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以为我心有所属+番外(55)

就这样还想跑?

怕是走不出几里路,就要被人捂着嘴拖到野地里去了。

第43章 这是猜测

明盛瞧着白日里谢韶对于植的处置, 还以为这位王妃不是个冲动的人,晚上“巡逻”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想到真就遇见了那么一个万一。

瞧着他这二嫂对那位前未婚夫还怪情深意重的。

可再怎么情深意重那都是个死人了, 二嫂还是尽早想开些, 不然他二兄的手段可没那么好领教。

明盛正琢磨着要不要怜惜一下美人,由自己出面来当这个恶人。

好歹让人认认清楚现状,别让二兄真动手把人逼疯了。

却不料抬眼对上了谢韶拿出来的……帅印?

明盛愣了一下。

他先是确认了一遍谢韶的表情,确定她是认真的没错,然后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他二嫂还怪可爱的。

傻得可爱。

明盛还是憋住了那笑,只是说话间语气到底带出了一丝, “二嫂想要调兵?当然可以。二嫂有帅印在身,盛自当听令,此刻元川驻守诸军亦是。”

他停顿了下, 直直地看向谢韶, “那二嫂想要用什么理由调兵呢?”

——总不能是为情郎报仇吧?

谢韶被明盛问的一愣, 发热的头脑降了温,人总算彻底冷静下来。

什么理由?

章恩阳反叛, 于晟州埋伏段温……不,在段温的安危确认之前,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乱的绝对不止晟州一地, 刚刚拿下的郭融领地起码会散去大半,就连这会儿在元川投诚的将领也都要生乱。

谢韶深吸了口气,再次回忆那梦中的情形。

虽然形势不妙,但还不到万分危急的时候, 战场上有段温在, 总有种让人能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周遭的将士虽也焦急,但神色中并没有惶惶之感,显然是尚有余地。

只是谢韶到底无法全放下心去。

打仗虽然不全是看人数,段温这次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对梦中形式的回忆还是有无点用处,谢韶在心底默念了好几句“冷静”,回到暂居郭氏宫殿后,直奔被段温充作议事堂的北殿去了。

明盛也好奇这位二嫂要做什么打算。

既然对方没有赶他,他也就在身后跟了进去,看着人提着灯站到了沙盘前。

夜里的光线总是有点昏暗的,即便点了灯也是如此,明盛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他刚才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二兄,但是定睛再看那里只有一道纤细的身影。

明盛恍了一下神,忍不住为自己方才那片刻怔愣摇头。

他知道这位二嫂很有才华,但是就算对方在军事上有不逊于他二兄的能耐、就算对方在军中的声望高到与二兄并肩,但那又如何?她是绝对成不了一个能带兵的将领。

不是因为性别,明盛也知道有几位代夫领军的女将,他这么想,单纯是这位二嫂的性格。

不杀人的将军?哈。

而偏偏带兵打仗,是当今这个世道上最要紧的能耐了。

明盛都不知道他二兄是不是故意的。

养了这么只极漂亮华美的鸟,没有给笼子,偏偏剪掉了赖以飞行的长羽。它展翅起来依旧很漂亮,但是却永远没法飞出手掌心。

这还真是他二兄能干出来的事。

……

明盛稍微走了一下神,但是目光还是落在那边的沙盘上。

纤细的手指在沙盘划过路径,在几个地点上做了标记,明盛一开始只是不在意地看着,但是不多一会儿神情就跟着渐渐严肃起来,终于在谢韶的手指落到其中一点上时,他忍不住勃然色变,脱口而出:“不可能!”

谢韶抬起头来看他。

在烛火的暖光映衬下,她的脸色仍旧显出些苍白,但是眼瞳却黑得透彻、仿佛吞噬了全部光线,她轻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可能?”

明盛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过命的交情?结义兄弟?数度生死?

他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一句:如果他二兄现在死了,麾下的势力由谁接手?

他二兄倒是有儿子,但是那小子才五岁,知道个什么?!二嫂倒是有能力有名望,但是在这会儿的世道上,这些东西很重要但又没有那么重要,她没有刀,于是这一切声望才华就变成了任人刀俎的鱼肉,除非他来……等等、二兄为什么把他调回来?!!

*

晟州,诸剡城。

段温抬手示意士卒放开被扭绞着送来的对象。

那两名将士迟疑了瞬许,还是领命松开,却仍旧持刀戒备在一旁,以防着人突然暴起。段温瞧了两眼,干脆直接挥手叫人退下了。

宽敞的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段温垂着眼注视着这个被压着跪倒在地,浑身狼狈的人,好一会儿才开口,“兄长。”

章恩阳从进来之后就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仿佛是一尊会喘气儿的石像,只是这短短的两个字,却好似让那肩膀沉了一瞬,但那点震颤的幅度太小,又似乎一个错觉。

他仍旧没有抬头,只是闷着声道:“是我棋差一招,技不如人、没甚可说的。”

段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此行只带了八百人。”

章恩阳豁然抬头。

这只是平常护卫的数量,甚至还要更少些。

对方真的不是为他来的?!

段温神色仍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解释,“兄长已经杀了五百,如今控制着府上的,只有三百残兵。”

章恩阳愣了大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元常之勇,果真当世无双!!”

刀斧近前而面色不改,以十倍之弱势逼得他狼狈溃逃。

——他输得不冤、不冤啊!

章恩阳笑着笑着就呕出一口血来,呛咳了两声,他紧紧盯着段温,语气虚弱但仍旧像带着某种执拗开口,“五年前的燕城刺杀,并非我所为。”

段温:“我知兄长不会杀我。”

起码在那时是如此。

这毫不犹豫的肯定又叫章恩阳生出些许动摇,他顿了顿,翁着声接话道:“但我却可能会对世子出手。”

段温早年一直没有继承人,在世子出生之前,多数人默认段温或许会过继他的长子。

这话终于让段温露出些意外的表情。

章恩阳看见后,又想要笑了。

他以为自己想争一条活路,结果到头来居然从头到尾都是他庸人自扰。

不过,却也没那么冤枉,若非真的生出了染指那位置的意思,又何至于最后动手。

章恩阳最后还是扬声:“是兄长对你不住!”

成王败寇,总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话间,不知从何处抽出柄短刀,横于颈间。

像他们这种人身上总是不缺兵器的,段温到底留了些脸面,没叫人给他搜身。

注视着那刀刃贴到颈侧,段温突然开口,“韶娘一直想养个女儿。”

章恩阳想到襁褓中的小女儿,动作顿了一瞬,终是朗笑,“有弟妹教养,是她的福气。”

话落便横刀过颈,鲜血漫开。

只留一句“多谢元常”在院中回荡。

熟悉的血腥味儿在开阔地空间中蔓延开来,一时半会儿无法散去,鲜血溅到身上的温度一点也不陌生,但或许是因为这是个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未想过会背叛的人,段温难得生出了点触动。

也不多,只是一点而已。

他倒是更意外于自己最后开口的那句话。

毕竟他不是个愿意留后患的人……兴许是同韶娘待久了,连他也沾染上了点慈悲心肠?

段温抬手捻了捻溅到脸上的血,有点嘲讽地笑了笑。

但是想到那句“早点回来”,他表情中究还是柔软下去。

很快就回去了。

只是走之前还得把一些东西清理干净,他可不想南下的时候,留着那么一个癞□□在家里的后院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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