肩膀上的那道格外与众不同的疤,是个咬痕。

咬成那样,得下多大的力气?

主公果然是用过强了吧!

*

段温还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两大谋臣都正操心着他的感情发展,二人虽然担心的方向不同,但是一致地抱着不怎么乐观的态度。

他自己倒是心情不错。

一听到王妃回来了,就紧赶着把议事的人全都轰了走,正准备跟许久不见的王妃好好亲近亲近,却发现夫人身后还跟了个煞风景的。

段温冷着脸看过去。

明盛却好像没有看出兄长这无声的驱赶之意,对着他露出个格外灿烂的笑,一口白牙亮灿灿的。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兄嫂后面,还厚着脸皮留下来蹭了顿饭,席间举杯开口,像是专门“解释”自己的作为一般,“二兄待我恩重如山,再造之恩犹如生父,我称一声‘哥哥’都不为过。归来之后,怎敢不拜见?”

——生父?哥哥?

谢韶:???

!!!

第39章 酸味

“再造之恩犹如生父”、“称一声‘哥哥’”……

谢韶艰难地把这两句话联系到一起, 又想起了门口时那段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明盛口中的“先父”,还有偏将特意提醒的“不是养子”。

谢韶要是这时候还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指什么, 那就是真的傻了!

她本来只是感觉这会儿大多都称“兄长”, 叫“哥哥”的好像很少,偶尔有几个还是几年前在幽州时候听见的,都是很小的孩子。但是万万没想到人家叫的根本不是那个“哥哥”!!

回忆不受控制的在脑海翻涌起来,谢韶的脸色红红白白,耳朵尖都烧起来了,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剜了段温一眼。

明盛本来就是试探, 虽是低着头,余光一直留神瞥着,瞧见美人这模样, 哪还有不明白的。

啧, 他二兄果真花样多。

美人床笫间娇娇怯怯地喊着“哥哥”, 想想都头皮发麻,也亏得他二兄能忍住, 没把人玩死在榻上。

……

谢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段温气死。

瞧瞧这混蛋都干的些什么事儿?!

等人都走后,谢韶还没来得及气冲冲地质问,就被堵住了嘴,舌尖在口腔内肆意碾磨, 谢韶一个晃神,人已经被捞起来腾空往里间带。

谢韶气得锤他,声音被吞了大半,含含糊糊地骂:“混蛋!”

某人也不恼, 反而应和, “对、对、我混蛋。好韶娘, 再骂两句。”

气息带着些不稳的急促,显然是被骂得兴奋了。

谢韶脸都憋红了,“有病啊!!”

“相思病!韶娘想没想我啊?我可念着韶娘呢,日日想夜夜想,每日都要想上好几回。”

谢韶觉得简直不能和这人一块儿呆,不然连她脑子里面都要被黄色废料浸满了。刚才那一瞬,她想的居然是对方说的到底是“想”还是“想上”。

这稍微晃个神的功夫,人都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瞧这急色的样子,果然是想身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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